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成玉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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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里的事物
  雕刻时间美学,寻找大自然的神性秘密
  从未刻意用某种方式来寄托抒情
  心灵的秋天是东洞庭湖一场惊鸿一瞥的雨
  雨的意象落在时间河流之上
  十年一梦,那些飞翔鸟、烂漫花、春日迟暮
  想象的空间、幻变小城闪躲的阴影
  脚印踏遍的足迹是对时间里事物的召唤
  恍惚之间,阅读庄周梦蝶是一次精神探险
  无限接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自比
  “你也是一只没有脚的鸟,脚是虚设的装饰”,
  “只是一直地飞呀飞,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
  小城札记
  明翰路口,镇定自若的小城落日
  转弯散步到西湖公园摩天轮下
  这片碧绿、微蓝、幽深的湖水
  厌倦的情绪已柳暗花明,泡一壶家乡酒
  隔着六十公里,父亲取井水的身影忽远忽近
  苦难常常把生活欺骗
  哪里有贫困村,砍茶树做柴烧?
  夏夜一把蒲扇,月下与自己严肃对话、攀谈
  我习惯站在落日下忏悔
  立秋后的第一场雨让我宠辱不惊
  脚步原谅了一塌糊涂的青春
  荒谬之河流淌着无知,在小城除了鄙视孤傲
  我将爱自然之外的诸多事物
  昼与夜:片断速记
  樟树遮阳避雨,这夏天的奇妙时光
  我见过的这几双眼睛,它使
  心灵深邃,享受迷人般的热心
  让空气从流动到静止
  蔚蓝点缀天府大地,对宽窄空间抒情
  寻找关于降落一滴水的秘密
  白昼最长的季节,夜迷离,呼吸草叶气味
  片断夕阳唤醒了我
  黑夜幽光忽闪忽亮,脚步只是抵达
  静默的暮色苍茫,我感到了一阵阵悲痛
  等悲痛退去,写下对于世俗的定义
  深不见底的记忆里,我亲近不安的寂静
  该怎样把哪些自由迟缓地打捞起
  蓝色风信子
  在美好中无法去否定一些丑陋
  那些辩证法密不透风
  我读诗的时候,只敢在心里默念
  我的知音越来越少
  但我养的那盆风信子,蓝色花
  静默寡言,看着它在小屋内独自开放
  眼里收获的是朴实,善良
  蝶花书
  是因为关于阳光的记忆深刻
  春夏秋冬各自取几抹光阴,各自消遣
  记忆像一条溪流,有冬季结冰期、断流期
  但我相信记忆不会断流
  只为你,蝶颂花瓣随风飘荡
  花开花落入人心,我们讨论到生活的欢乐
  那些琐碎而渺小的瞬间,可感觉到
  浩瀚星海的存在,细微末节
  稍不注意留下细微尘埃
  我漫步在两条小道的交叉口附近
  抬头看云端,太阳花像蝶,翅膀熠熠光彩
  你构建着天空与大地间的自由国
  车上随想
  这一刻,完全是自己臆想制造的
  夜色还未降临
  我在路途等一个人,在老友的城市广场
  细嗅到风,我竟坐在石凳上
  苍穹逼近内心的温度
  列车窗边,风景流逝,埋葬了多少绝望呀
  繁华如梦,躁动着消缺的遗憾
  我以不同的身份
  穿越了几个朝代,去指点另一个我
  很久很久,期盼这一次自我认知
  行在路途,最好尘封难却的往事
  如果笔尖飞溅不起流水浪花
  开辟一条路,短暂
  停靠彼岸,栖居一方
  夜风,如果听雨
  我选择热爱夕阳下的事物
  一眼千里,有风过境
  雨水晶莹落下来,像童话里的故事
  你想起一年又一年的夏天
  热浪滚滚
  晴空排云直上
  你守住自己的内心秘密
  枯叶蝶在眼前飞,雨水适意
  它学习如何贴近你
  向南或往北
  立冬日,为友人生日所叙
  每日动态已进入更深的时光,秋季
  随处见枯死的叶凋落,该写下立冬日愿望了
  “風雪归人、天寒凄贫”描绘一幅真实的画
  你是主角,遮蔽你遥遥无期的理想
  丰富的印象笔记记录我的独白
  友情不经营,漫不经心就散了——
  在薄暮时分,想象俯瞰的世界有多美
  蝴蝶自由飞,栖居的视野如此空阔
  谈寒冬大地苍劲,水开始结冰
  你在电话里自我觉醒
  说起过关于“未来天气”的细节
  晴——雨——雾——
  对于“以后”二字,你我也许会默不作声
  习惯了庸常的生活,烦琐的尘世
  剩下苍白的烟火风霜,尴尬的陌生感
其他文献
冷风吹开雾霾的内心  山把骨骼晾晒  水难以愈合瘦的疼痛  一弯绣溪河仿佛是一把镰刀  把我割伤  一个人在风口眺望  守着自己的残山剩水  街道幻化成通幽曲徑  通向空旷的原野  眩晕的灯光渐次消失  一些模糊的词语跟着流淌  掩饰着曾经的病句  下一场雪吧 也许能唤回  游荡的灵魂  过一个帕来节  点一盏台灯代替蜡烛  不一样的光 却有一样的温度  光在睫毛跳动  驱走了眼角的忧伤  几本书
