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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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洛杉矶客场挑战湖人之前,尼克照例和他的兄弟通了一气电话。问候、祝福,还有闲聊打屁之后,尼克说:“Goodluck,兄弟!”
  “你也是!”电话那头的家伙是乔丹·法玛尔——尼克最好的兄弟。法玛尔在赛季开始之前被湖人送到了新泽西,但尼克还保持着这个习惯。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他们每个赛季可以碰到口次。
  第二天晚上,在斯台普斯,在科比的地盘,尼克看上去是在为他的兄弟“报仇”。虽然奇才最后输掉了比赛,但尼克就像上紧发条的电动兔子,他的表现几乎贯穿全场:18投10中,三分球11投6中,砍下全队最高的30分。
  如果只是不停地投篮命中,尼克的神奇也会打折扣。首节末段,他还展现了自己柔韧的身体和凌厉的切入,上演了可以入围五佳的精彩进球。湖人两名球员高位包夹,尼克却持球从缝隙中杀出一条血路,在奥多姆赶上来封堵时,他又如文斯·卡特一般空中360度转身将球打进——看上去就像贴着奥多姆做个了空中旋转——你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表演了?它让所有人振奋,甚至包括对手。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因为洛杉矶是我的家,我有很多朋友和家人去看我打球,在家门口打球的感觉真的很好,我总会很兴奋。”赛后,尼克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轻松地说。
  可以这么说,在面对“兄弟”的时候,尼克总会找到最佳状态——你知道,在尼克前三年对上法玛尔的时候,后者一直穿着湖人球衣。在华盛顿的这支球队里,尼克的任务相对简单。菲利’普·桑德斯对他惟一的要求就是——抢分!
  “尼克是一个非常乐天的年轻人,他经常带着微笑。我认为对于一个年轻球员来说,你并不需要总是乐呵呵地打球,你应该让对手感觉到你的凶恶。你从来不会看到迈克尔·乔丹笑着打球,只有在干掉对手的时候,他才会把手下败将当成笑柄一样的去笑。”本赛季开始之前,《华盛顿邮报》曾经认为他仍然要面对更多困难。但是现在,他愿意为自己的爆发做出改变,甚至尝试不带着笑脸去打球。“这对于我来说会很困难,我曾尝试去做,但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性格。”
  人们总是认为笑就代表着软弱,对此,尼克感到很不理解,但他愿意去挑战自我。球队管理层期待他能完成职业生涯的另一个飞跃——一个更有效率的、更会利用掩护以及为团队打球的球员。
  尼克有能力去进攻,却沉迷于无节制的出手。上赛季他一度成为球队的头号得分手,四场比赛总共砍下103分。但他并不能够理解球队的战术体系,游离在团队之外的同时,他的防守看起来也非常不堪。很多时候,他在拿到球时,根本不看场上的形势和对友。
  对于尼克的这种表现,桑德斯认为:“他拥有出色的技巧,但是在进攻中常常表现的不够训练有素,对于防守观念,以及按照球队整体节奏去打球,尼克现在做的还不够。”
  2010年11月25日,奇才在主场加时赛还剩7 6秒的时候,仍落后76人一分,尼克在底角的三分线外接到阿里纳斯的传球,高高跃起投篮。防守他的特纳已经跳到了最高,但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后入网,伴随着全场球迷的欢呼声,尼克兴奋地张大嘴巴疯狂地庆祝着。
  赛后,尼克被记者们围住了,新秀塞拉芬也煞有介事地拿着自己的MP3伸到尼克的嘴边,逗得大家直乐。
  “我不想让队友们失望,我有一点儿紧张,但我一直在等待这个投篮机会,在热身的时候就练过。这很疯狂,吉尔伯特传球给我,而我处在空位。我很兴奋,这是我第一次成为决定比赛胜利的那个人。”尼克对着围在他身边的长枪短炮这样说,
  “那是我们所需要的。我需要从板凳上带来能量,那是我在这儿要做的。”
  尼克不会成为科比,他距离超级得分手还有一段距离,但看上去他离桑德斯教练的要求不远了。就在2010年12月18日的下午,尼克结束训练,回到弗吉尼亚的家中,准备睡上一觉。他需要为晚上的比赛积攒足够的精力。但一连串的敲门声扰乱了他的休息计划。
  “我要走了!”阿里纳新出现在尼克的家门口。准确地说,这儿曾经是阿里纳斯的家——他在美国拥有的房产之一。在尼克三年前加盟奇才之后,本来没有买房子的打算,但阿里纳斯直接给了尼克一把钥匙,说以后有钱再给他。就这样,尼克在这里一亩住了三年。
  尼克和阿里纳斯并不见外,他们都是洛杉矶出来的,阿里纳斯的父亲还是尼克高中的教练。过去的两个月,阿里纳斯甚至搬来与尼克一起住,两人一起聊打过的比赛,一起在后院的球场上练球。从加盟奇才的那天起,阿里纳斯就是他生活和球场上的导师。奇才107比92战胜老鹰的那场比赛,尼克14投10中-其中包括四个三分球,拿下全队最高的24分。赛后,阿里纳斯得意忘形地对记者们说:“我告诉尼克,今晚我做点牺牲,让他出场。因为我知道我们打三后卫,他就不能出任先发小前锋了。所以我就告诉他,我会诈伤或者用别的理由骗教练,这场比赛我不打,这样尼克就可以先发了。”“诈伤门”件事也让主教练桑德斯大为光火。
  “我要走了!”
