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军事新闻报道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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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穆青——这位在新闻战线上奋斗了60多年的新闻战士,是中国新闻记者中的一个榜样。他半个多世纪的新闻生涯不仅是中国新闻事业一项珍贵的物质财富,而且其新闻实践和新闻思想,也给我们这些新闻工作者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本研究主要是通过把穆青的新闻实践和新闻思想与其早期新闻报道特别是军事新闻报道相结合,以汲取其精华,更好地指导我们今后的新闻工作。
  关键词:穆青 军事新闻 新闻实践 新闻思想
  
  “六年前的秋天,听到您的消息,我的天空多了一份阴霾;六年后的夜晚,再次想起您,我的思绪陶醉于您的字里行间。”
  从一名普通的新闻记者到中国当代新闻界最杰出的新闻代表,从一位平凡的宣传教员到主导全国重要新闻工作的新华社社长,穆青一路铿锵走来。他的一生几乎经历了党的新闻事业由成长到发展壮大的全过程。1942年从跨入新闻事业的大门开始,他的笔就从未停止耕耘,为无产阶级新闻事业披肝沥胆,谱写了大量新闻史上公认的历久不衰的名篇佳作。从革命年代写的《雁翎队》、《工人的旗帜赵占魁》到新中国成立前夕写的《“活捉白狐狸”——记湖南人民的灾难和斗争》、《20年不屈的斗争》,从社会主义建设年代写的《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铁人王进喜》到改革开放年代写的《为了周总理的嘱托——记农民科学家吴吉昌》、《跨世纪的创业》,穆青的笔下写出了太多鲜活的人和事,给人一种审美的愉悦和精神的满足。从他的文品中折射出他那堂堂正正、鞠躬尽瘁、甘心为人民服务而别无所求的人品。
  穆青与军队
  毛泽东同志在“八七会议”上提出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著名论断。穆青的枪杆子就是他那犀利的笔杆子,一篇篇精彩、漂亮的战地通讯鼓舞着我军的军威和士气。毛泽东同志同时又指出“共产党是左手拿传单右手拿枪弹才可以打倒敌人的”。①穆青就是手拿传单的排头兵。军队是穆青事业人生最早的家。
  穆青是我国革命战争时期早期的军事记者。早在1937年,年仅16岁的穆青投笔从戎,踏上了争取自由求解放的伟大斗争中来。从1938年3月分配到八路军120师政治宣传队担任文化教员并于当年8月在《前沿通讯》上发表其第一篇新闻作品《岛国的呐喊》,到1950年7月调任新华社编委会委员、农村编辑组组长,从而不再直接从事和领导军事新闻报道,穆青在这十多年随军记者的生涯中写下了大量脍炙人口的战地通讯。“《穆青通讯》一共收录了49篇通讯,其中革命战争年代的有28篇。28篇当中有25篇属于战地通讯,还有一篇涉及军事内容(《工人的旗帜赵占魁》)。”②这些作品中饱含着他对我们军队炽热的爱和对敌人强烈的恨。
  新中国成立之后不久,穆青很少有机会再次直接参与和领导军事新闻工作,但是他对军事新闻的关心从未停止过。1956年新华社解放军分社成立,之后不久主管新华社国内新闻报道的穆青就为其制定了“立足部队,面向全国”的宣传方针。1979年,作为新华社党的核心小组副组长兼总编辑的穆青于9月1日在新华社军事记者会议上做了“军事报道要丰富多彩”的重要讲话。在关于新华社军事记者编制归属的问题上,穆青明确提出了组织上的高度集中统一和上下一体原则,并促成1985年中央军委做出的关于新华社军事宣传机构整编命令。这样使得新华社军事记者的组织体制问题得以解决。1985年11月,作为新华社社长的穆青在新华社解放军总分社的军事记者会议上发表了“军事记者要吹进军号”的重要讲话。穆青一直都在不断地关心和帮助着军事新闻事业的发展。
  军事新闻报道的特性
  根据陆定一对新闻的定义“新闻是新近发生事实的报道”,那么军事新闻就是“新近发生的与军事有关的事实的报道”。与军事有关的事件是构成军事新闻的一个起码要素。也就是说,按照传播学四大先驱之一拉斯韦尔在其论文《社会传播的结构与功能》中提出传播过程中的“五W”理论,军事新闻报道中的“WHO”指向非常明确,主体就是“与军事有关的事件”的发生者。
