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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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私卖


  年9月,有部电影叫《白鹿原》上映了。妻子问,“原”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南方人说的山。我的心猛一紧,却还是耐心地向她解释,原就是比地面高一点的土丘,看着像山,却远远没山高。然后,我想起千里之外的故乡,那是一个西北小城,有着几千年的历史文化。
  很多人说那里满地都是宝贝。这是真的,这个小小的县城古遗址就有好几处,每年来这里旅游的人成群结队。
  小时候,父亲说,以前种地,经常种着种着就会挖出一堆银元来。我曾在父亲的收藏中看到一些小古董,破碎的青灰罐子,粘满了铜锈的麻钱,其中,最值钱的还数一把青铜匕首,20年前,家里三个孩子读书,父亲把那把匕首以120块卖给了一个古董贩子。



  十多年后,父親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寻宝》栏目,逢人就说,早年家里有个青铜匕首,地里挖的,估计是个大宝贝,放在现在估计价值百万了。我听后笑他:“谁叫你把宝贝当破烂卖了。”
  从小,我就对历史特别感兴趣,特别是对一些古文物。成年后,我去了许多地方,通常第一站都是先去当地的博物馆。大学毕业,我考上了公务员,恰巧就分配到镇上成了一个小干部。工作之余,我喜欢四处搜罗古董,所以大家调侃我,当初怎么没读个考古学。
  工作三年后,我25岁,还是一个月拿2000块的小干部。家里人给我张罗了一个对象。一年后,打算结婚,那个姑娘却要求必须在县城买一套100平的房子。虽然县城的房子赶不上大城市,但是一平三千多,我一时也拿不出十多万的首付。
  那个时候镇子搞规划,要迁坟,我正好作为负责人就地察看。
  那是一大片空地,很多人已经接受命令早早迁了坟,所以挖掘机直接工作。突然司机说,好像还有人没迁,挖掘机卡住了。
  我和几个村民围过去看了看,果真,地下有东西。
  那是一具棺材,棺木已经有点腐烂,黑色的漆也脱落了大片。我骂:“这是谁家的,还没迁。”
  村民说:“统计过早迁完了。”
  我皱着眉说:“算了,挖深一点,埋了。”
  挖掘机抖了抖,棺材盖突然翻开了,然后,一具阴森的白骨露了出来。
  一个村民叫了起来,头骨里似乎有东西。我定神一看,还真的有东西。一个农民弯下身,从头骨里掏出一块石头。我拿过来一摸,质地透明,细腻寒凉,应该是块玉。
  这个东西一拿在手上,几个村民都看着我。我本来想说,东西应该上缴,但是想到房子,我迟疑了。一个村民说:“小陈,你看这东西值钱不?如果值钱,你找人卖了,大家一分,我们都不向外透露。”

