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首例:阴茎移植成功后却被再次切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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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男人而言,阴茎不仅仅是排尿、生育的器官,它更是维护身心健康和自尊的特殊器官,也是维系婚姻生活和家庭稳定的重要因素。不幸的是,意外让他丧失了命根;幸运的是,他成功移植了别人的男根,成为全世界首例阴茎移植人。可是,这个“别人的器官”却成为一根导火索,引爆他的家庭生活矛盾……
  
  一次意外,阴茎不见了
  
  2004年的冬天,一次意外,张翔的阴茎从根部被齐刷刷地切掉了,经过紧急抢救,张翔挽回了生命,但从此失去了排尿和性交的器官!对于一个家庭幸福、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来说,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打击了!
  生理上的痛苦同样困扰着张翔。手术过后,张翔不能再站着排尿了,尿液从阴茎根部针孔大的洞眼中流出,经常会弄湿裤子,而且造成尿路反复感染。每次在公共卫生间,张翔都要先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如果没有人他才会偷偷躲进格间小便。有一次,他去拜访一个客户,发现对方公司卫生间的蹲位都是开放式的,张翔硬是憋了一上午没有小便。
  最开始,张翔以为失去阴茎后,自己跟电视里的太监差不多了,声音尖细、皮肤白嫩,失去性功能。可是,张翔很快发现自己对性的渴望并没有消失,晚上躺在妻子身边,他依然能感受到内心深处的欲望。每当这时,欲火焚身的张翔只能远远地睡到床的一侧,甚至连碰一下妻子的勇气都没有。但又担心长期让妻子得不到满足,空虚的妻子会红杏出墙,因此对她疑神疑鬼,有时候还偷偷跟踪妻子。
  张翔先后到过北京、上海的大医院,可所有的医生都告诉他,他已经失去了阴茎再植的可能,“而异体阴茎移植,那更是想都别想了,因为这种手术全世界都没开展过”!医生的话将张翔打入冰冷的深谷。
  就在张翔绝望时,他无意中听说广州军区总医院泌尿外科是全国比较有名的专科,尤其是肾脏移植中心更是赫赫有名。张翔给了自己最后一点信心:“也许这家医院能够解决我面临的问题。”
  广州军区总医院泌尿外科胡卫列主任仔细检查了张翔的病情,和张翔有了一次深入的长谈……张翔几乎没有考虑,就恳求胡博士为他主刀做手术。
  
  全球首例阴茎移植成功了
  
  虽然胡博士同意为张翔施行阴茎移植术,但是直到2005年9月才找到合适的阴茎供体。这时候距张翔失去阴茎已经有一年之久了。提供阴茎供体的是位23岁的小伙子,一场意外车祸让他陷入脑死亡状态。通过检查配对,张翔居然和小伙子的血型、HLA等一切指标一致!
  手术存在着许多未知的风险,术中大出血、术后供体排斥、坏死等任何一个问题都可以造成手术的失败,甚至有生命危险。“不过,这些都是医生需要面对的,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胡博士对张翔说,“你和妻子要面对的问题比我们更严重、更难估量。如果手术成功了,你和妻子能够接纳它、认同它吗?”面对胡博士的疑问,张翔还是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同意手术。他想,妻子刚开始可能会不太认同这个“属于别人”的东西,但要不了多久肯定会接纳并像自己一样喜欢上它的,毕竟它还是由她的丈夫来支配的。
  2005年9月21日,全球首例异体阴茎移植手术在广州军区总医院进行,整个手术持续了9个多小时。随着血液缓缓流入新植入的阴茎内,原本苍白的阴茎开始充血、逐渐变得红润并出现勃起状态。胡博士兴奋地宣布:“手术成功了!”
  首例异体阴茎移植的成功,引起了全球医学界的轰动,最具权威的《欧洲泌尿学》杂志全文刊发了胡卫列博士撰写的论文。
  
