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闯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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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汶川大地震发生后,多支户外救援队第一时间抵达灾区。这其中既有民政部紧急救援促进中心属下的山岳救援队,也有来自当地四川登协的山地救援队,更有数支像绿野救援队这样的民间户外救援队伍。他们以过人的胆识、出色的户外技能成为灾区救援力量中的一把利剑。
  
  解救幸存者
  
  撰文 摄影 山岳救援队
  ①救援中发挥决定性作用的是部队救援官兵,而我们是部队力量的补充。
  户外救援队: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紧急救援促进中心山岳救援队。
  地点:彭州龙门山
  时间:5月16日
  5月12日,14时28分,中国四川汶川发生8.0级地震。5月13日,民政部紧急救援促进中心启动应急救援机制,队长王鑫通知山岳救援队队员随时待命奔赴四川灾区。5月14日,救援队队员一行15人由北京出发飞往成都。17:30救援队飞抵成都双流机场,与前期抵达的两名队员会合后,直接从机场赶往距成都八十余公里的彭州灾区。23:30救援队经彭州市市区到达小鱼洞镇。5月15日,7:20救援队进入龙门山镇银厂沟救援。此次救援往返46公里,海拔从九百多米爬升到二千三百多米。救援队一路搜救到23人,其中一人在救出后死亡,十人经包扎处理后被直升机接走,12人被救援队带回。5月16日,救援队完成了银厂沟幸存者搜救、灾情统计及次生灾害评估后,撤出银厂沟回到龙门山镇大本营。同时,接到指挥中心最新灾情通报:刚刚进入龙门沟探路的部队小分队,在沟内行进不足一公里便出现一名重伤、两名轻伤而不得不退出。
  
