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唱一支歌, 直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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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享人:其昭
  前言:这个故事也太难写了,我写了好多遍开头,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他们忽远忽近的零碎故事毫无违和感地串起来,但有一瞬间,我突然走进去了。
  太真实了,想起某次有事找喜欢过的人聊天,一下聊了许多,也想起高中时候和喜欢的男孩子暧昧,把真心交出,以为情愿任他宰割,却还是认真地疼。
  所以就算平淡,也很棒吧?十几岁时兜兜转转却怎么都走不到一起的感情,当事人也看不清的,故事的主人也如是说。

[1]


  我和他的故事没有波折,每一步都像一个小水坑,有时是冬天泥泞的雨水,有时是夏日沙滩边的一股清凉。
  我是在他告诉我和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时,察觉到自己心意的。那时他读大一,我复读,在念高四。
  我们的班级从初中到高中都只有一墙之隔,然而距离最近的时候,我们却像冤家一样,一见面就抬杠掐架个不停。但或许,那也是一种亲密吧,不然怎么会有“欢喜冤家”这个词的存在?
  只是相隔几百里后,我一抱怨学习的压力,他反而耐心地安慰我,关系平和了,却有了这么戏剧性的一幕。
  不过复读还是以学习为重,我没太放在心上,直到再次高考完,他来问我成绩,顺便告诉我,他恢复了单身。

[2]


  十几岁的时候,无论和喜欢的人多久没联系,都会因为一句话重新聊得日夜不分。
  我们当然没那么夸张,只是那段时间,室友说,我走路时看着手机简直要飞起来。其实我也想不通,大一的课明明很繁重,我又加入了社团和学生会,还有早操、早自习和晚自习,但无论多忙,都能抽时间和他聊天。
  有时是他说自己的烦恼和开心,而我呢,只要心情不好,随时都能拨通他的电话。不一定会聊天,但比偶像剧还甜,互相通着电话,各忙各的事情。偶尔搭一句,但知道他一直都在啊,我就开心得不得了。
  还不止如此,大一那年,他还挽救了我的高数成绩。
  彼时的课,老师要求上台做题才给平时成绩,而我偏偏不敢。直到有一天,全班前三名的他问起我的成绩,我支吾着岔开,第一次勇敢地站上了讲台。
  这么一想,即便我的追逐和想靠近他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也算赚到了吧?后来我一站上讲台就想起他,觉得自己又靠近了他一点,直到我没忍住向他告白。
  其实我会说出来完全是个意外,又或者,导火线早已埋在了心底却不自知。
  引爆它的是写不好的实验报告,外加给他发消息没收到回复,心情抵达糟糕的顶端时,我心想也不怕更糟糕一点了,干脆把那句喜欢发送了出去。
  他很久都没回,让我猜出了答案,但就像一个努力的学生,考差后也坦然接受结果。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平静地读完他拒绝的短信,问以后还是不是朋友,他说是。

[3]


  其实不行的,至少在时间还没有很长的跨度时。
  我们自然地疏远了,但怎么说呢?缘分很奇怪,有的人怎么都躲不开。那年寒假,他要参加比赛,找我借专业书,我们又重新聊起了天。不过说破了心事,我们的关系反而暧昧起来。
  我会大胆地说:“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而他会顺着我的话讲下去,不拒绝,还偶尔试探我。
  或许是这种半开玩笑似的表白说多了,他也就不那么在意我的真心。有天我在空间的“秘密”里发了句很绕的话:其实我只是想你亲口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
  发完后有人通过了我的姓名问答加上我好友,而他突然带着玩笑的味道跑来问我:“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啊?我看见你发的那个‘秘密’了。”
  我慌忙想掩饰,没想到他说:“我拿小号加了你,那个秘密也显示了。你不就要一句话嘛,那我说,我喜欢你。”
  失望和恼怒瞬间涌上心头。我赌气说:“那我不喜欢了。”他还是嬉皮笑脸:“你就這样吗?朝三暮四。”我的眼泪瞬间砸下来。
  那天我哭得好惨,觉得满腹心意被当成了玩笑,被他用小号捉弄,被不当作一回事。
  他意识到我真的生气后立刻来道歉,可我不想理他。也不是不想,只是打开对话框写了又删,觉得回不到过去。
  似是察觉到我的冷淡,他借口还书当面找我,我一拿到立刻潇洒地转身就走,大概每个女生这种时候心里都会揣着他追上来的期待吧?但他只是站在那儿问:“你真的要走吗?”
  我没回应。像赌一口气,那段时间我宁愿跟朋友说八百次好想找他聊天啊,也不愿意真的发去一句话,忍住一次,就能忍很久,后来真的淡了。

[4]


  我们又联系上了。只是风水轮流转,这次是我给他发考研祝福。
  他紧张得不行,我明明也在忙校内实习,还是秒回他,但不知足,我一少回他就不开心,考完研就说要来哈尔滨玩儿。
  那段时间我忙答辩忙论文还要忙实习,我实话告诉他,如果来了只能陪他玩儿一天,他不同意,我们大吵一架。
  冷静下来后我去问他还来不来,他否定。可是跨年那天,他又突然发来消息:“把我骗到哈尔滨还不负责。”
  疲惫繁忙的时刻计划又被打乱,我火冒三丈,质问他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三言两语间又起了争执。
  于是最后一次,我说:“新年新气象,我们互删好友吧。这样纠缠下去挺没意思的。”
  他没再回我,和之前一样,那天一直等到钟声敲响12声,也没等来他的消息,我终于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删得一干二净。
  我其实后来有想过对他的感情,甚至想我对他可能只有欣赏。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但再也没有一个人像他,我难过的时候他只要说一句“你怎么啦”,我的心就会飞起来。
  前些天我做了场噩梦,突然想起大一时做噩梦,半夜两点多醒来不敢睡,给他发消息,结果他立刻回来电话,一直到我睡着。
  挺甜蜜的,但也仅此而已了,就像缓缓地唱一支歌,重复再多次副歌,也会有结束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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