  军事新闻报道是新闻报道大家庭中的一员,根据唯物辩证法中事物的共性与个性原理,它既具有新闻报道所共有的一般属性(真实性、时效性、公开性等),又具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军事新闻报道独特的个性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军事新闻报道具有非常强烈的国家性。穆青在谈到军事新闻时说:“不管怎样,应该多宣传保卫国家、保卫人民。我们的军事记者要热爱我们的国家,热爱我们的人民,我们有责任保卫国家不受任何侵犯,这是一种责任感。”③由此可以看出军事新闻报道具有很强烈的国家性。军队作为国家机器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十分重要的任务和责任,它的行动受国家的严密指挥。军事新闻作为国家军事事业的一部分,是国家和军队的喉舌,它原原本本地代表国家和军队发布法令和公告,忠实地体现国家和军队的意识。所以军事新闻报道要首先考虑国家的立场和利益。
  军事新闻报道具有非常强烈的宣传性。军事新闻报道作为国家和军队的喉舌,具有非常强烈的宣传性,以灌输一种政治理念,要保证完成上级交给的宣传任务,保证舆论导向的正确。党和国家的历代领导人都非常重视军事新闻报道的宣传作用。在革命战争年代,毛泽东同志强调军事斗争要与军事宣传高度一致,以此制敌获胜。邓小平同志强调典型性报道的重要性,通过宣传来搞好政治思想教育工作。进入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时期,江泽民同志对军事新闻事业的性质阐述为“中央军委机关报是我国武装力量的喉舌,是我军舆论宣传工作的一个十分重要的阵地”。进入新世纪,以胡锦涛同志为核心的新一代领导集体特别重视军事新闻报道的舆论宣传作用,强调要大力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中央军委的各种决策指示精神。
  穆青的新闻实践和新闻思想对军事新闻报道的借鉴意义
  穆青60多年的新闻工作经历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和新闻思想,这些新闻实践和新闻思想对做好军事新闻报道工作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
  穆青的新闻实践对军事新闻报道的借鉴意义。穆青的新闻实践主要表现在“勿忘人民”和扎根基层、深入调查研究两个方面。
  没有比用穆青为新华社厦门支社题写的“勿忘人民”四个字来诠释穆青一生新闻实践活动更恰当的词句了。他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应该成为新闻报道的主角和源泉,这也是他最主要的采访对象。穆青来自农村,不忘农民,对人民群众有着深厚而真挚的情感。早在其作为一名随军记者时期,穆青就与普通的劳动者结下生死不渝的深情厚谊。正是因为他的“勿忘人民”,他的笔下出现了赵占魁、焦裕禄、吴吉昌、王进喜、任羊成、潘从正等一个个人民模范典型。就军队而言,“勿忘人民”就是要贴近广大官兵。军事新闻报道在完成宣传工作“两个保证”的前提下,要在“勿忘人民”上多下工夫。军事新闻报道要面向基层,贴近官兵,要了解广大官兵的所思所想,努力成为广大官兵的良师益友。军事新闻报道只有贴近基层官兵、贴近基层官兵的实际、贴近基层官兵的生活,才可能更具有亲和力和趣味性,才能为广大官兵所热爱和追捧。
  扎根基层、深入调查研究是穆青新闻实践的另一个主要表现方面。毛泽东同志提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对我党从事新闻工作的同志具有很好的指导意义。穆青继承和发扬了这种扎根基层、深入调查研究的优良传统。穆青对每一次采访对象和事件都进行了深入的调查研究。在采访劳动模范赵占魁同志时,穆青20多天和他同吃同住同守炉火旁。1964年新华社记者团在奔赴大庆采访之前,时任新华社副社长的穆青对记者团同志提出要扎根基层、深入体验、实施调查研究。采访的过程中要多看、多问、多想,深入到事物的本质。进入80年代,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下,穆青还十分关注自己的家乡中原大地的发展变化。他曾四访兰考、三探宁陵、两上红旗渠、六下扶沟、六去辉县,写下了大量以农村改革开放为题材的新闻报道,反映农村的问题。“通讯中充满了扣人心弦的情节,这些都是他通过深入群众、深入实际、深入生活、调查研究,从现实生活中发掘出来的,没有一个细节是像现在社会上某些记者喜爱采用的那种‘合理想象’虚构出来的,因而能做到在自己的通讯中以许多事实、准确的事实栩栩如生地勾画出各种人物的面貌。”④在进行军事新闻报道工作时,穆青这种扎根基层,深入调查研究也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在进行典型性、深入性的报道时,这种作风尤为重要。只有扎根基层,深入调查研究,在采访的过程中多看、多问、多想,才能透过事物的平面抓住事物的本质和内涵,才能把军事新闻报道写得有血、有肉、有精神。
