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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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认为黄鹂是一种高贵的鸟。它飞于高树之上,叫声清丽婉转,羽毛华丽,如同人类中披黄袍者,是大自然中帝王级的鸟儿。
  少年时代,淮北平原上,我只对两种鸟崇拜:黄鹨子与茶腊鸡。“黄鹨子来,翟蒜薹;黄鹨子走,扛抓钩。”是说夏天麦梢黄、蒜薹熟,这种候鸟鼓翅潇洒而来。秋天霜露降,它们结队南去,度过漫天风雪的季节。
  黄鹨子和茶腊鸡一飞入淮北,立即占据了泡桐、柿树与白杨等高大乔木,在树顶唱叫,在蓝天飞翔,不愿与蓬间鸟雀同行。由于飞得高,叫声远,打扮特殊,我们一直把它们奉为神鸟,常常在高树下徘徊,听它鸣叫;常常在它吊袋型的窝下张望,想了解它们的神秘生活。但由于树木高大,我们常常陷入迷茫。只知道它们的土名是黄鹨子和茶腊鸡。
  2004年我到中山大学文学院进修,与华南观鸟团的朋友走动多了才认清楚,黄鹨子的学名叫黄鹂,茶腊鸡学名叫卷尾。它们冬天生活在华南,到了夏天才到北方生儿育女。黄鹂和卷尾长途迁移,来到淮北,与北方农民有了缘分。它们不吃庄稼,专吃虫子,让农民喜欢,并且勇敢、团结。我小时候,多次看到它们奋力与猫头鹰、伯劳等入侵者搏斗,那份勇猛与自信,让人钦佩。现在年轻农民对这种鸟的感情不深,贪欲的膨胀,使人眼里只有钱。而胡乱使用农药,环境的恶化,使鸟儿非死即逃。但上了年纪的农民一提“黄鹨子”,眼睛还会放光的,是心存感激啊!
  现在我住在城市,多年没有见到黄鹂和卷尾了,只有鸟儿偶尔从城市上空飞过,无奈的鸣叫声让我心里酸酸的。不知道这些年农村发生了什么事情,良田荒芜,大树砍尽,河流污染,让许多鸟儿不堪忍受,消失了……
  前几天我路过一个新开发的高级小区,豪华的小楼住了几个“新贵”。有家门口悬一个铁架子,上边站一只黄鹂,被一只钢链拴着腿的黄鹂,像一个戴着脚镣的囚犯。我久久地站在那里,看着黄鹂。新贵自豪地说,这鸟儿刚捉到时,还不服气,还要反抗,要啄人呢。现在,成了这个熊样子!哈哈——
  天空飞过两只黄鹂,看到自己的同类被囚在一个铁架上,好奇地打量一番,终于飞下来,它们不敢相信,身份高贵的黄鹂会这样生活,如同一条被拴的狗,站在铁架上戴着链子,怎么会这样?它们小心地飞到小区的一棵枯树上,又飞到楼顶避雷针上,一步步靠近。当它们飞到高铁架子近旁的位置,呼唤同类时,这只被拴惯的黄鹂慵懒地睁开眼睛叫几声,好像在问远方的客人,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在主人的铁架上享用食物与水,到处飞不累吗?由于无法交流,两只黄鹂飞走了。被捕的黄鹂麻木地合上了眼睛……
  一时悲凉从心底升起。黄鹂,我童年心中的神鸟“黄鹨子”,以蓝天白云为家的鸟儿,何时被折磨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了高傲,守着一个脏兮兮的食槽,一个黑色的臭水盆,闭着眼,日复一日站在铁架子上,等待死亡降临。
  昨夜一场暴雨,今天早晨我路过小区,看到只剩个空铁架子,拴住的黄鹂不见了。我久久地为它祈祷,但愿它能飞回到大自然中去,过上正常的生活。也许,这只是一厢情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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