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在新的社会经济形势下，城市历史文化街区未来保护和开发已成为城市规划的工作重点之一。哈尔滨作为中国历史文化名城、热点旅游城市和国际冰雪文化名城，其独特的文化魅力吸引了大批游客前来观光旅行。中央大街作为哈尔滨的标志性景点，也是历史最悠久的文化街区，对其的保护与开发不仅能丰富哈尔滨的文化内涵，带动全市旅游业发展，同时对全国各地区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和开发具有较高的借鉴价值。

一、历史文化街区商业发展概况

　　（一）概念
　　历史文化街区的前身是历史街区。在不同时期，不同的专家学者对历史街区的定义有不同的看法。1998年，吴良镛将历史街区定义为“指某一地区历史文化上占有重要地位，能代表这一地区文化脉络和集中反映该地区特色的建筑群”。1999年，丁承朴指出，“历史街区是在某一地区历史文化上占有重要地位，代表这一地区历史发展脉络和集中反映该地区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价值的建筑群及周围的环境”。2003年，林翔将历史街区定义为“保存一定数量和历史规模的历史遗存，且历史风貌完整的城市（镇）生活街区”。在2005年，杨新海认为“历史街区指保存有一定数量和规模的历史遗存，具有比较典型和相对完整的历史风貌，融合一定的城市功能和生活内容的城市地段”。
　　在20世纪90年代的中后期，为了与国际接轨，我国引入了“历史地段”概念。1986年，我国明确了“历史文化保护区”的概念，并公布了第二批历史文化名城，同时。在1994年，“历史街区”在颁布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编制要求》中，有了更加细致的描述。2002年，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中正式提出“历史文化街区”，代替之前“历史街区”的概念，得到了广泛应用。2004年，杨钊认为历史文化街區指能显示一定历史阶段的传统风貌、社会、经济、文化、生活方式及地方特色的街区。2008年，历史文化街区在《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附则中有了更准确的解释，即“历史文化街区指经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核定公布的保存文物特别丰富、历史建筑集中成片、能够较完整和真实地体现传统格局和历史风貌，并具有一定规模的区域。”
　　（二）发展现状
　　历史文化街区作为城市中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承载了这个城市的传统意蕴和精神内涵，展现了曾经的社会面貌和民俗风情。城市的历史信息不仅由建筑群体组成，人文环境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因此城市历史街区保护显得尤为重要。同时，在我们选择研究课题时，有一段话引发了我们的思考。“在中国，几乎每个旅游城市，都有一条满是游客的街道，这里人山人海，以老街的名号和历史的名义，千篇一律地卖着从义乌批发来的工艺品，卖着各种街边小吃，像烤鱿鱼和奶茶。这条街在北京叫南锣鼓巷，在南京叫夫子庙，在杭州叫河坊街，在上海叫田子坊，在黄山叫屯溪老街，在成都叫宽窄巷子，在扬州叫关东街，在福州叫三坊七街，在武汉叫户部巷，在厦门叫鼓浪屿，在西安叫回民街，在重庆叫磁器口，在拉萨叫八角街，在桂林那条街叫西街，在青岛叫劈柴院，在丽江叫丽江古城，在天津叫古文化街，在长沙叫火宫殿，在深圳叫老东门。”
　　以上海外滩为例，外滩历史文化街区不仅是上海CBD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外滩历史风貌保护区的核心组成部分。根据上海市1990年代初的规划，外滩地区将发展成为21世纪中国的“华尔街”。为充分展现外滩的历史文化风貌，在编制外滩金融贸易区总体规划的基础上，上海市政府于2004年启动了以高级休闲娱乐为主要功能的“外滩源”项目。“外滩源”位于苏州河和黄浦江交汇处，东临黄浦江，北抵苏州河，西倚四川中路，南面滇池路，占地17.06公顷，是外滩历史文化风貌区的核心。“外滩源”现存有众多风格各异的中外经典历史建筑，同时，这里还是上海现代城市的源头，近代金融业、贸易业均从这里孕育并发展壮大。