  部队救援行动受阻,队长王鑫立即决定救援队大本营从镇指挥部转移至龙门沟口。王鑫坐镇大本营任总指挥,挪亚担任搜救队长,负责三个搜救小组的协调与指挥。三个搜救小组根据各自任务迅速调配救援装备后,同时向距大本营约一公里处的龙门沟景区入口出发,约半小时后到达景区收费站——峡谷入口。此时,余震不断,塌陷的山体上石块滚落、碰撞发出震耳的轰隆声,溅起飞扬的粉尘。挪亚决定与Matt,邓肯先行深入到峡谷下侦查情况,其余队员原地待命。
  只有走进峡谷,他们才能真正明白 此前军方侦查分队因伤退出实在是别无选择。在强大的地球板块作用力下,龙门沟原本U字形的峡谷变成了V字型,两侧山体上不断有滚落下来的巨石、树木,最大的石块仿佛一辆大轿车。行进在峡谷底部时,如果遇到地震,塌方,几乎没有任何藏身之处。要通过这样的路段,对于平均背负二十几公斤重的队员们来说,行进时速不会超过两公里,而救援队要到达的目的地是十公里外的一处电站。若强行从峡谷中穿过,已经与队员的技术水平,体能情况没有任何关系,仅仅凭借的将是一点点经验和运气。挪亚与Mau、邓肯商量后,决定返回大本营第二天早起再次进入。
  峡谷内的危险不会因为过了一夜而消失,决定第二天早起再进入龙门沟峡谷进行搜救,其实仅仅是挪亚为安抚队员搜救心切而不得已的权宜之计。无论有多大的风险,救援队的性质和使命决定了他们深入搜救是责无旁贷的,每一名救援队员都强烈要求深入峡谷参与搜救。“在明明知道生命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我是否有权力,替这些家中有爱人、父母和子女、与我朝夕相处并患难与共的弟兄,选择生与死?”作为搜救队长的挪亚心情无比矛盾与复杂,让谁去、不让谁去是他必须作出的痛苦抉择。
  与其他队员相比,有过土耳其等地地震救援经历和丰富洞穴探险经验的Matt和邓肯,最终成了他的首选队员。三人在达成默契后,开始悄悄地分头收拾装备,决定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发。在帐篷里,挪亚很奢侈地用了三瓶矿泉水刷牙,洗脸、洗头、洗脚,处理脚上的水泡,并在帐篷中用湿纸巾把身体擦拭一新。
  黑夜似乎变得无比漫长起来,躺在帐篷中的挪亚眼前不断出现废墟下等待救援的身躯,似乎感受到他们在一分一秒地变冷。“每一分钟,我都在自责中挣扎,始终无法入睡。”而睡在挪亚隔壁的Matt则一次一次钻出帐篷,重复地清点、确认明天要携带的装备,而那些装备其实是他早准备完毕的。部分队员已经知道挪亚、Matt和邓肯三人明早即将出发,但谁也不愿意说出来,用近乎无头绪的忙碌来填空这个黑夜,有的为他们三人准备装备、有的给他们的电台充电,有的准备食品,药品……
  5月17日,天刚刚亮,一支由五名当地老乡、四名救援队员(补充一名队员)、四名贵州志愿者组成的搜救小组再次进入龙门沟。整个搜救队人数上升到13人,这显然不符合搜救的惯例。但在当时情况下,面对大家舍生救难、血浓于水的热情,谁有权力去阻止与扼杀呢?
  搜救队在废墟中穿过最后一个无人村庄行进约两小时后开始上山。塌方山背横切的路段非常危险,山体坡度达七八十度,在余震中不断有石块、树木滚落下来。走在前面的Matt小心翼翼地用登山鞋踢出脚点供后面的队员通过,惟恐惊动附着在松动的山体上的石块。大家不敢高声说话,脚下落点轻而再轻。
  参与搜救的老乡曾告诉救援队到达幸存者所在地点只需要五个小时(告诉贵州志愿者则是一个小时),而现在从大本营出发五小时后,搜救队仅到达海拔1900米左右的位置。随着老乡一小时可以到达幸存者所在地点的承诺一拖再托,其中的一名贵州志愿者脚踝部旧伤复发,队员李红兵出现血糖过低体能消耗过大的情况,挪亚决定让李红兵与贵州脚伤志愿者一同下撤。
  在塌方和余震不断、能见度不足十米的山林里,大家始终在六至八十度的坡度上攀爬。尽管老乡们不断地用柴刀奋力开路,但高山杜鹃、箭竹与带刺的藤本植物却编织成一张张似乎没有尽头的网,三分之一的路需要跪着、趴着爬过。四分五裂的山体裂缝中冒出浓烈刺鼻的硫的味道,似乎岩浆随时就要从中喷涌而出。
  距幸存者还有多远?老乡们只是给出刚走了十分之一、走了五分之一的模糊回答。现在大家都明白这是一条连老乡也是第一次走的路。
  海拔接近2600米的位置,能见度极低,搜救队员开始边呼喊边搜救。两小时后,他们听到缥缈传来的应答声。半小时后搜救队员大致确认了有八人幸存。尽管确认了幸存者的大致方向,但前行却被断崖阻隔,面对深不可测不断有石块滚落的峡谷,挪亚与Matt、邓肯尝试把每人携带的主绳连结起来,但依然不可能下降到峡谷底部,于是决定继续上升,寻找合适的地点再下降。雾越来越大,天色也逐渐阴暗下来,为了能够尽快锁定幸存者的准确位置,搜救队把位置坐标报给大本营,请求大本营提供幸存者所在地坐标。在当地无法提供GPS点标,甚至也没有可以参照的等高线地图的情况下,大本营只能凭借仅有的一张小比例尺彭州市地图推断幸存者所在地的坐标,经过换算后搜救队发现幸存 者竟然距搜救队还有10公里之遥。这显然是一个非常大的误差。接近海拔约三千米时,大本营用微弱的信号传来从北京获得的当地准确的坐标,经标定幸存者在搜救队下方650米、西偏北30度方向。半小时后,搜救队与幸存者会合。
  按照预定计划,搜救队在找到幸存者后,搭建临时营地休整,第二天下撤。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们赶快下山”,人群立刻失去控制开始奔跑起来。此时已经晚上七点多,虽然挪亚竭力呼喊大家要慢一点注意安全。但这一刻,任何忠告与老乡希望尽快离开这个随时会再次被死亡包围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山谷的恐惧相比,与希望见到生死未卜家人的急切心情相比,是无比微弱的。
  搜救队员交叉着用自己的头灯给老乡们照明,整个队伍似乎都是在前一步尚未找到落点而后一步已经迈出的情况下,连滚带爬地冲下山的,从海拔3000米下撤到海拔1900米仅用了90分钟,而上升是七个多小时。除了队员头灯前的一束光亮外,四周一片漆黑,有时候脚的二分之一已经踩在了断崖边,生与死仅仅在一线之间。在5月18日到来前,搜救队终于平安地把八名幸存者带回大本营。
  
