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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与香港在上世纪 30 年代就已往来频繁 , 早有并称双城 的夙缘。
上海 , 一个有着丰富内涵的名词。 它是萦绕在《夜上海》歌声中的浮华, 它是隽永在《花样年华》梦幻中的爱情, 它是深埋在记忆里的石库门、小弄堂……
香港 , 一个 150 多年前的蛮荒之 地。它曾经显得遥远而陌生,它曾经 让人们觉得神秘莫测,它曾经就像是 一个难以捉摸的万花筒……
如今 , 它们是东方腾飞的两条巨 龙 ; 它们是中国巨变中耀眼的明珠 ; 它们是充满希望的活力之都、魅力之 城 ! 它们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 又是这样让人魂牵梦萦。
哈佛大学东亚语文学系教授李欧 梵在几年前因提出 “ 上海香港双城 记 ” 的概念 , 使他一不小心就此成为 引领都市文化潮流的符号。他在《21 世纪经济报道》上评价上海 : 城市的 世界主义倾向日渐明显。上世纪 30 年 代的上海人 , 本来就有一种天赋 , 把 外来的文化变成自己的文化 , 融入日 常生活的一点一滴中去 , 细微到跳交 际舞的礼节、喝咖啡调羹摆放的姿势。 可惜这些在当下年轻人中已近失传。
另一方面 , 在国外资本进入的影 响下 , 生活在上海的西方人对这座城 市历史、文化、生活方式与时尚的关 注 , 已经远远超过许多上海本地人 , 他们更懂得欣赏上海的美 , 热爱上海 的程度似乎超过了一些中国人。最明 显的例子是 , 很多上海本地人希望搬 出拥挤的石库门里弄 , 而西方人却最 希望钻进这样的小地方。
对于香港 , 李欧梵是这样认为的 , 从英国对香港实行殖民统治以来 , 这 里保持着资本主义制度 , 因此 , 它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和大陆既有深厚的血缘关系,又很不一样。英国当局当年在向这里大力推行“西方文明”,中西文化在这里交融、碰撞,产生了种种特殊的变异。
沪港历史的变迁
上海,早在6000年前就已经成为陆地。元至元二十八年(l291年),正式建“上海县”,这是上海建城的开始。到了明代,上海地区商肆酒樓林立,这时,上海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东南名邑”。至l840年鸦片战争前夕,上海县东界川沙,南邻南汇,西接青浦,北连宝山。县城内有街巷63条,商店林立,鲜萃羽集,地大物博,被称为“江海之通津,东南之都会”。
鸦片战争失败后,在上海被迫开埠后的一百多年里,帝国主义列强纷纷侵入上海,它们在上海竞相设立租界。先是英国于1845年在上海建立租界,继而美、法也分别于l848-1849年在上海建立租界;后来英、美租界合称为“公共租界”。整整一个多世纪,上海成了外国侵略者“冒险家的乐园”。
在1919年的“五四”运动中,上海工人、学生和各界人士举行全市性罢工、罢课、罢市斗争,显示了上海人民反帝反封建的爱国主义精神。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在上海召开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1925年1月奉军进入上海,当时的北洋政府将上海改为淞沪市。1927年3月29日上海临时特别市政府成立。1930年7月1日上海特别市改称上海市。1949年5月28日上海市人民政府成立。
一直以来,关于香港的历史,多从英国对香港实行殖民统治说起。然而,最近考古发现:在香港最大的外岛——大屿山上,发现了一座5000年历史的古窑。至于史前新石器时代的石刻则散见在香港各地,虽然前人刻凿的意义和创作者身份已不可考,但可以深信的是,这避风港和淡水湾曾经吸引不少在太平洋沿岸航行的古人在此停留。
在汉朝时,中国已经把香港纳入版图。坐落于九龙李郑屋的汉墓就建于此时。14世纪,许多广东人纷纷来香港定居,还有从中国中部南迁至香港的客家人。
根据官方史书中记载,17世纪,清入主中国,为了剿平反对者及海盗,清廷严禁老百姓在沿海定居。最后,禁令废除,新的移民又陆续到香港定居。原本务农的客家人以后就开始种稻米、栽茶树,也出产莞香及凤梨。现在,屯门和大埔已摇身一变成为新界的两个主要市镇。
