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产出核算的若干问题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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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行国民经济核算体系(1993SNA)基本是从交易角度去测量国民产出的,其方法的前提有两个:第一,产出是可分割和总计的,货物产出不在话下,非实物的服务产出也可借助于其实物媒介的物理特性得以分割。所以国民财富或国内生产总值是以单位产品为计量基础进行计算的;第二,单位产品的价值又以现行市场交易的价格为基础。实际上,不论是生产法还是支出法计算国内生产总值都是从交易角度,以市场为计算前提的。然而,由于相当多的服务具有一些不同于货物的特性,使其核算过程相对烦琐,就连世界上最优秀的统计计量学家都认为服务业是“不可计量”的部门,可见对服务业产出进行测定的理论困难。一般而言,服务产出计量的困难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服务只是一个过程,没有静态的“产品”
  服务一般没有独立的生产过程,“服务”本身就是这个过程,它不形成类似产品的静态的“物”,所谓服务的“生产”过程实际上就是服务。当然,服务会形成一种“结果”,但这种结果不像货物生产者生产的货物那样是可交换的,这一点是服务与货物生产的重要区别。如医生的医疗服务使病人获得健康,这里,“健康”这个结果是不能交换的,即看病的病人不能把“健康”转让给别人。一切服务的“生产”结果都具有这个特点。
  
  现行的核算处理往往是将动态的服务转化为静态的产品或某种结果,实践中多用服务消费的结果,也就是服务的“状态变化”作为服务产出的计量基础,这在理论上不完全正确。这种解决方法必须做到“结果”与实际服务过程的严格一致性,否则有可能夸大或低估服务的实际产出。有些服务业的“结果”与实际服务过程十分一致,这种折中的方法对它们是可以理解的,它们的产出计量与生产率测定争论不大,在实践中也较早实行,如交通业用运送的结果来计算其服务产出,通讯业用输送了多少信息来计算,具体的如交通业用运输距离与运输数量的乘积来计量交通业的产出等。其他服务业由于结果并不完全反映服务过程,所以用什么来作为服务过程的可计算的静态指标还有很大争议,例如,医疗产出是按照被治疗的病人数量?被治愈的病人数量?还是病床数量来计量它们的实际产出就令人大费脑筋。
  
   对于这类服务业即使能够找到一个统一的静态指标来计量它们的产出,由于服务的生产过程与消费过程的同一性也会遇到理论问题。
  
   二、生产过程与消费过程的同一性
  在生产总量核算中,产出由生产结束后产成品的市场价格来反映,投入由生产准备阶段投入品的市场价格来反映,两者之间的差额即增加值反映的正是生产过程的价值增值。货物的生产是一个独立过程,因此增加值反映了生产过程的独立劳动成果。服务则不同,服务的生产与消费是同一过程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这样,即使服务生产能够计算它的产出与投入,但这个“增加值”可能反映的就不仅仅是生产者的劳动成果,其中还包含消费者的“劳动贡献”,尽管其份额多少依赖于服务业本身的性质。这里所引起的问题就是,在计算服务产出时必须区分服务生产者与服务消费者的作用。例如在教育领域,学生知识的积累或他的人力资本的增加如果作为教育服务的产出来计量的话是不准确的,因为学生知识的获得既有教师的贡献(课堂教学),也有学生自己的劳动(课外自学),因而在计量教育产出时必须剔除学生的劳动贡献。
  
  对大部分服务业而言,消费者是否参与对服务是否“生产”、“生产多少”有决定性的作用,这也是服务与货物的本质区别所导致的。例如,一个剧团上演一出话剧,如果没有一个观众,即使表演得再好,也根本没有生产什么;反之,如果将这出话剧制作为录像,显然就是生产了,即使录像一张也没有卖出去。因此,如果用服务的“结果”来计量产出,当消费者不出现时,服务产出毫无争议的是零,但有时情况并非如此简单。再如教育的例子,设想学生不论教师怎样教都无法学进去的极端情形,由于学生没有学到任何知识,从“结果”看,教师的服务是没有产出的,但从服务的过程看,教师是尽了力的,甚至是非常称职的。“结果”的不产生完全是学生的问题,这样看来,如果说教师的劳动没有产出就不十分合理。
  