  后记
  在整个龙门山地区的所有搜救行动中,总共有四次成功搜救幸存者的记录,这次成功搜救八名幸存者是获救人数最多的一次。
  此次参与地震救援的山岳救援队队员:队长直锁、副队长挪亚,哈巴、红权,Ck、彪彪、飞雪(女),对一、老龙、抱抱,八戒,kk、徐征、可乐、红兵、李伟、营长(女)、刘璇(女)、Matt(英)、邓肯(英),叮当(女)、王劲荣。
  
  我们向共同参与此次救援、没有留下姓名的贵州志愿者致敬!
  
  对话:山岳救援队搜救队长挪亚
  《户外探险》:您认为山岳救援队与主力救援军队相比,具有哪些特点?
  挪亚:救援中发挥决定性作用的是部队救援官兵,而我们是部队力量的补充。
  部队以连排为单位,山岳救援队通常以三至五名队员组成搜救分队,机动性更强。特别是在道路不通和经过泥石流、塌方区等复杂路段时,更能体现快速灵活的特点。
  山岳救援队每个搜救分队的负责人,在与大本营信息通联不畅的情况下,可以根据自己的专业知识与现场情况,作出自己掌控范围内的决定,而部队的命令下达可能需要一个逐级请示汇报的过程,因此反应速度更快。
  我们救援队的每一名队员,都是来自地质、通讯、医疗、登山等不同领域的专业人士,在长期的山地户外运动及山岳救援行动中,积累了较丰富的经验,在山岳救援方面的单兵作战能力较强于主要担负保家卫国使命的部队中十七八岁的年轻士兵。
  在机械化行进和作业受阻的情况下,与手持锹铲的部队官兵相比,我们拥有相对专业与完备的山地救援装备,利用它们可以更快速有效地解救悬崖陡壁上、地缝峡谷中、洪水河流里受困的生命,利用无线电通讯可以在第一时间把灾情向指挥部通报。
  与部队、消防,武警官兵等救援主力相比,我们更是一台播种机,平时担负向社会公众、户外爱好者进行应急避险、自救与急救等相关知识、技能的普及与培训工作,可以更有效地避免因人为因素造成的损伤和减少灾害发生时的伤亡。
  
  链接>山岳救援队
  山岳救援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紧急救援促进中心下属的山岳救援专业机构,属于非营利性的公益事业组织,其主要任务是普及教授紧急救援自救互救知识、山岳救援技能,应急救援优秀人才的培训以及突发事件的救援。作为我国民政部紧急救援促进中心首个认可的救援队,主要面向山地旅游遇险、山地户外运动爱好者,以及城市突发事件的援助与救援。山岳救援队的所有救援队员均由经过多次筛选并通过严格训练的志愿者组成,大部分救援队员都是登山和户外运动专业领队及爱好者。
  山岳救援队的专业装备也是他们的一个制胜法宝。在悬崖陡壁上、在地缝峡谷中,救援队配备的上升器、下降器、滑轮、折叠担架等专业的救援装备能够让他们快速有效地救出受困人员;面对恶劣天气,救援队员统一穿着极度耐磨、透气,持久防水防风的GORE-TEX Pro Shell冲锋衣。这种GORE-TEX Pro Shell面料在出厂前都要经过严酷的质量测试,这种强劲的摩擦测试可以不间断地持续数小时,甚至几天。GORE-TEX(戈尔特斯)品牌一直以来对山岳救援队提供精良的装备支持,确保了救援效果的同时保护救援队员的人身安全。
  
