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大部制改革对公务员素质与能力的新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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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当前,大部制改革正在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行政机构中深入进行,随着大部制的实行,它所特有的要求与特点逐渐显现,这对大部制改革的承受者——公务员提出了新的能力要求与挑战,本文对这些要求与能力的内容作了一些分析。
  关键词:大部制公务员能力新要求
  
  由现代系统论可知,对于社会大环境而言,政府本身作为一个整体是其中的一个子系统,同样的,政府这个子系统又是由若干层级更低的子系统组成——行政体制、运行机制、人员、技术支持等。系统内各个因子彼此联系,互相影响、互相制约,牵一发而动全身。不难理解,我国此次大部制改革的推进与实施,虽着眼于改革行政体制及运行机制,但是也必然对身处其中的公务员带来新的能力挑战与要求。
  一. 大部制的内涵、目标与难点
  (一).大部制的内涵、目标
  2008年3月15日,十一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高票通过《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中国新一轮政府机构改革——大部制正式拉开帷幕。时至今日,大部制改革在中央与省级行政机构已基本推行到位,县市级别的改革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对于大部制,按照目前学界的共识,可以描述为:在政府的部门设置中,将那些职能相近、业务范围雷同的事项相对集中,由一个部门统一进行管理,最大限度地避免政府职能交叉、政出多门、多头管理,从而达到提高行政效率,降低行政成本的目标。
  由学者对大部制的理解及中央与地方的改革实践来看,此次大部制改革的目标有两个:一是整合、转变政府职能;二是提高政府效能。
  目前,政府职能转变不到位,“越位”和“缺位”现象并存。究其主要原因,就在于部门职能配置不够科学、机构设置不尽合理。大部制改革将会加快推进政企分开、政资分开、政事分开、政府与市场中介组织分开,把不该由政府管理的事项转移出去,把该由政府管理的事项切实管好,从制度上更好地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更好地发挥公民和社会组织在社会公共事务管理中的作用,更加有效地提供公共产品。换言之,推行大部制就意味着政府职能必须以提供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为己任,从而使得政府权力得以规范、回归公共服务。
  需要特别强调和指出的是,本次大部制改革在整合、转变政府职能的过程中,体现了“强调民生、服务为本”的思想。以国务院的大部制改革为例,在国务院机构改革中,撤销了建设部,组建了住房与城乡建设部,这一部门的组建突出了政府对老百姓的住房民生的关怀,同时力促城乡一体化,在缩小城乡差距上做出努力。将人事部和劳动社会保障部组合为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凸显了国家对劳动者权益维护与报障的关注,将劳动用工与社会保障整合到一个部门,大大强化国家对劳动者权益的保障力度。国家环保总局升格,成为环境保护部,使其拥有决策权,在环保方面有更大的发言权,旨在为民众营造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
  实行大部制,另一个目标是提高政府效能。政府部门职能交叉、权责配置脱节、多头重复管理的问题比较突出,成为影响行政效能的体制性障碍。例如在城乡建设、环境资源、交通运输、食品药品管理等领域,都存在着类似的问题。实行大部制,从体制上减少职能交叉现象,理顺部门关系,明确部门责任,无疑有助于提高政府效能。
  不难看出,大部制改革的目标必然要求身处其中的公务员要转变观念,抛弃官本位思想,放弃官老爷架子,降低身段,勤于学习、提高能力、勤奋工作、热情服务,最终回报社会。
  (二).大部制改革的难点
  大部制改革绝对不会一帆风顺、马到成功,这一点既是基于历史的认识,也是由大部制改革自身的巨大难度所决定的。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先后经历了五次行政体制改革,虽然取得程度不同的效果,可也陷入了“精简、膨胀、再精简、再膨胀”的怪圈。本次大部制改革涉及范围之广、强度之大为历次改革之最,牵涉部门众多,利益关系错综复杂,面对的旧有体制惯性也最大,这些都决定了改革的难度。综合来看,本次改革能否取得成功,两个难点的攻克至关重要。
  1. 能否遏制部门利益不断膨胀的趋势
  理性经济人的理论告诉我们,市场经济条件下,“人”都是自利的,都在追求自身利益的膨胀与最大化,这里的“人”既包括作为个体出现的自然人,也包括作为团体面貌出现的法人,各级各类行政部门无疑是法人之一种,自然地,法人可以分解为一个个有着共同利益的自然人。长期以来,我们对理性经济人的认识处于一种模糊甚至怀疑的状态,導致制度设计时将“人”假定为“善人”,制约与监督机制设计严重欠缺,再加上固有的传统文化的影响,使我们的各级各类行政部门占山为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部门利益不断膨胀的快感中不断沉沦而不能自拔,而对其职责所在的公共利益却不甚关心。以中央各大部委为例,改革开放以来,各大部委坐拥权力与市场之便,都形成了巨大的部门利益,这些巨大的部门利益又转化为这些部委公务员看得见的个人实惠,部门与个人相结合,成为强大的既得利益势力,对大部制改革构成巨大的挑战。
