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俱慢的草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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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作家冯杰的文人书画以“北中原”这一文学地理符号为自己坚持的“写作王国”,先后获得过台湾《中国时报》文学奖、台湾《联合报》文学奖、台湾梁实秋散文奖、台北文学奖等台湾重要文学奖项。在台湾省获奖20余次,他被海外华文界称为“获得台湾文学奖项最多的大陆作家”,目前已经在台湾出版有《丈量黑夜的方式》《泥花散帖》《一个人的私家菜》《捻字为香》《猪身上的一条公路》《马厩的午夜》《独味志》七本散文集。冯杰的散文以生活中的细微事物为着眼点,彰显一种“慢生活”的态度,富有浓浓的中原气息,可以说是“文化中内蕴童话,乡土中潜藏历史”。冯杰对诗歌、小说、散文、书画等多种艺术形式的探索与琢磨,体现出冯杰作为当代中原作家的独特风格,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及讨论的。
  “关注现实”、“书写苦难”是中原作家群长久以来被评论界贴上的一个“地域标签”。这种标签背后,一方面说明作家的创作风格、创作特色表现在地缘上的差异性越来越小,同质化倾向日益严重;另一方面也说明中原作家面对中原地区厚重而悠久的传统文化资源,有着“背负历史”前行的心理责任。这一思考方式影响了中原作家群体的创作,于是,就出现了中原文学中对历史传统和乡土经验的格外关注。中原地区自古以来是农业文明的发祥地,至今仍是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农业大省。从农业文明出发的乡土经验是中原作家的底色,但冯杰的创作是从具有普遍性的乡土经验出发,呈现出中原作家独有的“亮色”。
  一.“北中原”意象与家园情结
  冯杰出生于1964年。1981年,他在《绿洲》杂志上发表第一篇作品——诗歌《牧鹅归来》。冯杰最初以诗作为人所知,诗歌创作题材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当代与乡土触角的延伸;另一方面是对传统文化的解读[1]。但是,作为包揽台湾最多散文奖项的大陆作家[2],冯杰在其他文类,诸如诗歌、小说等方面皆有不俗之作。但是,他的散文创作更有“自备风骨”的非凡格局,在冯杰的散文中,北中原乡村地缘人情的描写笔触饱蘸深厚感情,兼具理性关照。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是一个热情似火的年代。但是,不知是自觉还是无心,冯杰的创作似乎从一开始就与80年代热情洋溢的文艺思潮洪流保持着些许距离。从十几岁发表的诗作可以看出诗人的早慧,冯杰作品中用语清新、色调明快,涌动着时代的朝气。就如同冯杰说的,少年时代的他是鲁迅的追随者。从后来的散文创作就看出冯杰日常的杂学功力,广泛涉猎不同文类,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青年人的热情逐渐沉下去,化为更有质地的文字,透露出带有岁月分量的沉思。
  章太炎先生一直强调“学在民间”,来自乡土的人、物与事就是冯杰的启蒙老师,因此冯杰的文字是具有民间性的。他跟土地的关系既近且深,对现实也有独到的观察,这些都离不开作家本人长期的沉潜之功。冯杰在不同艺术门类之间游走,流露出杂学者的自如,而这自如不是轻飘的,是带着泥土味的清香,这清香里自然也饱含生命的厚度。作为长期在银行系统中供职的创作者,冯杰对文化的眼光与学院派的作家相比要更加洒脱和飘逸,理性的观点往往随着思绪的流淌不经意间显现。自由的书写过程自然带出不少有趣的观察。《红薯的人道主义》描写原本是异族植物的红薯,远道而来在中原遍地生根,成为饥荒年代功德无量的“地粮”。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此也可以有一篇属于自己的现代通史。
  冯杰的过人之处还在于无声之处更有声,他的观察之细致,思考之深切,使他的文字带着江南烟雨的气韵。用学术的观点看,这种“非典型”的风格更加显示了中原作家书写的多种可能。