2.盗墓


  一个星期后,我在一家古董店将玉出手了。6万块,5个人,一人1.2万。钱到手后,我突然想起,那天,我没在棺材里仔细看,或许还有其他的陪葬物。
  当晚,我拿了铁锹和手电筒去到了那块地。很意外,我遇见其中一个村民,他叫石华。
  我们搭伙把那具棺材又挖了出来,然后在四周的土里摸索一番,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凌晨两点。
  我们坐在一片湿地里抽烟。
  石华说:“小陈,你想发财不?”我答:“当然,房子没有,我媳妇也还娶不到家。”
  石华说:“我们村子西边那个原,你知道不,叫白龙原。”
  “当然知道,小时候还经常去那里摘酸枣。”
  他说:“那个原里宝贝多,几百年来,村子的人死了都葬在那里的,即使再寒酸,起码也有一点随葬品吧。”
  我突然明白,石华是让我去盗墓。
  我拒绝了:“这活做不了,犯法的。”他说:“犯什么法,那片没人管。再说,也没有人知道古墓在哪里。”
  我再问:“那你怎么找?”
  他说:“这个你别管,有了线索,你和我来就行。”
  一个星期后,石华在电话里问我想好没,想好就动手。
  我思索了片刻说:“你先找,找好了再说。”不料他说老早就找好了。
  夜里十点,我和石华上了原,在一个荒草丛生的深坑里,石华拨开一片荆棘,那里露出来小半个石碑。我用手电照了下,只看到几个字:公元一九零三年立,看来还真的是一个古坟。
  我们两个人挖了三个多小时,才挖到棺身。我和石华太激动,棺盖才露出,我们就急忙用大钉撬开。棺盖移动,一股腐朽的气息飘出来,手电光往里打,一具骷髅有点骇人。石华将骨骸提起来,在里面一阵摸索。他摸出了一袋麻钱,还有一个木盒子。
  回去,我们在灯下看了那袋银元,不值钱,上面全部画的是袁大头。那个木盒里有一对紫色的翡翠耳环。这个东西我是外行,鉴别不出真伪。
  第二天,我将木盒子拿去古玩市场,经过鉴定,它竟然属于天然翡翠,但是重量只有1.8克,所以出手价格只有7500块。
  翡翠耳环的钱我和石华分了,那袋银元我们一人一半收藏。
  此后,我有空就查地方志,哪块地方曾经是什么,如今是什么。我骑着车子走在小路上,连看到半边石碑,都会下车留意半天。
  但两个月过去了,我们都没有什么收获,有好几次,我们忙碌了一晚,毫无收获。

3.死亡


  石华的电话打过来,我正在看新闻,新闻里说,邻村发现一个古遗址,接着镜头切换到一个大坑,一个村民指着几副骨骸说是早上打地基时发现的。
  我看那四四方方的坑,和不止一具的骨骸,我肯定这是个年代久远的陪葬墓。
  石华打算晚上去那块地看看。
  县城对文物保护不给力,两年前就发生过一件事,有人从地里挖出一副铜棺,一群村民哄抢了铜棺里值钱的东西。电视台记者报道此事后,县政府竟然让女尸暴晒了五天后才接到上级命令要严加保护。   等中央一些考古学者过来,才知道损失大了,那是一具两千多年前的女尸,看衣物还是个贵族,陪葬品也肯定价值不菲,但是迟了,文物价值不高了,只能把女尸收藏了。
  我和石华到了那个村子。果真如我们所想,连个警卫都没有,只有一个大坑,人的骨骸一团凌乱。我们继续往下挖,再挖了有二三平方的时候,我挖到一些破碎的陶罐。石华却挖到一个大家伙,是个青铜鼎。
  那是一个三环盖鼎,高约30公分,口径20公分,通体饰着兽纹,范线清晰,完美无缺。
  石华听我说这东西价值连城,赶忙让我找买主。我说:“暂时不行,那个墓还没开发,如果专家再发现什么,我们明着出售会惹人怀疑。这次盗的可不是私人墓,弄不好要挨枪子。”
  果真,第二天新闻就报道有人深夜盗过那个墓。一時众人议论纷纷,省文物局也来人了,墓葬勘探继续,记者也跟踪报道。那是战国时期的一个殉葬墓,专家还在里面发现了大量青铜器、匕首、剑、陶器。据说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一连两个月,我和石华再没踩新点,我们都寻思着怎么把这个铜鼎卖出去,最后决定,先藏着,等风声过去。鼎放在我家,许多个夜,我抚摸着这绣迹斑斑的古物,对未来充满信心。