   这些既得的部门利益对大部制的推行形成阻力,大部制建立后会不会形成新的部门利益呢?之前部委众多,彼此尚有制约与平衡都形成巨大利益,那大部制建立后,以“超级部”面貌出现的部门会不会形成新的更大的部门利益?这种忧虑显然是有道理的、有依据的,遏制不断膨胀的部门利益与制度设计相关,也与公务员的素质与能力相关,大部制的推行必然要求加大对公务员的教育与引导,树立正确的部门观、利益观。
  2. 决策权、执行权、监督权能否各自得到切实执行
  十七大报告提到大部制改革时,有如下描述——“建立健全决策权、执行权、监督权既相互制约又相互协调的权力机构和运行机制”,显然,大部制的成功与有效运行要依赖于新的权力机构和运行机制——决策权、执行权、监督权的分化运行与彼此制约。长期以来,在我国的行政体制运行中,决策权由少数的主要领导拍板决定,更多的人与与机构都配置在执行这一环节,执行中的监督与反馈形同虚设,换言之,执行权一家独大,在旧有的行政体制中处于中心地位。
  大部制所呼唤的新的三权分立的行政权力运行机制,必然要求公务员转变观念,提高决策能力、执行能力、监督能力,唯其如此,才能使三者互相制约、协调运转。
  二. 大部制对公务员素质与能力的新要求
  大部制整合、转变政府职能、强调民生、突出服务、提高政府效能的改革目标,无疑对作为改革承受者的公务员群体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如果公务员的能力不能够与大部制的运行相匹配,对于公务员来而言,失败与淘汰的命运不可避免,对于大部制而言,再好的制度设计与诉求如果没有合适的人才来实行,那也只能是纸上谈兵,因而提高公务员能力与素质对当前的大部制改革与公务员群体有着不可估量的双赢效果。具体而言,大部制在如下几个方面对公务员的素质与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一) 更加优良的道德素质
  公务员作为执掌社会公器——公共权力的特殊人群,理应具备更加优良的道德素质。这里只谈与大部制相关的两个要点,一是权力观,二是利益观。
  大部制改革的核心就是要整合、转变政府职能,理清政府与社会、公民、市场的界限,将原本是社会、公民、市场的职能返还回去,专注于提供优质的公共产品与服务。既然是还权让利,那么政府及相关部门就必须放弃一部分甚至相当一部分权力,这对于公务员来讲无异是忍痛割爱,这就考验公务员的权力观,是服从命令、欣然接受还是阳奉阴违、死搂不放?权力本身就是巨大的资源,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它又可以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前文提到改革开放以来,相关部门均形成了巨大的既得利益,面对大部制改革,公务员如何选择,这又涉及到道德中的另一支点利益观。古语有云,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可在当前的市场经济背景下,公务人员如何有效把持自己的利益冲动还真是一个难题。制度设计与关怀是根本,可加强对公务员的教育与引导同样非常重要,只有把正确的利益观内化为公务员真正的个人信念,才能够确保公务人员自身的健康成长,才能够确保大部制改革的顺利推进。
  换言之,广大公务员在大部制改革中能否做到“执政为民,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对于大部制改革的成效至关重要。
  (二) 更加过硬的心理素质
  改革作为对既有利益格局的调整,必然有利益受损与牺牲者,大部制改革的范围之大、力度之强又为历次行政体制改革之最,并且改革的进程又较为漫长,这就必然会产生大量的利益受损者,对于此,广大公务员必须有清醒的思想认识与心理准备,面对可能带来损失的调整,面对自己职业生涯可能的挫折,必须正确看待,排除心理压力。
  改革带来的利益受损者需要面对心理挫折与压力,作为推进改革的主政者和执行者同样会面对压力与挑战,这也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大部制改革已进入行政体制改革的深水区,历史沉淀而成的行政体制积弊与惯性巨大,改革者面对的挑战与困难前所未有,需要面对各种可预见、不可预见的局面,这种泰山压顶的工作压力对改革者自身的心理素质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同时,改革者需要面对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这利益关系必然反应到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层面——是改革就得调整利益——调整利益就必然有受损者——受损者与改革者的关系就必然紧张,这种紧张的人际关系状态对改革者的心理素质也是一个大的挑战。
  (三) 合理的知识结构与储备