  这个问题还导致对服务生产率计量的一些窘境。生产率计量的是生产的效率,对货物产出而言,生产过程是独立的,生产率完全反映了生产者的实际生产效率,但服务的产出依赖于消费者的参与,即使服务的实际生产率很高,但以现行计量方法计量出来可能还是很低。如医疗产出的高低依赖于病人的多少,但人们不会有事没事去看病。这样,即使医院有先进的设备和高超的医疗技术,如果没有人生病或生病的人很少,它的生产率表现出来就很低。其他公共服务也有同样的窘境,对这些部门来说,越“拥挤”它们的产出越高,生产率表现出来似乎也越高;另一方面,人们一般又认为,服务等待时间越长、越拥挤,它们的“效率”应该是越低的。  三、非市场性服务缺乏有经济意义的市场价格
  现行国民核算体系(1993SNA)对政府单位及非赢利机构组织生产的非市场服务,其产出是用费用(投入)来替代的,即生产过程中所发生的中间消耗、固定资本消耗、雇员报酬和生产税净额等项之和,并假定该生产活动的营业盈余为零。显然,这样做的目的在于非市场服务都是无偿或按无经济意义的价格提供的,因而缺乏有经济意义的市场价格资料。另一方面,如果采用相关服务的市场价格来虚拟,则非市场服务产出势必包含一定的利润,这又与服务生产者的非营利特性相违背。然而,采用“以投入代产出”的方法来核算非市场服务产出,在实践中存在着相当多的缺陷。
  
  1.以投入代产出的核算思想,有悖于一般的经济逻辑关系
  
   必须指出的是,投入与产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经济概念。投入指的是生产经营活动中所需的劳动、资本、土地和管理等生产要素,而产出则是生产活动的成果,具体表现为通过生产所获得的产品(货物与服务)。显然,投入与产出是一对存在因果关系的范畴,投入是原因,产出是结果。以投入代产出的核算思想,事实上是回避了产出的核算,而直接用原因代替结果。因此,最终得到的产出资料,就其本质来看,应该是生产过程中的投入。
  
  2.营业盈余为零的假定,意味着现行生产方式只能是简单再生产
  显然,当一生产单位的产出总额等于其投入总额时,它的总收入只能弥补生产过程中的消耗,其利润为零,即不亏不赢。因此,这种生产方式只能是简单再生产,缺乏扩大再生产的资源补充,这与我国公共服务部门的蓬勃发展现状明显不符。另外,政府与非赢利机构等非赢利性生产单位并非绝对不能获取利润或盈余,而是该单位的创立、赞助或资助者不能从中获取任何收益,这些收益必须留在非赢利机构中。这说明了非赢利并非不赢利,其生产活动不一定就没有营业盈余。因此,生产盈余为零的假定是值得商榷的。
  
  3.不利于对政府及非营利机构的活动进行正确评价与相应管理
  以“投入代产出”核算方法会引起两个十分矛盾的问题,一是它们的成本越大产出越高,在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的比重也就可能越大,同时放纵非赢利性部门对有限资源的过度需求。这是因为,政府活动所消耗的资源越多,则其产出也就越大。这就意味着欲发展公用事业,政府只需增大各种投入即可。如此会导致政府对资源需求的膨胀?政府产出增加,GDP增大,社会贡献增大,政府活动得到进一步重视,对资源的需求进一步追加。以上循环将无止境地重复,这一怪圈亦将合理地存在下去。这不仅不利于正确评价政府部门的效率及成果,并且造成资源浪费;二是它们的生产率几乎无法计量。我们知道,生产率是指产出与投入之间的对比关系,如果产出就是投入本身,则生产率的测度就失去了意义,即使勉强计算生产率,也可以“预见”其生产率变化几乎会是零。
  四、多数服务具有产出多元化的特征
  与货物生产所不同的是,相当多的服务生产过程,其产出并非是单一的,而是呈多元化的态势。例如对教育活动所提供的服务,显然应核算学生在接受教育过程中获得或养成的知识、技能、态度和品行等。然而,受教育者在经历教育过程之后所获得的个人生活环境的改善、寻找到更好的工作、增加的国民收入及个人收益等亦为教育活动的成果体现。事实上,国外一些学者将前者用英文“output”表示,也就是国内一些学者称之为所谓的“教育的直接产出”;后者用“outcome”表示,国内称其为“教育的间接产出”。但是,问题的另一面是,服务的许多“间接”产出只是服务的消费结果,不能将消费结果算作服务本身的交易价值;同时,在国民经济核算的实践中应当使用单一原则,不能在货物这方面使用单一产出原则而在服务方面使用多元产出原则,否则将直接影响到国民产出和国内生产总值的计量,无法确保国民核算的整体一致性。但服务产出的多元化特征却是存在的,且较直接产出而言,其核算工作更为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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