拉比齐出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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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万娜·布尔里奇-马佐兰尼齐(1874-1938年),享有“克罗地亚的安徒生”之美誉。年轻时“为自己的孩子写作”的初衷,使她成为一名前南斯拉夫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最终赢得全球众多小读者的尊敬和喜爱。代表作品有《斯迈伊-亚加·琴古齐之死》《古代克罗地亚的传说》《拉比齐出走记》等。
  从前,有一个鞋匠的小学徒,名叫拉比齐,是个年仅12岁的孤儿。拉比齐的师傅脾气暴躁,人送外号“老瞪眼”。 “老瞪眼”心眼不坏,据说年轻的时候心灵受到过创伤,后来心肠就变硬了。不过他的太太倒是温柔和蔼,也很喜欢拉比齐。
  有一次,一位富人为家中的“富二代”订制一双皮靴,做好后感觉不合脚。富人便大怒,扬言要砸掉“老瞪眼”的店。“老瞪眼”只好忍气吞声,道歉后答应重做。过后却迁怒于拉比齐,把他当作出气筒狠狠揍了一顿。拉比齐受了一肚子委屈,当夜穿上那双靴子,给师傅留了张字条便离家出走了。
  城市不大,但在拉比齐心目中还是不小,他朝准一个方向不停地走,一直走到天蒙蒙亮。在一条街道上,拉比齐遇到一位年迈的送牛奶的老头儿,他走上前去帮助老人将牛奶送到楼上的订奶户,一幢楼一幢楼地送,待一驴车的奶送完,天已大亮。拉比齐与老人告别,这时一夜未合眼的拉比齐才感到倦意袭来,他倒在街心花园的草地上,美美地睡了一大觉。睡醒后已是中午时分,拉比齐继续向前走,途中他帮助一位名叫马尔诃的小朋友找回了家里丢失的鸭子,马尔诃的妈妈请他留在家中过夜。第二天拉比齐重又上路,不过这天晚上可没有头天晚上那样幸运,又赶上雷雨交加,拉比齐只好躲到一座桥洞下安身,准备在这里过夜的还有一位陌生的黑衣人。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次日醒来,黑衣人已经走了,拉比齐发现他的靴子不见了!
  拉比齐只好赤着脚穿过了城市,在市郊的路上遇到一位肩头落着一只鹦鹉的小女孩儿,一打听,她叫吉苔,是一个流动马戏班的小演员。前几天在她生病的时候,狠心的老板扔下她继续赶场演出,现在她病好了要去追赶马戏班。于是,他俩结伴同行。在一个村子的场院上,他们看到一群农夫在垛草,拉比齐便问是否需要临时雇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拉比齐加入了劳动的行列。吉苔干不了这活儿,便在工间休息时带着鹦鹉为大家表演小魔术。农夫们很开心,送给他俩豆子和马铃薯吃,还请他们留宿在村里。深夜,村里的一个马棚意外失火,殃及旁边的一间民宅。村民纷纷跑来救火,拉比齐灵巧地爬到屋顶接过人们递来的水桶从上往下向火堆浇去。过了一阵儿,火被扑灭了,人们都松了一口气,拉比齐正准备下来时,屋脊突然断裂,拉比齐瞬间坠落到了屋内。神奇的是,他不偏不正恰巧落到主人的面箱里,毫发未损。更奇异的是,拉比齐在房间里发现了自己那双被黑衣人偷走的皮靴。从众人口中得知,房主是个不三不四的人,经常酗酒滋事,最近晚上又总是同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外出鬼混。
  新的一天开始后,拉比齐告别了农夫们同吉苔踏上了新的旅程。虽然他已经离家好几天了,其实倒也没走多远。找回了靴子,这回走路舒服极了,他要帮助吉苔追赶上马戏班,可吉苔表示她不想回马戏班了,她愿意跟拉比齐在一起,哪怕就这样流浪下去也好。
  他们来到一个热闹的集市,先是帮助一个编筐的老人叫卖了一阵竹筐,后来又在游艺场帮助老板叫卖门票,一天下来帮助老板额外赚了许多钱,老板乐得眉开眼笑,当即表示可以雇用他们,管吃管住。这天晚上,他们真的就住在了游艺场。然而,几个小时后一件非常偶然的事情发生了——睡梦中的拉比齐被两个人讨价还价的声音吵醒,一个黑衣人向游艺场老板兜售一匹马,马的嘶鸣声让拉比齐觉得有些耳熟。拉比齐听懂了两人的谈话,原来黑衣人此前劫了一辆往集上送鞋的马车,抢走了马匹,却把赶车人绑在了树林中。拉比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注定与自己有关。待游艺场老板送走黑衣人后,拉比齐轻轻推醒吉苔,决定连夜逃离这里,完成一次伟大的解救行动。他们趁着月色向树林方向奔去,半夜里穿过一片草场就好像在梦里行进一样,不时还能看到被惊醒而逃走的刺猬、兔子等小动物。过了草场,翻过一座小小的山岗,便进入了树林,这时天也亮了,雾气也散了,太阳露出微红的脸蛋。没走多远,便在一处灌木丛中发现了被绑着的那个人。果然不出拉比齐所料,此人正是他的师傅“老瞪眼”。获救的“老瞪眼”激动地叫道:“怎么会是你,亲爱的孩子!”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在拉比齐面前表现得这样慈祥。
  三个人回到鞋店,师母更是又惊又喜。特别是见到吉苔时,情不自禁地想起多年前被坏人偷走的女儿:“我们的玛丽霞现在差不多也是吉苔这个年纪了。”原来在八年前,他们的三岁女儿被坏人抱走,这件事给这两口子,特别是“老瞪眼”留下了挥之不去的伤痛。玛丽霞小的时候有一次玩刀子,不小心割破过大拇指,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十字形疤痕。意想不到的是,吉苔手上就有着一道一模一样的疤痕。吉苔如梦初醒:“妈妈,我小时就叫玛丽霞,我就是您女儿玛丽霞呀!”
  “老瞪眼”和太太仿佛是在梦境中,快乐得流下了眼泪,他们激动地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当然还有拉比齐——幸福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的快乐,和金色的阳光一起,充满了整幢屋子。
  (责任编辑  赵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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