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场里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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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阳市大转弯垃圾填埋场,许多儿童长年累月随父母生活在那里,他们的童年,似首缺少许多人们想象的那般健康与美好,只有恶劣的环境。他们的将来令人忧虑。
  大转弯垃圾填埋场,其实就是垃圾堆积处,每天成千上万吨的生活垃圾从城区运至这里,久而久之垃圾将一条又一条的山谷填平。这里充满着肮脏、臭气、外界人很少光顾。这里的房屋几乎都是从垃圾里捡来的破烂搭建的,人们以捡垃圾为生。于是,垃圾村应运而生。垃圾村至今己有多年历史,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来自贵州织金、纳雍、黔西。长顺等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农民。他们走进都市后,由于文化低,知识浅薄,在难找好工作的情况下,看准了每天从城里源源不断运出的垃圾。
  笔者拍捡垃圾的人有10年历史,到垃圾场无数次,每次到垃圾场我都会带走许多复杂的思绪回去。2002年5月底的一天,趁老天下雨气温低我再次来到垃圾场。垃圾场象以往一样到处泥泞,散发着阵阵恶臭。一堆七八岁的孩子围着垃圾发酵燃烧的沼气火苗在烧土豆,有的一脸胡胡的抢吃。我抓起相机.不远处一孩子的父亲喊了一声,这些孩子四处跑散了。我又向里走了几步,见一年轻妇女带着两个不满五岁的孩子在给捡来的垃圾分类.我们问她.她默不作声。
  在贵阳市有好几个垃圾处理场,仅大转弯这里就有上百户捡垃圾为生的人家。这里的学龄前儿童有七八十人之多。人们由于收入微薄,孩子们得不到基本的卫生保障,他们吃的是从垃圾里捡来的城里人丢的烂土豆和坏水果,因为没有自来水,有的甚至喝着脏水。有人说”四川的太阳云南的风,贵州下雨象过冬。”一下雨,天气就变冷,儿童们豪无办法时会点燃废轮胎取暖,受污染的空气很可能损害健康,由于条件之差,有的儿童常常倒在露天垃圾上睡觉。在垃圾场,一个姓杨的七八岁大的儿童捡到一个残废的卡通机器人玩具,尽管它只有10公分左高,可他如获至宝。我问他这儿好不好玩,他直爽地说 这里臭哄哄的,我等妈妈捡破烂卖有很多钱时,我要离这里去读书的。据了解,这些以垃圾为生的人,常年不但过着十分肮脏的生活,而且还提心吊胆哪天某执法部门又来。与这里的人什么都可以谈,但一般不能问 你贵姓,叫什么名字,你老家住那里,为什么要来拾垃圾,等等之类的话。我常去垃圾村,也知道他们的一些心绪。例如,有的人他在故乡是当地的名辈,祖上姓氏威望高。如今携家带口走出山门求生却与垃圾结缘,顾及面子不便透露身世,有的是为了超生或别的什么原因,硬着头皮住进垃圾村,这种家庭外人也别想得到他们的真实情况。前不久我与一对三十岁左在的夫妇摆谈,由于他们与我同姓,给我说了他们住进垃圾村的动机。男的说,他曾当过兵,已生有两个女孩,在家乡由于没有男孩受人歧视,便带着老婆和两个女孩外出住进垃圾村。此时.我见他们的窝棚里己有了一个婴儿,他也觉察到我的发现,说 垃圾场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我们过几天就走了。到垃圾村的人大有长住类和短住类两种,长住类一般是只要能从垃圾里捡到钱,就一直住下去,短住类通常居住一年半载达到目的后就举家迁移,但据介绍,离开垃圾村几个月找不到事做又回到垃圾村的也大有人在。
  这些来自贫困家庭的儿童,由于随着家庭的变迁,居住之处大多属于城乡边缘,管理死角,儿童在受不到教育的情况下一天天长大,他们的未来也触动过一些热血青年。
  陈天中,一位来自贵州省贫困地区黔西县素朴镇青年。1984年夏的一天,他作为贵阳城郊一农场承包人,路过大转湾垃圾场时,见到这群又脏又臭娃娃,他的心被刺痛了。他毅然辞去农场收入不错的工作.走进了臭气熏天的垃圾场,为这些娃娃办了一所学校,那时他才26岁。 1998年,这所学校的学生突破了100人,今年学生人数又比去年有所增加,但垃圾场里儿童的入学率仍十分低,当陈中天仍在为垃圾场上许多与书本无缘的儿童着想时,客观上这无证学校的存亡问题又一次使他进退两难。
  垃圾场里这些孩子 应该说是时代的产物,我们应该关注他们,使他们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以及不再成为没有文化的另一类受害者。我们应该看到 他们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员。关注他们,就是关注我们的未来。责编/大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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