  穆青的新闻思想对军事新闻报道的借鉴意义。穆青的新闻思想主要表现在他的党性意识、大局意识和创新意识。
  社会主义新闻事业作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上层建筑的一个重要部分,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要自觉地坚持党性原则,这是社会主义新闻事业的本质属性所决定的。穆青新闻事业的一生是其坚持党性为党的新闻事业斗争的一生、奋斗的一生。“无产阶级党性原则渗透在穆青为人、为文等一切方面。坚持党性,为党立言,是穆青的本色。”⑤不管在什么年代,无论风云如何变幻,在新闻事业的工作中,穆青都旗帜鲜明地坚持党性原则,这也是穆青能够在新闻业务、理论以及经营管理方面取得各项突破的重要保证。“军事新闻报道,作为新闻报道当中一个比较特殊的品种,在国家政治生活、社会生活和一般受众的心目中都扮演着比较特殊的角色。”⑥因此,在进行军事新闻报道时更要坚持党性原则,坚持党管意识形态、党管媒体,军事新闻报道自觉当好党在军队的喉舌。
  穆青在新华社1993年国内工作会议上作《说几句心里话》的讲话时提到“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强调要把握大局,在这个问题上要毫不动摇”⑦。1996年穆青又在新华社国内工作会议上发表了“把握大局,改进作风,当好党的喉舌”的重要讲话。他认为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心里是否时刻怀有全党、全国工作的大局意识,是衡量其是否称职的重要标志。穆青的许多新闻作品为什么会引起社会巨大的反响?就是因为他在进行新闻报道工作时从大局意识出发,站在时代的高度,把握时代的脉搏,使其新闻报道具有深刻的思想内涵。由于军事新闻报道的特殊性,大局意识对从事军事新闻报道的工作者显得更加重要。在任何情况下军事宣传都不能偏离国家和军队建设的大局。军事新闻工作者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从大局意识出发去衡量每一条新闻该不该采用、能不能发表、是不是时候发表等。作为一名军事新闻工作者,绝不能为了追求某种效应或者迎合某种需要而使得国家和军队大局受到伤害。
  穆青能够在新闻事业这条道路上一路走来,并且不断地获得突破、获得成功,与他不断的创新意识是分不开的。他通过自己不断的创新性实践丰富了自己的新闻思想,然后又通过新闻思想去追寻新闻实践中新的突破。这就是他为什么作为一名记者最终能够成为一名记者中的杰出代表,作为一名新闻事业的管理者能够使得新华社向世界一流通讯社成功迈进,作为一名新闻专家能够在新闻理论方面不断地实现发展的原因。穆青的许多新闻理论的创新对军事新闻报道都有值得借鉴的意义。他提出以散文的笔法写新闻拓宽了军事新闻的写作手法,使某些军事新闻(与士兵生活相关的新闻)在报道的过程中不显得那么“硬”。20世纪90年代初他提出了新闻报道要“图文并重、两翼齐飞”。军事新闻报道也紧跟步伐,加大图片在新闻中的比重,使得军事新闻报道具有更强的冲击力和震撼力。
  斯人已去,风范长存。穆青的新闻实践和新闻思想是一盏永远的明灯,一直照耀着我们这些新闻工作者前行的道路。
  注 释:
  ①卢仁芬、盛沛林:《党的历代领导核心军事新闻思想概论》,《南京政治学院学报》,2007(4)。
  ②董广安:《穆青新闻思想与新闻实践》,郑州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207页。
  ③④邱明全、胡迅:《走近穆青》,《军事记者》,2002(4)。
  ⑤王中义、洪文军:《穆青评传》,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4年版,第117页。
  ⑥温国华:《军事新闻的采写与制作》,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4年版,第20页。
  ⑦穆青:《穆青论新闻》,新华出版社,2003年版,第462页。
  (作者单位:承德日报社)
  编校:张红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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