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就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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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超喜欢‘楚公子’,咱《午后》怎么没有他的报道?”耳膜被“楚公子”仨字磨破之前,我找到了榛生,这位文风隽永清秀的美女作家答应了我的请求——写写“快男”冠军陈楚生。但网上关于陈楚生的报道早已铺天盖地,“我去他的家乡看看,或许有更新鲜的素材。”榛生说。于是,“花生”小毛皮诞生了,我不说你也知道,那是榛生的分身。
  
  * 100元/天小旅馆
  * 海南
  * 晕轮效应
  我喜欢吃一种名叫红象牙的芒果。
  它们很肥,一只只半弯着,像得了肥胖症的大象的牙。据说那是你家乡的特产,芒果成熟时,整个果园一片芳甜,香飘三千里。
  我在长沙街边熟识的水果铺子里买它们,戴眼镜的老板从我住进他铺子隔壁100元每天的小旅馆时就记得我了,我是小毛皮,我不是出差也不是来游玩,我是来追星的。这一天,老板忽然对我说:“小毛皮,我也看快男了,你可以帮我投票吗?投给陈楚生,他是我家乡的小孩子。”
  你们的家乡,海南。
  你知道吗?今年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怪事。平时不被我注意的“海南”二字,忽然间盘踞了我目所能及、耳所能听的整个世界。它神速地霸占我那小小的生活:我迷上海南的水果,我结识海南的朋友,我听到海南的声音,我在旅行社的图册上看到满眼的海南游。
  心理学书上说,这叫晕轮效应。你当下执迷于某事,你会发现周围与此事相关的事物越来越多,铺天盖地都在跟着起哄。
  我陷入晕轮,像爱丽丝跌入她的梦境。
  
  * 漂亮的覆辙
  * 20万个恋人
  * 花生
  那天我站在街边又投了15票,顺便跟老板聊起去往三亚的路线。比赛结束了,我还剩了一小笔省吃俭用的钱,我想一次把它们花完,我要去一次海南。
  我要去你出生的立才农场看看,顺便看看你读过书的南斗小学,我要去你抓虾的桥洞趟一回水,在你练琴的小房子墙壁上刻“到此一游”……我带着一点点破坏欲和癔想症,还带着一点点恶作剧的欲盖弥彰,俨然从一个理智的粉丝变成了一个任性的花痴。
  我要重蹈那个老土又漂亮的覆辙——赤名莉香,她曾偷偷跑到爱媛县,那是所爱男子永尾完治的家乡。莉香的傻劲在2007年投胎给我,我对自己说:要去,我要去。
  我后来发现干这种傻事的不止我一个,有些家伙比我还疯狂。她们去了三亚去了西安又转站长沙和北京,在北京的大雨里,只为听你唱一句歌,她们哇哇大哭,觉得此生再无遗憾。
  在这个痛快的夏天,有20多万个像我一样的女孩同时和你热恋了。这场大恋爱超乎寻常、旷日持久,没有人排除异己,也没有人争风吃醋,我们只是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一提到你呀,我们就热烈地拥抱在一起,撒欢、尖叫。
  我们的名字叫花生。
  
  * 耍狠的你
  * 考大学
  * 偏科生的油门
  清冽的淡水从不知名的桥洞下流出,当年的水里,有一种米粒大的小虾。十岁的少年长久地蹲在岸边,将小虾一只一只捏到盆子里去。爸爸问:“抓那么小的虾有什么用?”你说:“养啊。”
  记者把这话诠释为你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我从小虾的故事里,看到的却是你的责任感。你没有说“玩啊”,“吃啊”,你是说“养啊”,一个少年对于一盆小虾的责任是要把它们养活,而多年以后,站在快男决战巅峰,一个男子对于整个家庭的责任,是对爸爸承诺的那句:“从今天起你肩上的担子由我来扛”。
  我想像童年时代的你,应该是个话不多的小孩,但你有丰富的内心世界,那个世界有点沉重,所以你常常沉默不语。但你爸坚持说你小时候很活泼,喜欢“练武功”,常常召集小朋友在院子里瞎打。你还爱耍狠,5岁半时,认为自己是个大孩子了,不愿屈居于幼儿园中班,要上大班。园长没同意,结果你发脾气,干脆让爸爸带你去小学报名。“期末考试比那些大孩子还考得多,他有点小聪明。”你爸得意地说。
  你有一个好爸爸,他对你要求严格但从不压抑你的天性。从初中开始,你爱上了吉它,整天背着吉它上学,他也没有阻拦过。你爸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知道有些话讲一遍就足够。他说:“小弟你要考大学,那样以后就能当干部,就会活得不辛苦。”
  你觉得爸爸说得有道理,于是开始发奋。据说你混迹于住校生的行列,每晚在教室自习到深夜才回家。数学很好,可惜英语太差,偏科生总是充满忧虑,何况考试并非你所擅长。那些夜晚,你心里是否弹跳着这样一些疑问:人真的一定要在学校才能学到东西吗?考上大学是美好人生的唯一出路吗?背诵课本就是实现梦想的法宝吗?
  我想起高中时的我,以上的疑问常常让我不快乐。但懦弱的我从不敢反驳,听命于世俗既定的安排,就算再厌恶数学恨不得杀光所有的考卷编写者,但我还是坐在考场,直到考入那所别扭的大学去学政治,忘记我也有过各色各样的羞怯梦想。
  而18岁的你,开始写《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踩响摩托车的油门,想清楚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于是你对爸爸说:“爸,我想到深圳去闯一条路走。”
  