  冯杰的创作与“北中原”所代表的文学地理意象是无法割裂的。北中原是乡土的缩影,也是其文学创作的圣地,“一如福克纳的那个‘邮票般大的故乡’,一如老舍笔下经营的胡同,一如沈从文终生的湘西”[3]。冯杰舍弃“豫北”或者“河南北部”这样更加准确的学术名词,自造“北中原”的概念,文学地理,跑马圈地,从中也能见得其“无挂碍”背后的创作热情与野心。
  中原地区地处黄河流域,农耕文化源远流长,有着特殊的经济文化、地理气候和风土人情等孕育条件,草木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形成了世代积习而自发约定的生长方式。冯杰作品中所涉及的北中原乡村的草木时蔬、煮烹馔食,乃至于乡野传奇、文化采撷,皆可归于中原地区的礼俗范畴。刘勰在《新论·风俗》中写道:“风者气也,俗者习也。土地水泉,气有缓急,声有高下,谓之风焉;人居此地,习已成性,谓之俗焉。”《周礼·地官·大司徒》郑玄注:“俗谓土地所生习也。”土地不仅是习俗形成的要素,还是中国乡土文学的气脉。
  冯杰写的是一种乡间的哲学,可文字里却有儒释道的投影,表现出古典的底色。同样是儒释道的遗产,鲁迅关注的是乡土社会中的暗与冷,把人们习焉不察的丑陋一层层剥开。20世纪的乡土文学叙事总脱不出“厌乡”与“怀乡”两种模式,但无论是厌倦、怜悯还是批判、歌颂,启蒙立场的乡土叙事伦理牢牢占据着乡土文学的创作基石。长久以来,这种“俯视”的眼光将土地与土地上的人、事、物当做“客体”打量关照,然而内置在乡土生活中的复杂却被知识分子立场的启蒙话语暧昧地遮蔽了。冯杰的北中原显然无意继续延续这种高高在上的叙事立场,而是怀揣一颗“草木之心”,以内视外省的方式回望生养身体、滋润灵魂的土地。安放灵魂的北中原乡村是一块自由的栖息地,正是来自生活的切身经验与内心的点滴感悟,让冯杰的文字得以乘风而起,最终回归自由的心灵。
  草木之心是人文精神的基础。“人文精神肯定带有一丝草木之气,得人文之气必须先感染草木之气”,冯杰在《怀揣一颗草木之心而行》一文中列举了那些自己仰慕的具有古典精神与自然关怀的中西典范,“在我的阅读印象里,有草木心的人很多,他们典型标准应该是这样的:18世纪英国的人文环保作家怀特,在一个叫塞耳彭的小村生活,那里没有電报、水车、新闻、讨债人和经商者的打扰,单单在自家领地撰写花草博物,与草对语;还有一位写《植物图谱长考》的中原乡党吴其濬,自写自画,一心沉潜草木,钟情草木;还有执着的法布尔和李时珍,他们尊重大千事物的道理,钟情自然万物的法则;还有梭罗,也不妨列入,他一人在瓦尔登湖畔万草丛中领略人生诗意;当然,还有那位以菊为伍的陶渊明……”与“人本世界”相应的是“草本世界”。现代社会的人们在追求“速度”和“现代化”的道路上疾驰而过,对草木世界“选择性遗忘”。冯杰对人类的局限性思考尤深,“植物在某一时刻拷问人类之时,我们人类能知道吗?面对一羽纹路纵横清晰的草叶,我们除了简单的表象,又能知道什么?甚至去模仿短短的一羽草叶,也是人的技术和智慧所达不到的,何况去翻译草的语言和草的思想?”[4]“人与草木都是大地的主人,相处而安,相容而生,相生而谐。我们不能作无聊的‘草木秀’,但切不可无一颗‘草木心’”[5]。   冯杰的文字与他在银行同数字打交道的环境似乎并不相称,可是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对于生活与精神,他都能拿得起、放得下,他将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微妙地结合在一起。
  二.乡土经验的多重阐释
  对土地的敬畏是冯杰创作的原点。与草木世界相呼应的是北中原乡村的人与事。上世纪30年代,法国剧作家翁托南·阿铎写道:“生活本身在逐渐枯竭,大家却空前热衷于夸谈文明与文化。生活的全面崩溃,导致人心沮丧,恰与对文化的热衷呈奇异的对比。这文化从不曾与生活发生过关系,只想主宰生活”[6]。在乡土中国被现代都市以及其生活方式不断吞噬地过程中,现代人的自信也随之空前高涨。不可否认,一方面民众日常生活的表达方式离我们渐行渐远;另一方面,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申报与保护又时刻提醒我们,民间文化那深藏不露的潜力。