  尼克了解阿里纳斯古怪的脾气,他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别逗了兄弟,晚上还有比赛呢,现在我可不想跟去你购物。”尼克笑着说。可是很快,尼克笑不出来了,“他们把我送到奥兰多了,我现在要去赶飞机。”阿里纳斯一脸严肃,又穿戴整齐,一副出远门的打扮。几个小时后,尼克终于了解到事情的全部:阿里纳斯被送到魔术,奇才得到拉沙德·刘易斯。
  “我想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很困难,他之前一段时间很迷茫,不知道怎样回到球场。为了回来,他付出了外界无法想像的努力。”尼克是阿里纳斯的“自己人”,当他刚来的时候,后者还是这里的“老大”,有老大罩着,尼克这几年在球队过得挺滋润。“我还是新秀的时候,天天跟他一起训练,那时候他就鼓励我要敢于出手,一定要有信心。当你得分的时候,你就是全世界的王。其他人消极的评语,都是屁话,你可以充耳不闻。”
  就在那天晚上,2010年12月19日的晚上,在华盛顿的大交易之后,尼克本赛季第一次首发出场。对位韦德,尼克23投13中,砍下30分。奇才主场94比95,险些结束迈阿密炙手可热的11连胜。如果不是最后的那个失误,那将会是尼克的“生涯之夜”。2008年,一部名为《偶然一季》的纪录片在艾米奖上公映。这是尼克的传记。这个大众眼里的“欢乐豆”,曾经因为家庭缘故,差点儿连参加NCAA的资格都丢掉。他五岁的时候,最疼爱他的哥哥查尔斯在社区大学学习,准备以读书改变生活,但查尔斯被~名在洛杉矶当地臭名昭著的黑帮成员~枪打中要害,当场死亡。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名闯进教室枪击查尔斯的14岁孩童马库斯,根本就不知道查尔斯是不是他要袭击的目标。
  更为不幸的是,查尔斯死后不久,尼克的另外一个哥哥约翰,也在一起毫无缘由的谋杀中,被人下重手伤到大脑,而变成了植物人。
  这给年幼的尼克和他的家庭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尤其是他的母亲梅。这个大半辈子勤俭持家的坚强女性,在得知噩耗后几乎崩溃,这些悲痛也让尼克早早地成为一个懂事的孩子。
  尼克的求学之路也并不平坦,由于种种原因, 在洛杉矶的汉密尔顿高中就读一个堂期之后,他不得不退学然后去了同城的多尔西高中,尼克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阿里纳斯,同时他也发现,身边的同学中,有很多是杀害他哥哥那个帮派的成员。
  事情逐渐超出了一个高中生所能控制的范围,为了逃离那个地区尼克也不得不再次转学,但并不是每所高中都愿意收不一个已经转过两次学的孩
  在辍学一年之后,尼克终于得以重返校园,这让他的学校换成了瓦尔里的克里夫兰高中——所脘到每天必须早晨六点不到就爬起来去赶公车,在完成一天的课业和训练之后到家的时间通常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的中学。
  而且,尼克必须面对新的困难——由于支离破碎的在校时间,之前他几乎没有打过高中联赛。而在街头篮球场上取得的经验,显然不能使他成为一名足够优秀的球员,他只有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来证明自己。
  但是两年过后,并没有什么学校对快要毕业的尼克表现出兴趣,除了USC--南加州大学,他们的诚意打动了尼克。但就在尼克要提交申请书的时候,由于他在多尔西耽误了太多的学业,市政府让他再读一年高中。这对尼克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他需要更多时间在高中联赛中获得锻炼,并且学习成绩对他来说一直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在第四年末参加考试,他并不确定自己在学术能力评估中拿到足够的分数。
  但事情并不总是靠努力就能解决,虽然他抓紧这多出来的一年是的每一分钟充实自己,学习上的困难却一直像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样缠着他,而觊觎着这个声名雀起的年轻人的大学也表现得非常矜持——所有的人都在说,尼克很可能没法通过SAT。