  三百师生大转移
  
  撰文 四川省登山协会山地救援委员会救援队 摄影 江泳涛
  ②灾情就是命令,所有小分队必须学会保护好自己,才能实施救援,同时一定要取得当地指挥部的全力支持。
  户外救援队:四川省登山协会山地救援委员会救援队
  地点:汶川映秀
  时间:5月16日
  5月13日,四川省登山协会启动四川省登山协会山地救援队,通知所有在成都的救援队队员立即准备装备,原地待命听从调令随时出发。当时四川登协培训基地绵竹土门镇灾情严重,房倒人伤,急需药品和矿泉水:5月12日四川登协一支外国团队正在卧龙到汶川的路上,由于卧龙已完全和外界失去联系,情况不明,与彭州回龙沟户外基地也失去联系,情况不明。
  5月14日,山地救援委员会立即决定组建三个分队,刻不容缓分别向不同地点挺进。同时四川省体育局朱玲局长电话指示:“灾情就是命令,所有小分队必须学会保护好自己,才能实施救援,同时一定要取得当地指挥部的全力支持。”
  相比普通山友,山地救援委员会救援队队员具备更为丰富的户外自我保护和搜救技能、救援经验以及面对灾难和死亡的心理素质。但是强烈的地震突然发生,对于有着数次山难救援的山地救援队来说,同样是第一次面临地震救援的严峻考验。
  5月14日下午六点,四川登协副秘书长高敏携带山地专用器材装备和物资,带领第二组队员一共十人分两车向卧龙方向进行搜救,计划第一步探明情况,寻找到营救对象;第二步实施救援。
  卧龙自然保护区位于阿坝州汶川县境内,离成都市区一百二十公里左右,距都江堰五十多公里。成都——都江堰——映秀——卧龙,这曾是川西一幅长长的秀美画卷,全程为双车道水泥路面,路况较好,震前只需要三小时车程。
  救援二队到达都江堰城区时,这个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世界遗产地已经满目疮痍,建筑被揉碎抛弃,山体被撕开塌陷,街道相对平坦的地带是一个个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死里逃生的群众脸上依然有着世界末日般的惊恐。
  因为都江堰到汶川新修公路上有50%是桥梁和隧道,地震发生后,塌方和泥石流冲毁了路基,阻断了道路。救援队取得救援指挥部同意,决定5月15日与卧龙公安分局三名警察乘冲锋舟沿岷江水路上行至映秀附近铝厂,上岸后徒步前往卧龙进行搜救并了解地震前方情况。
  5月15日早上7点,救援队从都 江堰出发,经水路然后徒步到达映秀地震震中。汶川县映秀镇是汶川地震震中地区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这个有着1.2万人的小镇仅有三千余人生还,房屋几乎全部垮塌。在映秀镇较为空旷的地带,随处可见等待救治和转移的受伤群众。映秀漩口中学,部分学生没有被家长接走,他们住在自己搭建的简易棚内,缺少食物。老师告诉救援队,这些学生大部分已在地震中失去了亲人。目睹着满面灰尘,一身黄泥、目光无助的学生,曾经无数次在大自然中经历生死考验的救援队员,这些硬当当的汉子无不被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与使命感驱动,当即决定将受困的学生全部带出震区移交政府进行妥善安置。这一决定汇报映秀抗震救灾指挥部后立即获得批准。
  5月16日早上6点30分,救援队统一集合183名学生、五十多名教师以及教师家属,人数共计三百余人。救援队将每五十名民众分为一个分队,由一名救援队员带领。从映秀徒步到铝厂需要三个多小时,并且沿途余震时有发生,路程中更要通过多处山体滑坡的危险地段。出发前,户外经验丰富的救援队员以最简洁明了的语言为每一组讲解了山地徒步的技巧和行进中必须注意的安全事项,上了一堂特别的户外知识课程。7点25分队伍从映秀出发,经陆路、水路,于晚上20点30分将全部人员安全护送到都江堰继而返回成都,并根据政府统一安排,由四川中医药大学的两所分校和西南财大接收了该批受困转移的学生。
  