  遗憾的全球首例,令人深思的伦理道德
  
  张翔的恢复出奇地快,两周后他从医院回到了家。当天晚上,张翔紧紧拥住妻子,想和她好好亲热,他笑着说:“老婆大人,想不想看看那个东西跟过去的有什么不同啊?”然后不由分说地抓起妻子的手伸到了内裤里。罗翠小心地试探着摸了一下,感觉跟从前她所熟悉的那个东西的确不一样,但具体是哪儿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反正觉得心里特别别扭,甚至还有肮脏的感觉。
  当胡博士告诉张翔可以开始性生活的时候,张翔在短暂的兴奋过后,却是长久的害怕,他担心这个新的命根是个无用的摆设,不能随心所欲地进行鱼水之欢,要知道他从前可是妻子眼里生龙活虎的猛男。而罗翠也迟迟进入不了状态,她的耳边总是不由自主地出现别人的声音:“你居然接受自己的丈夫移植别人的性器官,你是不是在和别人做爱?”同时,脑海里也会出现自己的答案:“那是别人的器官,是那个死去的小伙子的性器官,你是在同别人做爱!”
  罗翠想尽快让自己进入角色,而张翔也想尽快展示自己的性能力,可越努力越失败,到最后,俩人默契地停止了动作。
  自从恢复性能力后,张翔和罗翠的私密生活就没有协调过,罗翠始终觉得她是在和一个死去的人亲密,而张翔在罗翠的感染下,心底也产生这样的错觉,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和妻子亲热,还是另外一个人借助自己的身体在和妻子亲热。慢慢地俩人都不再亲热,到后来,就连拥抱、接吻都少了许多。
  更让夫妻俩头痛的是,自从张翔康复之后,身边总有人好奇地询问他们的性生活状态。有一次,罗翠在家中接到电话,是一个久未联系的同学打来的,一开口就哈哈大笑地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性福’?你老公现在用的可是年轻人的家伙,据说那小伙子死的时候只有23岁吧……”罗翠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摔了电话。
  2005年10月的一天,夫妻俩再次爆发战争,事后,俩人看着一地狼藉在黑暗中陷入沉默。良久,张翔首先开口:“我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一句让我无比感动的话,你说,即便是没有性,我们也有足够的爱让生活幸福。可是,现在我们有了性,却没有了爱……”
  2005年11月,张翔和罗翠夫妻俩一同来到广州军区总医院。胡卫列博士还以为他们是来报告新生活的好消息来了,没想到,夫妻俩却告诉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消息——他们要切除这个异体阴茎!张翔说:“我们想了许久了,只有让它离开我的身体,我们才能回到过去,就像我们的爱一样,多了别的介入,就会不得安宁……”
  尽管胡教授费尽力气给夫妻二人做心理安抚工作,但他们还是决意切除这个阴茎。不久,胡教授又亲自实施了切除术,而此时距离移植术还不到两个月。对此,胡卫列博士发出了长长的叹息:“看来,对于涉及情感、伦理的移植手术,比身体排斥结果更可怕的是心灵的排斥!”
  
  后 记
  目前,张翔正考虑采取“阴茎重建”手术,也就是利用自身皮肤、骨头、皮瓣等,人工“塑造”出一个阴茎,但由于男性特有的阴茎海绵体没法再造,所以手术后“阴茎”外观和真正器官相差甚远,仅能勉强排尿,无法勃起,更谈不上性功能。
  (文中人物除胡卫列博士外,均为化名)
  
   专家点评
  异体阴茎移植受者的伦理道德问题是所有涉及器官移植伦理道德问题中最重要、最复杂的。
  著名社会学家李银河谈到过世界首例手移植患者,50岁的新西兰人Clint Hallam将陌生的“新手”描绘为“令人厌恶的,衰老的”,并请求医生将之拿掉。李银河表示,连假手都会让人产生厌恶感,那生殖器更可能让人难以接受。李银河认为:“术前应该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术后也应该有适当的心理调适,这些都是医院应该做的。”如果手术前后对夫妻双方开展辅助性的心理治疗,这根已经缝合好的阴茎不至于又被切掉,医院应该从该案例中吸取教训。
  心理学家李幸民教授也表示,从医学发展的角度来说,阴茎的移植和其他的器官移植具有共同性,就是能够满足某些人群的健康需求,对现实生活中的人有好处。阴茎缺失患者的心理状态与常人不同,要求手术重建阴茎的急切心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其思想状态也不稳定,术前患者感性思想明显占上风,不计任何后果,术后遇到实际困难时想法产生变化,尽管手术很成功,但患者也可能强烈要求切除移植的阴茎。另外,我国是一个长期受封建礼教思想影响的国家,在有关“羞于启齿的性问题”上,传统思想根深蒂固,所以阴茎移植受者要承受来自亲人、朋友、社会舆论等各方面的压力。
  新浪网针对“是否支持命根移植的行为”的调查显示:支持的占89.51%,而不支持的仅占10.49%;超过90%的人认为“特殊器官移植前后应该介入心理疗法”。
  
  据《家家乐》
  编辑 / 王翠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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