二、哈尔滨中央大街发展历程及现状

　　（一）中央大街历史发展过程
　　中央大街在1898年建立，与哈尔滨的建立时间相当接近，距今已有122年。清政府与沙皇俄国签订的《中俄密约》提出了中东铁路计划，目的是在黑龙江、吉林两省建造直达欧洲的铁路。1898年6月，中东铁路在哈尔滨破土动工，数千名中国筑路劳工在这里开始修建，这里被称为“中国大街”。1904-1905年，日俄战争开始。哈尔滨成为俄军的军事基地。一时间，大批俄国人涌入哈尔滨，在“中国大街”两侧大兴土木，开商店、建舞厅、盖酒吧、设餐馆、银行、药铺……英国的呢绒、俄国的毛皮、日本的棉布、德国的药品、美国的食品、罐头、瑞士的钟表等洋货云集。1925年，中国政府收回了哈尔滨的市政政权，于1928年7月将“中国大街”改称“中央大街”。1997年，中央大街正式改建成为全国第一条步行街，成为展示哈尔滨现代文明之窗。
　　（二）中央大街发展现状
　　1.总体现状
　　中央大街是随着城市发展的一条百年老街，以深厚的历史沉淀和独特的建筑风格著称于世。中央大街的建筑有16世纪的文艺复兴式建筑、17世纪的巴洛克建筑、18世纪的折中主义建筑和19世纪新艺术运动建筑。西方用了几百年才形成的建筑风格样式，中央大街仅仅用了二三十年就已经完成。建筑形式异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中央大街历史文化街区全长1 450米，东起尚志大街，西至通江街，南起经纬街，北至松花江堤。现有保护建筑36栋，其中，一类保护建筑5栋，二类保护建筑17栋，三类保护建筑14栋。中央大街建筑艺术博物馆是全国第一个开放式、公益性建筑艺术博物馆，整个步行街区为博物馆展区。
　　2.商业发展现状
　　根据实地考察，可以将中央大街分为3段：第一段为经纬街至霞曼街（西十五条街至西十二条街）；第二段为霞曼街至红霞街（西十二条街至西五条街）；第三段为红霞街至斯大林街（西五条街至斯大林街）。
　　（1）第一段
　　此路段包含哈尔滨特产店、俄罗斯商品店、饭店、眼镜店、快餐店、酒店、甜品店、药店、美妆店、银行、金店、服装店、百货商店、旅行社、烧烤小吃窗口、烟酒店、糕点店等，总体经营状况良好。经营时间几个月到20年不等，没有拥有很长历史的老店。客流量不是很多，食品店、服装店人流相对多，特产店、金店等店铺人流量极少。服务态度上，服装店服务态度良好，金店等百货商店、特产店服务态度较差。商品价格方面，服装店商品价格不高，商品价格在200元左右，小商品价格几十元左右。店铺内部装饰都为现代装饰风格，门面按照店铺品牌一贯的风格装饰。商铺整体风格混乱，牌匾颜色风格不同，大小不一，高度也不一致。 　　（2）第二段
　　此路段的商家总体经营状况最好，游客最多，人流密集，商铺分布密集，类型多样。其中，包括金安国际和中央商城两个大商场，且分布多家特色老店，如马迭尔、华梅西餐厅、南极人冷饮厅等店铺，经营时间较长。其他店铺多经营10年左右，经营5年以下的只有一小部分。服务态度普遍较好，特产店服务态度良好。店铺档次、商品价格比第一段略高。有不少店铺高档品牌店铺，例如，名表、珠宝。品牌老店较多，其中，哈尔滨戛尔巴萨红肠文化展示中心展示了中央大街的起源及红肠烤制方法，具有参观价值。
　　（3）第三段
　　该路段有一段路没有商铺。地下通道至防洪纪念塔之间有商场和小吃街，人流较多。其他路段店铺少，游客几乎不在此停留、购物。经营时间大多数在2～10年，金谷大厦23年、工商银行20年、老昌春饼15年，开业时间比较长。店铺同样按照自己品牌的风格进行装修。品牌服装店人流相对多。服务态度上，店铺间的差距也很大。商品价格方面，服装店商品多为打折出售，特产、工艺品价格较高。
　　3.从调查问卷方面分析现状
　　2019年6月，笔者在中央大街投放了200份调查问卷，并得出以下结果。问卷调查人群中女性多于男性，主要为年龄在16～27岁的在校学生和年龄在50～59岁的公司员工。游客到达中央大街进行游览活动的频率与到中央大街的距离有关，本市居民到中央大街的频率最高、频次最多，东北三省游客多数一年来一次，其他地区游客多数3年以上来一次（图1）。

　　有59.59%的人選择去中央大街游览观光，主要是防洪纪念塔，江边等地。59.11%的人在这里休闲购物，大多会选择金安国际购物广场和中央商城。35.68%会在这里和朋友一起聚会，选择华梅西餐厅等地。19.79%的人会在这里举行团体活动，中央大街时常会有露天演唱会等活动，用来吸引游客，推广产品。最少的一部分人在中央大街陪伴家人（图2）。

　　在所占比重最高的休闲购物活动中，近半数表示买过中央大街的特产或纪念品，但是据统计，相当一部分人对纪念品和特产的价格并不满意，只有30%的人认为价格合理，这可能也是导致53%的人不买纪念品或特产的原因（见图3）。
　　47.92%的游客认为中央大街的商业氛围较重，8.07%的人认为对中央大街没有感觉，12.76%的游客认为这里历史氛围浓厚，31.25%的人对中央大街满意（图4）。
　　游客对中央大街进行了总体评分，满分10分，游客对中央大街评分的平均分是7.2分，说明游客对中央大街的满意度较高，且没有来过的人期望较高（图5）。

　　在对中央大街商业评价中，游客认为商品价格不太合理、商品质量一般、售卖不同产品的店铺分布不均衡、店铺门面招牌形式不符合历史文化等。但同时游客认为中央大街具有商品种类多样、店员态度良好、支付便利、地方特色突出的优点。游客对中央大街的商业发展比较满意，且有所期待。游客对中央大街的建议多体现在希望商品价格能更合理、质量更好，中央大街的商业建筑风格不断改善，交通便利基础设施完善方面。

