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湖青山绿水严格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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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古代,青山严格地存在,当绿水醉倒在他的脚下,我们只不过抱一抱拳,彼此就知道后会有期。”诗人翟永明若干年前写下这样的诗句。青山绿水这样的古风是否依然存在?车子临渊而奔,脚下是雨季涨涌的金沙江,从红尘滚滚的丽江,我们前往尚未可知的泸沽湖。
  高原处处是天堂
  高山骈列,峡谷深切,高原处处是天堂。从丽江到宁蒗县城,虽然路已整修,比起前两年好了太多,但6小时的盘山路,还是颇为磨人。好在一路上我们的导游摩梭姑娘卓玛,嘴勤人伶俐,唱起摩梭情歌预热:“小阿哥,小阿哥,有缘千里来相会,河水湖水都是水,冷水烧茶慢慢热。情妹妹,情妹妹,满山金菊你最美,你像明月当空照,我像星星紧相随。”
  自从泸沽湖旅游开发以来,卓玛需要逐日面对游客的好奇心。摩梭人的走婚,并非随性。少女成年之后,自己拥有一间花房,遇到情投意合的阿夏(摩梭语:情人),便可以开始走婚。男女双方一生可以结交多个阿夏,但必须是一对一的状态。合则相处,不合也一别两宽,各自欢喜。生下孩子,归属女方抚养。一切聚散,皆以感情为基础,无关钱财。这种婚姻模式自然让世界性的难题—婆媳矛盾迎刃而解,也不会滋生可怕的丈母娘文化。近两年,外来者与摩梭族的姑娘和小伙子生出情愫的故事也有很多,我们兴致勃勃地八卦和探讨着。
  问和答之间车程显得不那么漫长,泸沽湖也到了。湖面如明镜,平整、宁静、清透。山围着水,水仰慕山,寒鸭一对对,窄窄的猪槽船更是点缀了泸沽湖的秋风芦花。湖面上漂浮着一种白色的花朵,我们戏谑地称其为水性“阳”花,美得很妖孽,向阳而开,到晚上则自动闭合。
  泸沽湖围湖一圈,基本上都是湖景好view,客栈多也围湖而建。小水洛村边,随便挑选一家,入住二楼,就能面朝湖水,卧听涛声。我们的客栈门口即是一条延伸到水里的木栈道,清晨傍晚,无数的发烧友蹲点于此,拍完夕阳落日,再等日出彩霞。晚上的泸沽湖依旧热闹,吃了肉,喝了酒,依然不尽兴。买一兜啤酒,坐在泸沽湖边,大声唱首歌,对着湖边喊一嗓子。约翰·列侬说“当我们为生活疲于奔命,生活实际上已离我们远去。”对着一面清冽的湖水,终于暂时远离了循规蹈矩,纵酒狂歌。
  阿哈吧啦玛达咪
  对于摩梭人来说,转山节就是他们的新年。每年农历七月二十五日的转山节,是摩梭人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我们很幸运地赶上节日。转山节是朝拜格姆女神山的日子,摩梭人对格姆山的崇敬,是因山上的云来雾往直接影响着泸沽湖地区的农耕,所以摩梭人才把白露节令前后丰收在即的日子,定为崇敬山水的节日。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整个永宁坝还沐浴在震雾中的时候,村子里就已欢闹起来。一路上摩托车、小皮卡都从四街八村里人声鼎沸汇拢而来,姑娘们穿着雪白的百褶裙,耳环叮当作响,上衣上绣了金线银线或者珠片,阳光照过来,能亮瞎眼。摩梭人无论男女几乎都身材修长,鼻梁高挺,当所有的红男绿女汇拢在狮子山下草坝上时,衬着绿松白云,实在太养眼了。
  人们在草坝上念着长长的经文,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年轻的小伙姑娘手挽手转着圈子跳起舞来,一阵阵响亮“阿哈吧啦”和“玛达咪”歌唱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这也是乡村生活里难得的一个社交场合,据说谁若对谁有意,轻轻抠三下对方手心,对方若有意回应,也回抠三下,便算是定下情意。不知曲终人散时,会有几对牵手而行呢。
  中午时分,人们到女神庙烧过香,挂上了经幡,转山三圈完毕之后,就以家族为单位,在草坪上燃起松枝,生火做饭。摩梭人以母系氏族为单位生活,因此,每个家庭几乎都浩浩荡荡十几口人,从三代同堂到五代同堂的都大有人在。生火劈柴,倒酥油茶,烤猪肉,掰玉米,大家如平时在家里在火塘边那般默契合作。我们跟着阿七妈妈一家野炊烧烤,十几分钟之后,热气腾腾的食物源源不断地被传送到草地的桌布上。捧着又咸又香的酥油茶,吃着油汪汪的猪膘肉,土豆烤得香糯,捧在手里发烫,还带着焦火气,有一种久违的春游的感觉。