  对话:四川省登协山地救援队副队长高敏
  《户外探险》:您认为四川省登山协会山地救援委员会救援队在这次地震救援中发挥的作用是什么?
  高敏:我们熟悉这里的山区情况,我们有专业的户外技能和山地救援经验,但地震毕竟不是山难,救援的方式有很多不同。我们应该发挥我们的特长,在抗震指挥部和政府的统一指挥下参与救援,所起的作用是协助部队和政府有组织地做一些定向救援和搜救以及物资转运工作。
  
  
  链接>四川省登山协会山地救援委员会救援队
  2006年,由四川登山协会和全省二十余家登山户外探险俱乐部共同发起的四川省山地救援会正式成立。其下设多个救援队,一旦山友在登山途中遇险,救援队将在一个小时内集合,48小时内赶到事故地点展开救援。四川省登山协会山地救援队队员:队长林黎、副队长高敏、刘峰、刘建;救援一组组长蒋峻、救援一组副组长陈凯;救援队员张军、喻希、杨骏、吴涛、王刚、兰阳、杨耀、陈力、罗涛、杨璞、周为民、江堰都、秦卓然;泸州山地救援分队队长肖兵;自贡山地救援分队队长苏广宇;宜宾山地救援分队队长曹亮。
  
  绿野集结号
  
  采访 魏宇 摄影 李珂
  ③真正在第一线战场上的永远都是官兵,我们只是发挥自己的户外专业技能,尽可能多地做我们所能做的事情。
  户外救援队:绿野救援队
  5月12日,地震发生的第一时间里,绿野救援队QQ群中当即有队员跳出说:“我要去!”这支由户外运动爱好者自发组成的山地救援队,每个队员都有着侠士般的古道热肠,平日中他们穿梭在北京周边的山林设置安全路标,危急发生时他们现身在山难的救援现场。救援是出于对生命的敬畏,而现在前方情况不明,“是否要去?”群里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5月14日,地震带来超乎想像的严重灾情通过各种渠道涌来,队员“我要去”的信念越来越坚定。要去!如何去?救援要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队员进一步联系前方相关组织。
  5月14日,四川顶点户外传来消息:急需志愿者!队员迅速请假、迅速订机票、迅速准备户外救援装备和自己未来十天的干粮以及救援药品。
  5月15日,绿野救援队第一批五名队员抵达成都。5月16日,第一批队员分成两组:远山凝碧,大雪、小驴驴前往绵竹汉旺;叽叽歪歪,不困前往绵阳安县。
  5月17日,远山凝碧、大雪,小驴驴被编入联合登山队赶往清平罐滩村。罐滩村位于深山老林中,有九个大队,其中四个大队地震发生时已完全被轰然崩塌的山体深埋,有两个大队因为靠近公路已被军部解救,尚有三个大队被困。空军此前试图投放物资,但因高空“盲点”,投放到灾民捡不到的地方。登山队分为两支小分队,任务是深入这些“孤岛”为空军提供GPS点,并收集灾民伤亡信息。
  山地搜救是绿野救援队员的专长,但这次穿越却是他们走过的最危险的路段,“不断的滑坡、塌方,那些石头就像长了眼睛,专朝你的脑袋奔来”。而他们每个人的背负都超过60升,不但有主锁、快挂、登山绳等户外救援装备以及自己的食品和水,还有救援的生活物资及药品。