  * 草根演出
  * 女人缘
  * 鬼马猪腰饭15元
  你在伍叔刚开业的快餐厅落下脚。“不要工钱,包吃住就好。”这是老爸交待伍叔的,是对儿子的教训,也是一种保护。7年后,那家坐落于深圳华强北的庆发餐厅仍在,伍婶提到你不禁唏嘘感叹:“楚生是个好孩子,吃了很多苦,切肉、送餐、收账,什么活都干,从不偷懒。”
  少年在深圳的烈日下骑着单车送盒饭,心里默念:青椒肉丝饭12元,蒜香排骨饭12元,酱爆田鸡饭15元,鬼马猪腰饭15元加例汤……
  送了两个月盒饭,有一天,你看到一则琴行招生的广告。回到餐厅,你鼓起勇气跟伍叔说:“阿叔,你帮我报个名吧,300块。”伍叔帮你报了名。面试时,你的琴弹得让吉他老师大吃一惊,他找到伍叔把300元还了,说:“这个孩子,我要挖他走。”
  你的音乐生涯算是从此拉开了幕布。其实一开始不过就是草根式的商业演出,哪家铺子开张,你去唱几首歌,舞台就是门口的红毡,观众就是路过的市民。但实心眼的你还是决定为了这份工作买一把好一点儿的琴。没有钱,只好打电话让妈妈汇,因为写错账号的一个数字,钱一直没到。那天,你慌慌张张跑去银行很多次,银行的一位女收纳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急着拿钱啊?”
  “我没钱就没法买吉他,没吉他就没饭吃。”
  后来,那位大姐借给你钱买了吉他。
  