  冯杰的乡土经验之所以是富有层次的,与他身处其中又游离于外的创作心态有密切关系。即使成了城里人,冯杰对乡村也没有生出令人厌烦的优越感,而是用笔墨唤醒乡村多样性的美,从花草时蔬到饮食炊具,从文化采撷到岁时节气,透露出圆润与恬淡的气质,有着丰富而有趣的内涵。冯杰对乡土的感情是深的,但是,从他的叙述中,我又能感受到一股被控制的、凝练成深浓墨色的情感。
  乡村中潜藏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基本价值认同,和“詩书传家久,耕读继世长”的文化基因。在冯杰的散文《乡下过年》中,以姥爷为代表的乡村文化人言语朴实,不会口若悬河,他们的知识和文化与土地息息相关,他们是乡间受人敬重的传统型“权威”。冯杰从他们的言传身教中感知文化的力量、感受土地的赠予。
  乡间的生活虽然简陋且物质匮乏,但精神世界却是朴素的。在《乡下过年》一文中,姥爷是典型乡间的文化人,“全村的春联几乎都由我姥爷一人来写”[7]。“知识权威”的姥爷身上全无正襟危坐的道学气,他的话传递的是传统哲学中温润的情感。在冯杰的文字里,我们又看到村民对知识最朴素的敬重,乡亲们“会把我姥爷写好的那些门对用破开的秫秸秆夹着,举起来行走”[8]。知识是乡土间的圣灵,自古以来在土地间劳作的农人对知识顶礼膜拜,哪怕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五大伯也知道再穷也得让孩子上学识字。
  古人写乡村,有田园的舒适与惬意,也有文人的惆怅滋味。土地里有人性,也有神性,它是一个巨大的神秘所在。人神之间仿佛包容了天地万物,旧时光也随着作家笔下的文字渐次还原出来。鲁迅、废名笔下的乡村是感性的,新文学作家因为有了现代语境的参照,对乡间的内在隐秘多了一层理性的观照。冯杰写道:“鲁迅曾是我少年时代的散文偶像,后我获得的散文奖却是与鲁迅对立、交恶者命名,如梁实秋,如林语堂诸大先生”[9](梁实秋与鲁迅是上个世纪30年代中国文坛一对誓不两立的冤家,双方“对骂”十年之久。此处指冯杰曾获台湾梁实秋散文奖)。可见,传统的河流并不只一条,冯杰的乡土书写是带着时空的距离,饱蘸着回忆的热度。书写乡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何把那些曾经体验的生活对象化又不流于感性的宣泄,这需要作家沉潜其中。冯杰追求的是一种“与时俱慢”的书写方式。书写乡土却又不得不面对都市生活,冯杰对此的态度是显豁而鲜明的。他童心不泯、玩性十足,凭借精湛技艺,逆水行舟仍能游刃有余。新时期以来,河南作家中对中原乡村的描写多集中于反映乡土异化的过程,其变形之巨大让人不得不心生恐惧,而由恐惧感更生出对传统阴影中人性残存的恶的反思。
  冯杰关于乡土的记忆是暮色中的烟火,余烟袅袅却也消逝在日落西山的夜色里。记忆是有温度的,但也是缥缈的。作家兼擅诗歌、散文与绘画,在不同艺术领域中游弋其间,用趣味性化解了乡土消失的苦恼。冯杰的文字贯通的是属于中华文化血脉里生命的韵致,就像他在《对草的另一种阐释》中写道:“《诗经》是不是孔子编的早已无关紧要,但那位编纂者肯定是一位充满着乡土情怀的人,他即使一生不去写一首诗也是一位诗人,因为在他的骨子里,始终贯穿有乡土感。”[10]《诗经》记载动植物种类之多自不待言,否则也不会有读《诗经》可“多识草木鱼虫之名” 的说法。然而,对于作者而言,植物还代表着属于土地的深沉与宁静,凝结着爱情、亲情的温馨,隔开了动辄令人血脉偾张的现代社会。
  借由草木代表的北中原乡土社会,冯杰以文字标记了往昔岁月中闪现的个人生命的心灵风景,更折射出一个温情时代的朦胧侧影。有时候觉得冯杰的文字总是带着些许禅意,因为如果一个人能够平静地对待曾经感受和体验的世界,多少需要先把曾经的爱憎洗涤干净,方能闪出哲思的光亮。绘画艺术中的留白对冯杰也有潜在的影响,他的文字言近而旨远,其留白处正是读者对乡村生活的疏远与陌生,这样的留白只有对乡土生活有切身体会、融入其中的人才容易感知到。
  三.博物传统与草木深情
  中国古代本不乏博物传统,孔子认为读《诗》可以“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这影响了后代儒生去积极认识各种动植物,因为“一物不知,儒者之耻”。从《山海经》《尔雅》等简单而杂糅的记载,《诗经》中关于草木鱼虫的注疏,到宋代大量草本、动植物学著作的出现,至元明清则有了《天工开物》《齐民要术》,还有清末吴其濬的《植物名实图考》。中国古代博物传统蕴涵着独特的文化情感与精神气质,包含着历史、文化,乃至经济、宗教、民俗等诸多经验。