期刊
仿佛沙沙食叶的桑蚕  仿佛海浪里含英咀华的珠蚌  他们窃窃私语,窸窸率率  以此为天性  以此作为力的引擎  太年轻了哦,他们雀跃而显得盲目  保持不了五分钟的火焰  却消耗着使不完的能量  他们在我面前是肆无忌惮的有声光电  作为他们的师长  我已日暮沉年  只有梦想如露珠上闪光的青杏  我想拍一拍戒尺,惊堂木  或者《弟子规》《论语》之类  但面前是一块海绵  一下子拍下去  嗨,他们早吸饱了
期刊
藏北草原 把一万头牦牛  熬成卓玛嘴角小小的美人  痣  朝圣者 自己把自己熬成长明灯  黄金在天上舞蹈  被天空熬成太阳  无量的白云啊  把天堂一遍又一遍擦亮  冈仁波齐 把时间熬成  环绕的群峰  旷野 熬干了我和羊群的血肉  骨頭被熬成盐  此生 被熬成了无边  到拉萨途中  翻过一座雪山  天空变成染缸  把白云  一朵不剩  染成玫瑰红  牛啊羊啊  埋头在河边吃草  河水和红云  凝
期刊
不记得这是立春以来  第几场雨了  天色渐晚,我和影子  站在雨里  站在静默如初的泥泞小路  时间过得真快  你说“等天暖了……”  余音未落,已是草木葱茏  蔷薇竞相開得正欢  而这一切,你却浑然不知  仿佛光阴已经一点一点地回溯  仿佛去年的话语,又回到今春的枝头  清晨的雨  清晨,被雨声唤醒  这五月的雨,又下了一夜  从梦里漫到梦外  试图调和由春过渡到夏的不适  试图冲洗一次次争执留
期刊
壁炉前  词语自觉在稿纸上跳舞  一群碧绿的草芽  钻出纸面  隔着暖暖的火光  有人拿着魔法棒  指挥一场  无声的合唱  神降临  披着薄薄的玫瑰色外衣  谜之四十三  暮晚,麻雀蹲立在树枝上  省察着时序,喜悦涨满它的双翼  夕光在嫩草上轻轻跳跃  栅栏里一匹刚出生不久的小羊  因为善良,眼珠子看上去  更加黝黑,而明亮  老榕树满满地覆盖着羊宅  它的双臂  慈祥而松弛  羊粪闪着光  造
期刊
我从公园穿行而过,  和我身边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我只是一只盛水的器皿,  遍体散发着釉子的光泽。  绿草匍匐在地,  树叶也不停地颤抖。  真的,我又细又高,  像春天里的梦幻……  ——“已经迟到了,诸位!  我可不想再耽搁自己。”  启明  我也将随行,  不管是在谷底还是云端。  我也将自由流淌,  在你的体温失却之后。  废墟上的图腾。  風雪中的辨识度。  殓床上的落叶。  抽出沧凉
期刊
水库狭长  他保持着同一个泳姿  半个小时过去了  快一個小时了  缓慢移动  一寸、两寸  几乎天天如此  那天我下水后  与折返回游的他擦肩而过  水下清晰透明  他一只胳膊划水  左边一下,右边一下  感觉每一下都拼尽全力  像是在重复一个大写的“人”字  一撇、一捺  会唱歌的合欢树  我站在合欢树下  学一只小鸟唱歌  我用尽了全力  声音就是鲠在喉咙里  只有我自己听得见  执拗、挣扎
期刊
十年流水。登上云顶的不只有花朵  飞越云间那块顽石的不只是  花朵。最后一片树叶被那场秋风扬起  一条河向他内心流去。注入雨痕  注入蒿香。注入微醉的芳菲  在丛林中流动的鸟鸣  岸上徘徊的小步舞曲  冬季十六时的阳光  和八月的午间茶。十年  无声地流。一条河流在今晨  看见了门前的菜园  一条十年长的河流  带着初雪的温暖注入他内心  把一缕香髓留在你的鞋口  情感的距离  剧中的情感,应该离
期刊
终归要把什么留下  椰子树下的走了一半的海风  还是遇到知音才会升起的梦  一直寻找那颗如红宝石一样的心  可以切割我布满额头的年轮  从此放开晨雾  权当放飞憧憬  如果一块石头  挡住我沿着海风的回首  我会一吐满含芳华的奔腾  寻找遥远的冬天  让雪花在你的眼帘前烂漫  即使肆虐也是一种温暖  心都去哪了  大漠的风烟里没有  月光下的海滩上没有  远方的诗行里没有  芭蕉叶下未干的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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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耳  盆子里盛着  洗干净了的木耳  妻子对着它们  念给一岁的女儿听  那是木耳  是树的耳朵  在早班地铁里假寐  昨晚跑出去玩的魂儿  一个个回来了  它们在你的身体里  重新集合  你闭上眼睛  它们也开始休息  车灯中的雨  更为清晰  粗的  直砸地面  细的  成弧  它們急迫  拦住了  我回家的路  我撑着伞  倒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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