  带路的老乡走到山腰时,迫不及待地大声对山上喊:“乡亲们,我们有救了!”这些罐滩村的村民被困后缺少食物,已经几天没有吃饭。队员们把村民集合,分发了生活物资。他们运用自己的急救知识为受伤的村民进行了包扎,讲解药品的使用。绿野三名队员与另外两名贵州志愿者组成的这支小分队所带来的物资,对于被困五天的120名村民是非常有限的。队员返回时留下了所有能留下的食物,连自己吃了半块的巧克力也分给了小孩,甚至没有给自己返回营地的路上留一瓶水。这对于户外经验老道的驴,显然是不合乎常理的出牌。小驴驴说:“你看到当时的情景,真的什么你也不会带走!”
  5月17日,绿野救援队第二批队员抵达成都。他们准备了更充分的物资和集资的药品,并带去七套防化服和三套防毒面具。第二批队员被成都红十字会分配派往汶川挖掘、搬运遇难者尸体。
  5月18日,绿野救援队第三批队员同十箱物资到达成都。
  随着军队逐渐全面进驻以及防疫阶段的开始,绿野救援队的山地搜救的作用开始逐渐减弱。大灾之后有大疫,在历史上屡见不鲜,有时候,疫病夺走的生命甚至超出最初灾难所造成的损失。此时突然的灾难让成都红十字会应接不暇 一方面是每天有大量的从全国各地运送来的救援物资需要接收、登记,入库、上报、派发:每天有大量的从全国各地奔赴来的志愿者滞留在成都红十字会门口,“这就像劳务市场一样,一帮帮打工仔急于要找到活干,一帮帮的小保姆盼着找到雇主”。另一方面是层层上报批复的程序与前方时刻变化的信息,灾民的实际需求和物资供给的偏差。
  每天一线的队友都会发来消息,不仅报平安更告诉同伴他们所到的偏僻山区灾民最需要的物资是什么。队员们受到启发,不再为是否去一线而争论,把救援行动的重点定位在让尽可能多的人得到自己所需要的物资。领队出身的队员,凭借在山野中练就的组织协调能力,迅速召集志愿者、召集车辆组成志愿者运输队开始往返运送物资。“如果说政府是通往灾区的大路,那么志愿者就是小路。他们主动肩负起为政府分忧解难的责任,有效地弥补了政府工作的缺漏。”
  
  对话:绿野救援队队长海猫
  《户外探险》:您认为绿野救援队在这次地震救援中发挥的作用是什么?
  海猫:绿野救援队是户外运动爱好者自发的组织,尽管我是队长,但在队员生命没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我没有权利去要求他们做什么,而他们让我非常感动。他们不仅自己承担往返路费、准备所有户外救援装备以及自己所需的食品,更在余震中穿越滚石、塌方的危险路段,深入到一些“孤岛”村落搜救幸存者信息、运用GPS帮助空军定位空投地点、背送押送急需救援物资。
  绿野救援队的最大意义不是一次成功的救援,而是让更多的人掌握户外安全知识、技能。今年我们不仅会继续参与灾区的重建,而且要在全国发行一本户外安全的工具书;在大学校园里进行安全知识巡讲:继续在山区设立安全路标以及建立一个户外应急网络,减少灾难发生时的伤亡。
  
  链接>绿野救援队
  绿野救援队是由户外运动爱好者自发组织,包含各种专业搜救及医护急救人员的公益性团队,在出现规定的救援任务时,能够及时派出相应救援人员的救助组织。绿野救援队自主性地运用自身的专业技术、专有装备和人员,对在户外运动中所发生的各种意外事件进行力所能及的救援,并选择性地协助社会救助职能机构完成其他类似的救援行动。
  此次参与地震救援的绿野救援队员:远山凝碧、大雪、小驴驴、饥饥歪歪、不困、潦草的跑、斗志、山地骑士、巧巧、林健、随波VS逐流、都是坏蛋、小树林、海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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