4.多年后


  一个月后,我接到石华的电话。
  他在白龙原一个斜坡发现一个古墓。他说,以前这块地方经常有人挖到陶罐,里面全部是银元。我不信,他还让我看那一片土,真的有许许多多瓦罐一样的小洞,它们像累累的伤口一样结在土里。
  石华发现了一个汉白玉的石碑,但是向里挖了四米的甬道,还是一直挖不到底。我根据所熟悉的一些土葬种类,怀疑这古墓类似陕北的窑洞。
  我和石华挖了一个小时,甬道大约有七米时,终于听到“哗啦”一声,土松了。点上火才看清里面的情况。这墓室和平常人的客厅一样,厅只是一个大空间,隔了一堵墙,有一个小门洞,里面就是放置棺木的地方。
  石华去开棺,我拿手电筒照明。漆黑的墓室,石华像个贪婪的强盗,脸上放着一种兴奋又专注的光。他的手在棺材里摸索,我们甚至从来没有研究过,这棺木里躺的到底是男,是女,是老,还是少。
  石华掀起一层破烂的棉絮被子,一具骨骸露出来。这次我看清是个女人,有一坨乌黑的长发,不过人已经化光了。石华又将骨骸裹的衣服扯开,他在一条干枯的手臂上抹下一个镯子给了我,然后他习惯性地把手伸到头骨里——曾经他说,死人嘴里含的东西才是真宝贝。
  我似乎感觉心跳得厉害。我说:“好了,我们该走了。”石华说:“不急。”
  突然,我听到外面有“哗啦”的声音。我催他快走,石华还不听。那一刻,我万分恐惧,我想起早年家里的小叔在自家院里掏窑洞,被塌方下来的土埋了。
  这个念头在心里闪过,我撒腿就往外跑。 没光了,石华在身后叫我。我刚跑几步,听到身后“哎呦”一声。石华摔倒了,我想应该去扶他一把,可是甬道的土不断往下跌。心一横,我甚至没听到石华的求救声,一个趔趄闯进夜色。身后“哗啦”一声,墓口凹进去一个大坑。
  我在夜色里站了十几秒,赶忙摸黑下原。其实,我的脑海也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应该叫村民救石华,毕竟墓里面还有空间。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叫了,我势必得曝光出来,盗墓犯罪,况且我还盗了一件国家文物。
  最后,我把三环盖鼎和石华的玉镯埋在后院的一棵女贞树下。我辞去了公务员的工作,去了南方的城市做了一个小白领。很多次,我曾经想过,我应该回家,或者把那两件东西卖了,然后在大城市安居乐业。可是,每次一回到家里,走在那棵女贞树下,我就想起石华。
  石华失踪这么些年,他的父母曾经找过他。杳无音信后,他们把石华骂得猪狗不如,石华是个光棍,没有媳妇。渐渐地,大家都开始忘记有石华这个人。只是多年后,石华年迈的父母偶尔说:“这狗东西还惦记着我们,还隔段时间给家里寄钱。”
  我没再去过那个叫白龙的原。
  只是,我无数次在梦里梦过它。一片漆黑的墓室,我看不到石华的脸,我对他最后的一个印象便是他摔倒“哎呦”的那一声。没有像我曾想象的那样,石华在梦里向我索命,他死了,对于我而言就好像做了一个经久不忘的梦而已。
  七年后,我携妻带子回到故里。村上的人都说,老陈家的孩子混得不错,在大城市买房买车了。当然,我如今过得不错,在那个一线城市,有套价值数百万的房子,我还娶了一个漂亮的妻子,一双儿女都上的贵族幼儿园。
  没有人知道,我是靠一件文物发家的,我将那个三环盖鼎带去南方,以高价卖给了一个香港富商。而那个玉镯,我将它藏在一个盒子里,埋在了一家寺庙门口的松树下。如果人真的有来生,我希望,日日听着佛祖的呢喃,能化解这个玉镯的怨气以及我灵魂的罪孽。
  年底,村长在我家聊天,随口说,政府要征地修路,那个白龙原要从那片桑树林中间挖断。
  我突然一个激灵,那个被埋没的古墓恰好在桑树林的中间,如果原被挖断,势必它就要揭开,那么除去一副漆黑的棺木,人们还能看到失踪七年的石华。
  只是,到时候,大家会不会惊讶他怎么会在墓里。
  现在,我唯一想的是,我跑出那个甬道时,那个掉落的手电筒会不会出卖了我,我清楚地记得,小时候我就用它照明,为了防止别人和我的手电筒弄混淆,我专门在筒身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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