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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每当唱起《敖包相会》这首优美的歌儿,就不由使人想起大西北蒙古族聚居地上那一座座大大小小沉默着的神秘敖包,以及敖包周围碧绿的草滩,明亮的小河,奔驰的骏马,徜徉的羊群,还有一对对相亲相爱的蒙古族小伙和姑娘。
敖包,蒙语即“堆”。它是草原上行路者的路标,也是牧场的分界点,是蒙古族人举行祭祀的场所,又是蒙古族少男少女谈情约会,互吐心曲的地方。在甘肃、宁夏、内蒙交界的蒙古族居住地,尤其是位于河西走廊之北、祁连山下的肃北蒙古族自治县,敖包几乎随处可见。
驻足既熟悉又陌生的敖包前,陪我们游览的蒙古族朋友介绍道:敖包由石块或砖头堆成,大小不一,在一圆坛之上堆积石头为台,台基上面分成大、中、小三层,重叠作圆锥体,周围涂上白土,形似烽火台,远远望去,小的比蒙古包还小,大的像山岗。历代蒙古族人与敖包有着不解之缘,他们走到哪里,便把敖包堆到哪里。敖包起源于何时?第一座敖包又是什么人所堆?难以准确考证,因为任何一座敖包都没有记载自己的石刻文字,它们哑然默立着,仿佛那些最初堆敖包的人,有意要做无名英雄似的。因此,也给人们留下了无尽的遐想和美丽神奇的传说。
相传,远古的时候,大草原上既没有识别地形的标记,人们手中也没有辨别方向的指南针。平坦无垠的原野,只能看到圆孤形的地平线,天和地宛如一张无比巨大的兽嘴,吞噬着岁月和生命。游牧人民,随着时间的推移,智慧的积累,终于找到了一个辨别方位的办法:每游牧一处,就搬来一块块石头,在地势最高最易于看见的地方垒起一座小山包,作为行牧的路标,最初的敖包就这样出现了。
灯塔般的敖包,被一生南征北战的成吉思汗尊为神物,他传下诏令,让人们对敖包加以祭祀。
敖包祭祀多在夏秋两季。此时草原上水草肥美,处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几乎天天都有祭祀活动。常见的祭祀形式有牲祭、火祭、奶祭和食祭。牲祭是以丰收的喜悦,消灾免病等多种原因为由,将自己的牛羊等献给长生天,在祭祀时宰杀供奉;火祭是在敖包前燃起火堆,举行各种法事;奶祭是将每年第一次挤下的鲜奶炼制的奶油、奶皮、奶酪、奶酒等奶制品供奉在敖包前,感激长生天赐予的丰收;食祭是将蒙古族一应食品取其精华供奉,以表示对长生天的尊敬。
如遇天灾人祸,人们也要宰杀牛羊,向敖包祷告。牲畜丢失了,要先在敖包前占卜打卦,定好方向,然后才去寻找。勇士们狩猎或作战之前,也要撒酒祭过敖包,才能踏上征途。有些地方的敖包,还被认为是镇邪降魔的法宝。
在肃北,我们有幸观看到敖包的盛大祭祀场面。这天,祭祀的神圣气势荡去了它往日的孤独冷清,一束束用雪白的羊毛精心装点了的柳枝,层层叠叠地扎绑在敖包四周,斜阳照射,分外晶莹。在敖包5米多高的顶部,还缚以大捆大捆的柏树枝,从远处望去,好似雪白的身躯上顶戴着宝绿之冠,白绿相衬,生机勃勃。从敖包的最顶端密集地垂下来条条粗壮的毛绳,上面挂满了各色经幡,经风吹拂呼啦作响,格外肃穆。络绎不绝的人们向敖包的供奉台上敬献着牛羊、鲜奶、奶酒、青稞、炒面、白酒……口中念念有词,行着虔诚的礼拜。
我们原以为祭祀接近尾声了,耳边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眼见千百匹骏马组成的浩荡马队,从远远的天边滚滚而来,威武的马队快速地绕着敖包转了三个大圈,不时鸣枪、放礼炮,草原上人喊马嘶沸腾异常,祭祀完毕,马群散开,像团团彩云扩散飘荡在翠绿草原上。接着,又举行摔跤和赛马,欢歌畅饮,热闹异常。特别是一对对身着盛装的蒙古族青年男女,或手拉手围着敖包散步,或登高赏景,或席地而坐相依相偎、喁喁私语,互吐爱慕思恋之情,夜幕合围,圆月当空,篝火通明,大家且歌且舞,不约而同地唱起了《敖包相会》……受此情此景此歌的强烈感染,我们也手拿石子跟在青年男女的后面,围敖包沿顺、逆时针方向各转三圈,把石子往敖包顶上丢去,同时心里许愿,请神灵保佑心想事成,尽管都知道心想难以事成,但美好的心愿离不开希望。独剩最后一圈时,我止住了脚步,在心里说:草原,如果我能够,我愿剪你一块绿地挂在我的窗前,而我现在只能把你深藏在心间,再会了。手中的石子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地躺在敖包顶端。
肃北之旅虽急匆短暂,但那迷人的自然风光,众多神奇的敖包,那祭祀场面,那赛马跳舞,那敖包相会,却令我深深地陶醉和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