三、哈尔滨中央大街旅游商业发展存在问题

　　（一）中央大街商业化严重，过度商业化导致文化遗失
　　中央大街历史文化街区的旅游开发中，存在“过度商业化”或“利益至上，处处是消费”的商业氛围。现有的一类保护建筑有马迭尔宾馆（中央大街89号）、哈尔滨摄影社（中央大街58号）、哈尔滨防洪胜利纪念塔等建筑。除一类保护建筑外，其余店铺如何避免过度的商业发展对历史文化街区保护产生的影响，协调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是历史文化街区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二）中央大街商业产品单一，缺少地方特色
　　近年来，中央大街盲目发展商业，未结合自身文化进行产品创新，只售卖“传统”产品，实用性较低，且没有价格优势，缺乏“亮点和特色”，即核心吸引物。商品种类单一的情况同时体现在中央大街上的餐饮行业。在中央大街缺乏一些俄罗斯菜馆和东北特色菜馆，例如，东北烧烤、铁锅炖、江鱼馆。室内设计上，大多数体现俄罗斯风情的方式是采用黄色等暗色光照明。几乎所有知名品牌店铺的招牌都使用企业标志原有的配色以招揽顾客，没有考虑当地文化。
　　（三）中央大街基本配套设施不够完善，缺乏细致入微服务
　　在实地考察过程中，我们发现这里的公共设施比较单一，缺乏趣味性和文化性，在数量上较少，不能给游客提供休息的空间，没有体现“以人为本”的原则。此外，还存在项目开发缺少计划，招租时没有考虑经营方向是否合理，座椅、卫生间、导游图、自动贩卖机数量不足且分布不均，集中布置于中央商场附近，游客中心近期关闭，可能进行了搬迁，并没有公告、提示等问题。
　　（四）中央大街缺乏商业互动性，商品定价偏高
　　商业开发模式与大多数历史街区相同，将大量的具有固定模式的历史街区如同复制粘贴一般，形成以购物、休闲、观赏为主的商业街区，没有中央大街特有的民风、民俗，也没有为了吸引游客设计的参与性活动，严重影响游客的体验，大大降低了旅游者体验质量，影响重游率。

四、哈尔滨中央大街商业发展改进措施

　　（一）调整规划定位，商业与文化协调发展
　　旅游相关部门应加强管理，对商品价格、质量进行监管把控，调整中央大街业态分布，对重复率较大的店铺进行整改，对于过度现代化、品牌化的招牌进行统一改造。建立收藏馆，收藏馆内可收藏中央大街乃至哈尔滨的当地特有产品，例如，俄罗斯套娃，还可以有专门一片区域介绍中央大街的由来、哈尔滨冰雪文化等。收藏馆附近应建立一个纪念品店，宣传哈尔滨红肠、大列巴等产品，以提高哈尔滨特产的知名度，无形中为哈尔滨进行特产推广。
　　（二）丰富体现地方特色的商业产品，适当降低价格
　　“食、住、行、游、购、娱”是旅游業六大基本要素，旅游购物是旅游过程中必须进行的一项活动，旅游纪念品在旅游过程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特色纪念品店铺，可以根据每位游客的喜好，提供适合每个年龄段的不同类型的纪念品，由于纪念品可以长期保存，在人际交往中可以起到增进感情的作用，而游客每当看到纪念品，还会想起在中央大街旅游的情景。在问卷调查中反映商品价格过贵的问题，也是导致游客不会“复游”的原因之一，因此，相关单位应在原有基础上适当增加产品的创意设计，降低购买门槛，降低价格，从而吸引游客购买。
　　（三）完善公共服务设施，提高舒适度
　　历史文化街区是一个城市的名片，是一个城市文化的集中体现，是高楼林立的商业中的一方净土。代表一个城市的历史和文化传承，既要满足城市居民的使用需求，同时又要满足游客的要求。越来越多的游客将旅游目标放在了历史文化街区中，他们要求得到精神上的享受与文化上的满足。在这种情况下，历史文化街区的公共设施就成为应对紧急事件、提高游客舒适度的重要保障。例如：修建公共卫生间；建立应急医疗服务站；设置特色指示牌，让旅客快速摸清位置，方便快捷；增设旅游解说牌，介绍历史保护建筑的发展历史和建筑风格、特点，最好图文并茂；对部分重点保护建筑进行改造，在室内还原历史街区原貌、还原一百年前的店铺原貌；完善旅游公共信息服务体系；开通中央大街旅游公众号、官方网站，在黑龙江旅游网站上同步更新旅游信息。
　　（四）紧跟时代步伐，推出特色活动
　　现代城市的照明设施不再仅仅是为了方便夜间行人，还负责展示整个城市夜景。照明设施可以营造氛围，美化环境，使历史街区在夜晚成为城市中最靓丽的景色。同时，还要推出特色手工活动，建立特色手工店铺，比如，一起来做大列巴等，这不仅是对城市美食的一种推广，更是城市文化与旅游的结合，游客通过自己的手工制作，可以加深对中央大街的印象。
　　（作者单位：1.辽宁师范大学；2.哈尔滨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