  尼克和法玛尔的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之前的尼克一直认为,法玛尔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促进他在球场上的进步——他们很早前就成了朋友,在同一支球里打过球,做过室友,同时也是街球场上的对手。在尼克转入克利夫兰高中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多地转化为对彼此的激励——法玛尔所在的塔夫特高中和克利夫兰是死敌,两队每年都要交手多次。
  那是2003年的圣诞节,法玛尔带着SAT的书籍走进尼克的生活。“就像哥哥一样。”尼克回想起这件事情时,总是显得很幸福且充满感激,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跟我一起学习,什么事都罩着我。学数学的时候,他会在书里夹一些小纸条来帮助我记忆。他还会随时给我打电话,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而谈起为尼克所做的一切,法玛尔则显得轻描淡写:
  “他是我的朋友,而那时候他面临困难。我参加过一个预备学习班,于是把在那儿得到的资料都提供给他了。”法玛尔笑了笑,褐色的眼睛里流露着“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理所当然的神情。
  “我们还在高中打AAU比赛的时候,他就和我约定。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要像‘魔术师’和拉里·伯德一样,总是做彼此的对手。”尼克得意地说,“所以我觉得去USC会更好玩,保持那样的敌对关系而不是为同一支队伍打球。”悲惨的遭遇和非同寻常的成长经历,以及阿里纳斯和法玛尔这些兄弟,让尼克明白:如果你要继续生活下去,只能去面对:如果可以微笑的活着,为什么要沉浸在自哀自怨的阴影中呢?
  所以,有的时候,他是在享受生活。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在得到球队的合同之前,他在朋友那里东拼西借,买了一双800美金的GUCCl鞋。就在四年前加盟奇才的时候,尼克依旧是一脸孩子般笑容,喜欢穿着紧身牛仔裤,法兰绒衬衫,留着古怪头发的小青年。他的谈吐、打扮和性格,也无一不透露出普通黑人少年的影子——那种每走过一个路口都有可能碰到的,穿着宽大衣服抱着篮球,呼朋引伴奔向街边篮球场,用他们绚目的运球和过人技巧,吸引观众的眼球,并以此为人生最大乐事的男孩子。
  尼克依然不喜欢詹姆斯·邦德这样的特工,反倒对《王牌大贱谍》中奥斯丁-帕沃斯那样喜欢出风头、爱说笑的电影角色情有独钟。他喜欢金发美女多于棕发女郎,喜欢轻松休闲的新式穿搭风格,而不是古板正统的老式黑人服装。他很喜欢买鞋子和衣服,从小就喜欢看电视里面那些穿着很潮的人,然后学他们那样去穿衣服,并且在这上面花了不少钱。直到现在,尼克的妈妈还经常因为他乱买东西而骂他——即使他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尼克自称是奇才的时装设计师,他为每个队友都设计了行头。“你看安德雷(布拉切)。经过我的建议之后品味大有提升。你知道他之前怎么打扮吗?看看老电影就知道了。”说到这里,尼克的神情比在洛杉矶砍下30分还要骄傲。
  面对桑德斯教练提出的要求,以及离开阿里纳斯后更多的挑战,尼克表示:“我并不担心这些,如果我能够上场并做出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切都将变得更好。我已经准备好迎接自己的爆发年,我希望这一年可以做到。”
  事实上,桑德斯教练的要求也并非完全正确。至少,球场上的表现和灿烂的微笑,并不完全;中突。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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