  天然棉线的温度
  转山节的傍晚,我们来到永宁县温泉村,拜访阿七独支玛一家,围坐在她家的火塘前,听她讲述手工编织的故事。
  阿七妈妈身兼多职,是温泉村的村支书,也是村里纺织协会的会长。妇女在一个摩梭家庭中是超过半边天的角色,她们负责家庭分工、考虑生计。早年生活清苦,阿七妈妈在心中发愿,一定要让儿子尼玛次尔念上大学,走出大山。她翻出了藏在草房子里旧烂的织机,思忖在农活和家务的间隙做点什么补贴家用。从最初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包,被从北京来旅游的大学老师买走之后,她的手工编织渐渐步入正轨。
  除了自己织布,阿七妈妈还手把手地交会了村里妇女织布,“这样家里的孩子就有钱上学了,家里的老人就有钱看病了。”渐渐地,阿七妈妈的名声传开,附近县乡彝族、普米族、傈僳族、汉族的妇女背着干粮上门,学习摩梭手工编织。阿七妈妈和熟练的摩梭织女手把手地交会了926名妇女摩梭纺织的技巧和门道,也一寸寸地织出了幸福生活的希望。
  织成一条披肩,可能要用上千次的棉线穿梭。经纬之间,一针情感,一线希望,传递着传统民族图腾的色彩。高原日照强烈,所用棉线也往往色彩艳丽,“织了几小时的布之后,回到屋子里眼睛花花的,一时看不清东西”。
  但相比在奢侈品世界里手工的昂贵,摩梭手工制品的价格却被压得很低。念完大学的尼玛次尔今年26岁,在昆明工作过,也曾想去考公务员。当阿七妈妈的手工编织遇到危机之时,最后他放弃了省会城市的光明前程,回到家乡,扛起在摩梭家庭中一个男人所有的所为。作为温泉村罕有的大学生,他要帮助妈妈做好手工传承这件事。他为摩梭纺织品注册了自己的logo—一把老祖母的钥匙,并以母亲的名字注册了商标,开设网店,用现代化的理念经营这些关系到一个摩梭家庭生计的手工围巾。
  为了帮助他们实现这些朴素的愿望,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和伽蓝集团共同发起了中国少数民族文化产业可持续发展项目,首期出资100万美元,为保护和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的文化出一份力,这样既能帮助摩梭儿女支撑起美丽的事业,也能够让少数民族地区手工艺得到传承与发展。作为一个致力于传播美的文化,将东方生活艺术和价值观的精髓传遍世界的消费品企业,这也正是伽蓝集团的愿景——发展成为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世界级消费品企业。项目开展一年多以来,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以及国家民委、中国国际经济技术交流中心等相关政府机构、伽蓝集团分别通过邀请专家考察、义卖筹款、组织纺织技能培训、员工志愿活动、慈善助学、建立社区等多维度、全方面的公益举措,为当地手工纺织的发展做出了积极的尝试和努力。这不仅增加了摩梭人的就业机会,收入高了,销售渠道也逐渐打开,一条条带着温度的围巾、披肩、桌布,在熙熙攘攘的物流中,抵达大都市,成为时髦的民族风单品,也成为馈赠亲友时最富诚意的礼物。同时也成全了一个孩子念书的梦想,等他们走出大山之后,又将成为下一个“尼玛次尔”,让家乡充满前景,成全阿七妈妈和那些摩梭织女,用一台几百块的织布机所完成的梦想。
  我们在阿七妈妈简陋的库房里,用手摩挲着一条条花色各异的围巾,听完这一则有关梦想、爱和责任的故事。泸沽湖畔,青山绿水不改,人心和温暖也依旧。无须拱手告别,我们也知道将和这些善良、自尊、有担当的摩梭人们,后会有期。
  1. 推荐紧邻湖边的湖思国际青年旅舍,一楼是酒吧,二楼书吧。房间外有个大大的阳台可以看书养神。
  2. 许多客栈都有租车业务,三三两两的背包客们,租下一辆自行车,花一天时间绕湖一周。
  3. 泸沽湖地区平均海拔在2600米,早晚温差大,夜间的低温可能会让你很不适应,要多备衣物。
  4. 切记不要在摩梭人的家中吹口哨、戴草帽,忌用筷子敲碗、打猫、打狗。
  5. 不要当着老人的面直接问村里的孩子:“你有爸爸吗?”之类的话,这会令摩梭人感到非常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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