  * 唐磊
  *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 美好夜晚
  海口到三亚的路费80元,到三亚后,坐公共汽车15元就可以到达立才农场。
  那是一个安详富庶的地方,好山水培养好性格,这话没错。满山坡的椰林与芒果,孩子们渴了就摘下来吃,因为你家有我家也有,所以谁也不和谁争。
  你的质朴,就像一种底色,在深圳那样的染缸里显得那样难得,又是那样固执。2000年,经人引荐,开始在一些酒吧唱歌。每晚跑两三家,每家唱30到40分钟,每场拿80到100元;然而,并非每晚都有活干,也不是每晚都能拿到钱。每到月底你总是有点担心,因为不是所有的老板都会痛快地结账。
  很穷的2000年,住在城中村,因为租金便宜。认识了同住城中村的唐磊,那个唱《丁香花》的家伙。你们周末一起做饭,晚上在天台上弹琴唱歌,那是你记忆里的美好夜晚,充满友情,青春如玉,夜风里有邻家太婆虎骨膏的清凉。
  你对自己很省,对朋友却从不吝啬。有一次,立才农场的哥们去深圳看你,带了一箱芒果,你把芒果分成几份,给了朋友,自己什么也没留下。晚上,立才的哥们聚在一起,你呼朋唤友,毫不犹豫地开了一瓶700多块的酒。
  但好脾气不代表没血性。酒吧里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喝酒闹事的,砸酒瓶子的,逼你喝酒的,为了讨口生活,你能忍则忍。可2002年的一天,你从深圳往立才家里打了个电话。你说:“爸,一个人在外面确实有点难啊。”你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的,爸爸听到你话中有话,连忙赶到深圳,才得知,“小弟在酒吧里被人欺负了”。
  一个男的喝多了先是过来拉扯你的话筒线,又把你的帽子扯下来,还来抢你的话筒,“这些我都能忍,”你说。可是他忽然把酒泼到你脸上,还大声地喊“我要你别唱了!”这样你就忍不住动手了,你把那人揍得落花流水,就像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 土得掉渣
  * 暖场那首歌
  * 你就是漂亮
  2007年7月20日,你成为快乐男声全国总冠军。
  网站上一夜之间多了很多八卦图片,以“农垦青年陈楚生翻箱压底照”最为骇人听闻。只见照片上你上身穿半旧黑西装,大垫肩,下身湖蓝裤子,全是皱,光脚穿一双绿色人字拖鞋!你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土得掉渣,让人想笑,但是为什么就算这样自毁形象的照片都无法撼动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我想这只能归结为我已经把你美好的人格代入你任何时刻的形象。
  我觉得你漂亮,你就是漂亮。
  漂亮是需要磨练的。鲜有人知道,快男之前你也参加过一些比赛,比如2003年那场由湖南某卷烟厂赞助的“全国PUB歌手大胜战”。你拿到第一,结识了百代唱片总经理黄伟菁,她刚刚着手大陆市场,非常赏识你,于是2004年你与百代签约。
  很多人都以为签到一个大公司就等于一步登天了,事实上,作为一名新人,公司根本没有安排专人负责你的制作。你依然生活在深圳的底层,依然每天到酒吧跑场,跟自己的公司往往一两个礼拜才有联系,双方碰下面而己。给你出专辑的事一直没能成行,而你在音乐上的训练,还是全靠自己。这是一段难熬的时间,换作机灵一点儿的人,可能早就改签别的公司,可是你还是按照你承诺过的,默默写歌,默默努力着。
  三年的时光,最终换来的是一场空白。黄伟菁自己都看不过,主动要公司与你解约,而你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只是对她说谢谢。
  你是个实心眼的傻孩子,别人一点点好,可以换你一辈子的感激。
  还有一件事,2003年12月31日深圳欢乐谷音乐节,当年默默无闻的你替郑钧、许巍暖场,你按照节目的需要唱了一首《老鼠爱大米》,那天听了这首歌的人有很多掉下眼泪。节目的编导王洋最后总结说:“陈楚生唱这首歌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首歌一点也不恶俗,甚至那么动人。”
  你有把恶俗转化为清雅的超能力。
  从三亚返程的飞机上,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云海,确定知道比赛真的已经结束,我都不用再回长沙去,我生命里最疯狂的夏天已经过去,我这颗花生,可以解甲归田了。可是,飞机忽然倾斜,一瞬间,大海好像倒悬过来,小毛皮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被景色震慑,激动地大叫起来,她喊的是“公子加油!”这时,一飞机的乘客都看着她,有一些人笑了,有些人居然开始就此谈论起陈楚生。
  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粉丝吗?就算比赛结束,我一样要为你助威到永远。我在飞机上开始怂恿他们去看你的演唱会……
  
  陈楚生小档案
  小名:小弟
  生日:1981.6.24
  血型:O
  籍贯:广东
  身高:175cm 体重:60kg
  个人格言:有努力才会有收获
  最喜欢做的事:听歌、睡觉
  最讨厌做的事:去想今天吃什么
  音乐经历:
  1995年,爱上吉它;
  1999年,去家附近一间小酒吧弹唱;
  2000年7月,在深圳一家酒吧弹唱;
  2000年8月,参加深圳傲旗音乐制作公司同酒吧联合举办的深圳本土原创音乐节;
  2000年8月、9月,在深圳广播电台《我唱我歌》栏目做现场采访及现场弹唱,并连续一周播放自创的歌曲;
  2001年8月,同李湘、金海心参加北京光线电视在广州理工大学举办的现场演出;
  2001年9月,参加上海举办的亚洲音乐节新人大奖赛,并获最具潜质歌手奖;
  2002年1月,参加深圳电视台拍摄的一部贵州扶贫爱心活动短片,演唱主题曲《大山的孩子》;
  2003年,获在长沙举行的全国PUB歌手大赛冠军;
  2007年,获快乐男生冠军。
  编辑 赵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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