  大部制改革既是行政体制改革自身的呼唤,更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社会化大生产的要求。现代生产条件下,产业分工日益细化、精密,与此相适应,协调这些日益细化的部门就显得尤为重要。成立大部制显然有利于各个产业部门的协作与联系,便于统筹产业政策与发展方向,促使各产业在健康有序的轨道上良性发展,繁荣经济,发展民生。但是,我们在看到大部制有利于产业协作与联系优势的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这对公务员的知识结构提出了新的要求。一方面,产业分工日益细化,要求我们大部制下的公务员必须精通某一产业的特点与规律,熟练掌握、运用相关专业知识,即要求我们的公务员是某一领域的专家;另一方面,彼此不尽相同的产业统筹到一个部门,协调处理好这些产业共性与特性,客观上又需要一批对这些行业和领域均比较熟悉的通才。显然,专家与通才的知识结构要求都很高。但是我国当前的公务员素质与能力现状显然不能满足这一要求。这就要求我们在公务员的能力建设上大力推行分类管理制度,明确政务官与业务官的区别,按照不同的知识结构要求来选贤纳才。
  (四) 科学决策能力
   大部制改革的要点之一就是要建立决策权、执行权、监督权三权既相互制约又相互协调的权力机构和运行机制,显然,决策权的运用规定了执行权、监督权的运行方向与轨迹,如果决策不科学或脱离现实情况,那么执行环节与监督环节的努力都将毫无意义。大部制将决策权从行政权力中剥离而出,原因之一就是看到了决策的重要功能与意义。大部制视野下,剥离而出的决策权面对着比以往更加多样和复杂的决策局面——更多的部门、更多的产业、更多的人员、更多的利益等,这种复杂局面必然要求公务人员的决策能力有一个新的飞跃和提升,科学决策、民主决策,只有这样,才能适应新的要求。
  我国当前的公务员决策能力存在几大缺陷:一是决策前的调查能力不足,造成调查能力不足的原因主观上是各级机构与部门对调查工作不重视、流于形式,客观上调查技术与方法陈旧、落后,误差过大,主客观共同作用,导致各级机构与部门的调查结果与现实差距很大,丧失公信力,甚至沦为笑柄,国家统计局每年统计全国城镇职工工资平均水平的调查数据屡遭社会各界质疑,原因正是在此。二是面对调查结果的分析判断能力不强,面对各种各样的调查数据与结果,各级公务人员去伪存真、明辨真假、透过现象深入本质的能力有待加强。三是决策过程的民主与透明度不够,造成决策过程中与相关利益群体、群众的互动不足,损害了政策本身的权威与法理基础。
  (五) 贯彻执行能力
  长久以来,我国各项政策的执行与落实情况不尽如人意,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各种各样的土政策层出不穷,严重削弱了政策目标的实现程度和政策本身所应有的权威与严肃性。此次大部制改革,将执行权作为子权力从传统行政权力中剥离而出,可谓用心良苦。某种程度而言,执行权的发挥直接决定着本次大部制改革的成败,原因很简单,政策再科学、再合理,如果不能得到切实有效的实行,那只能是纸上谈兵。
  (六) 监督反馈能力
  在我国传统的行政权力运行机制中,监督权的配置一直居于次要位置,重执行,轻反馈、轻监督,监督往往流于形式,没有起到实质性功用,监督权应有的纠偏、归位、修正作用无从发挥。这样的行政生态与环境造成各级公务员一方面监督意识薄弱,另一方面监督技巧与能力不足。本次大部制改革明确将监督权作为子权力之一提出,体现了对监督权的高度重视。这种行政权力结构与机制上作出的调整一方面为监督权的发挥提供了充分的空间,另一方面也要求我们各级公务员的监督反馈能力与时俱进,有一个大的提升,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大部制改革的需要。
  (七) 创新革新能力
  大部制改革是一项全面、深刻的行政权力架构与运行机制改革,虽有西方发达国家的一些经验与成果可以借鉴,但由于我国特有的基本国情与特点,更多的是一种探索和实验,称之为摸着石头过河亦不为过。面对错综复杂、可预见不可预见的的各种情况,我们的各级公务员必需创造性的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大部制的推行上做更多开拓性的工作。但是,大部制改革对创新能力的热切呼唤与当前各级公务员创新能力不足的现状形成鲜明对比。在传统的行政权力架构和机制下,由于不合理的激励机制与办法,各级公务员养成了懒于思考、勤于执行的习惯,一切按照上级的指示办,虽然这一做法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提高行政效率和贯彻行政意志,可也大大压抑了各级公务员的革新思想与创造能力的发挥。本次大部制改革,笔者认为在配套措施上必须改变传统的激励机制与办法,鼓励各级公务员创新、革新,这是机制上需要作出的安排。从公务员能力角度而言,各级公务员又必须主动学习,使自己具备一定的革新创新能力,以符合大部制的新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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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张科,男,河南济源人,武汉大学MPA2008级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公共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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