如今,香港是发展日渐迅速的东亚地区的枢纽,地理条件优越。香港总面积达1104平方公里,由香港岛、一海之隔的九龙半岛和新界(包括262个离岛)组成,其中郊区多集中在新界。2004年年中,香港人口约688万,居于香港的外籍人士约有524200人。
上海的文化魅力是香港最大挑战
“不少人问我对这两个城市的印象,甚至逼我作个比较。我一向反对恶性竞争的论调,总觉得这两个城市应该“互动”而不互相取代,如此才可以实现共同发展。” 李欧梵教授这样告诉媒体。
他认为,上海的文化魅力才是对香港的最大挑战。他说:“20世纪30年代的老上海,在外观上似乎无法和今日的上海相比,但我认为它仍然较现在更‘世故’。因为它涵盖了中西文化多年在上海互动后的成果,而这个历史上的文化资源仍然可以为今所用,所以,我每次到上海,都感受到一种文化气氛,它虽然未成型,但在街头巷尾随处有形迹可寻。散布在衡山路附近的几家餐馆和酒吧——特别是翻修后的老房子——几乎每家都有一个“前世”的故事。而这一种历史的沧桑,在我眼中正代表了上海的魅力。即使经过多年沧桑,仍然令我着迷。”
“我认为这才是上海对香港的最大挑战。香港的世故,完全奠基于资本主义的发展,它表现于各种经济消费时尚和品位上,然而香港的历史却逐渐被这种消费生活所抹杀了。我在香港的餐馆、咖啡店和大酒店中感受不到在上海所感受的气氛,虽然其服务还是第一流的。香港的文化记忆,似乎在崭新的博物馆中也无法保存。我只能从西环的街市或赤柱的坟场中去找寻。香港的空间有限,寸土必争。”李欧梵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发出这样的感慨。
他说,香港现在制造不出上海的“新文化”——这个以里弄为基本元素的空间设计,这个受到各国游客——包括俄国总统普京和法国大哲学家德里达宠爱的异度空间。
他举例说,“新天地”是由香港的一位商人投资,波士顿的一位名建筑师构思设计,新加坡的一家建筑公司参与建设,并与上海市积极合作而完成的。这个计划本身似乎就代表了某种全球化的意义,但更引起他的兴趣的却是它对上海里弄文化记忆的处理。它不能算是文物保存,因为当年的里弄房屋几乎全被拆除,而拆除后重建的小广场和小天井,和原先的里弄格局也相差甚远;真正住过里弄房子的人,都说与原来的真实气氛大相径庭;原先的里弄是阴湿的、压抑的,这在王安忆的小说《长恨歌》的第一章中有极精彩的描述。但是这个“新天地”却是一个开放的游乐场,它有点像香港的兰桂坊,但比兰桂坊更有气氛。
香港对于老上海怀着浓烈的乡愁
事实上,上海与香港在上世纪30年代就已往来频繁,早有并称双城的夙缘。李欧梵在《上海摩登》末章“双城记”里,也曾认为上世纪50年代涌入大量上海移民的香港,其实是上海这个传奇都会的“镜像”,香港对于老上海怀着浓烈的乡愁。
上世纪80年代末期以来,上海随着外来投资而逐渐复苏的城市景观,却如同是香港的复制。有人说,这个观察道出了上海与香港彼此缠绕的命运纠葛。
李欧梵认为,中国的城市可以在各种层次上找到不同的联系。譬如上述的“香港、上海”双城是一组概念,“京派、海派”又是一组概念,而在上海、香港两个城市中,又都可以在国际化和现代化的影子里强烈感受到中国文化的浸染。
不同的城市孕育了不同的传统。表现在文学上,上海曾经孕育了以张恨水为代表的鸳鸯蝴蝶派,而香港则诞生了通俗文学和以金庸为代表的武侠小说——所谓的“成年人的童话”。
有些词,形容上海很贴切,形容香港就有些不妥。上海的咖啡被形容为有情调,香港的咖啡被形容为好喝。
著名学者余秋雨曾经说,香港也拥有兼容并包的文化胸襟。香港文化与祖国大陆不一样,呈现的方式并不是很多作家在创作,很多教授在讲课,而主要是文化的运作。香港媒体传播网络之强大,大众文化之完整,及两种文化沉淀形成的独特文化,使香港能从高雅文化吸收养料,从流行文化提取机制。
上海在人们心目的形象,向来是雍容华贵,厚积薄发,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论表面的繁华,上海的架势已不下香港,浦东的发展更是直逼东京与纽约。论文化的气魄,上海却是香港难以匹敌的。有媒体这样比喻,在这方面,如果说上海是贵夫人,香港就是洋太太。
不管是历史还是现实中,上海和香港这两颗东方明珠注定在许多方面都会发生会碰撞、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