  近代以来,随着严复、康有为、梁启超等人对西方科学的翻译引介,中国传统的博物志与格致之学被“科学”所取代,后者逐渐被接受和普及。细究“科学”在现代汉语中的发展,在社会热点与时代思潮的形塑下,“science”一词在知识层面的统一性与价值观色彩被不断强化,而传统文化中与“science”的本源在精神实质层面较为契合的“博物”与“格致”就被淡化,至于其中所蕴含的趣味性与个体性被忽略也就不足为奇了[11]。   现代自然已是一种人文自然,一旦进入人类的“视角”,就成为被观看、被考察的“客体”,真正意义上的“蛮荒”已经不复存在。因此,生态文学不可避免地具有人类学、生态学、信息学等多学科的知识、多视角的思维渗透。生态文学中的矛盾冲突属多种视角、多元文化对待自然态度上的矛盾冲突。人类对自然的态度,最终还是由人类世界的文化观所决定。
  作为生态文学,有展示客体自然原态美的使命。自现代散文文体兴起以来,个体生命的表达成为散文的题中应有之义。冯杰在散文写作中把目光投向了自己所熟悉的生活,人间烟火的点点滴滴在其笔下娓娓道来。记忆是人类从内心深处、从潜意识中讲给自己的故事。梭罗认为:“人,是自然的居民,而不是社会的一员。”
  冯杰的散文小而美,重视表现人与自然的关系。冯杰笔下的自然是具有多样性的,其中就包括了大自然静美、恬淡、纯净、悠闲、自由的一面,而这样的自然里又蕴藏着简单而富有的生活方式。而另一种大自然却是一种理性的、抽象的和被升华了的,这种自然从人类历史、文学书写中生发而来,是带有历史深度、生命广度和情感温度的自然。冯杰的文字和书画是人间有爱、草木有情的现实世界与想象空间的融合,这体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基本关系。“在时光里,树身上的每一片叶,每一点蕾,每一朵花,都是乡村生活的注脚,是一种记忆的词典和阐释器”[12]。关于乡村的记忆并不缺乏艰难的生活经验,但冯杰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从苦难中生长出的诗性。一望无际的黑暗并不罕见,但是能够写出黑暗处的亮光,以及对充满光明的地方的希望是不容易的。冯杰的作品是自由的,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安放在一个作家的位置上,他的文学与书画是心灵和思想的自然流淌。
  注释:
  [1]冯杰.冯杰诗选·序言[M].时代文艺出版社,2004:7.
  [2] 据不完全统计,冯杰多次荣获《中国时报》文学奖、《联合报》文学奖、梁实秋文学奖、九歌现代儿童文学奖、台北文学奖,以及《藍星诗刊》“屈原诗奖”。
  [3] 冯杰.冯杰诗选·序言[M].时代文艺出版社,2004年:7.
  [4] 冯杰.丈量黑夜的方式[M].台北:九歌出版社,2010:91.
  [5] 冯杰.丈量黑夜的方式[M].台北:九歌出版社,2010:95.
  [6] 翁托南·阿铎.剧场及其复象:阿铎戏剧文集[M].刘俐,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0:1.
  [7] 冯杰.丈量黑夜的方式[M].台北:九歌出版社,2010:112.
  [8] 冯杰.丈量黑夜的方式[M].台北:九歌出版社,2010:113.
  [9] 冯杰.丈量黑夜的方式[M].台北:九歌出版社,2010:220.
  [10]冯杰.捻字为香[M].台北:九歌出版社,2013:94.
  [11]参见:樊洪业. 从“格致”到“科学”[J]. 自然辩证法通讯,1988,(03).刘为民.科学与中国现代文学[M].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10.science来源于拉丁文scientia,本意指涉范围相当广阔,不仅包括创造知识的方法,也涵盖了系统知识与分类知识,而现代用法仅包括了其中的一部分。
  [12] 冯杰.丈量黑夜的方式[M].台北:九歌出版社,2010: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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