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写作的“在地”与“非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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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本文围绕阿来“山珍三部”,分析“非在地”(中心城市)和“在地”(故乡)之间的多重对应关系。阿来的这三部中篇小说,直面当代社会现实,书写农牧民如何从“在地”的故乡走向城市,并密切地关注他们精神困惑及价值选择。“山珍三部”展示了阿来书写的关注点从家族/民族史转向普通的生命个体,从人与人的关系转向人与自然的关系。无疑,这是他写作的又一次升华。
  关键词:阿来;“山珍三部”;在地;非在地;消费时代;人与自然
  阿来的创作从诗歌开始,因长篇小说成名,却一直对中短篇小说情有独钟。也许是他的长篇小说太过耀眼,以至于我们常常忽略中短篇小说在其创作历程中的意义。如果说,阿来的长篇小说着力描摹历史、人性、命运这样宏阔的命题,那么,他的中短篇小说则诉说着卑微个体的挣扎和精神向往。在这个意义上讲,阿来的中短篇小说并不是长篇小说的补充,而是生命意义上的转承抑或提升。值得一提的是,1994年,他借书写《尘埃落定》的余兴,把生活的感性残片重新拼接,写下了《月光下的银匠》和《行刑人尔依》两部中篇,这两篇富有传奇色彩的小传作为宏大历史的寓意积存,为探寻民族历史提供了多重的切入视角;2001年,写作停顿了两年的阿来,在异国回溯那段噩梦般的少年经历,写下了中篇《遥远的温泉》,并展开了关于野蛮与文明、城市与乡村的深邃反思;2003年,阿来改写了《格拉长大》作为“再次准备上路”之前的小小试笔,随后,把它和另外5个中篇、12个短篇进行组合,构成了被誉为“花瓣”式结构的《空山》。正如脚印所言:“阿来的中短篇小说,打磨得很精致,风格稳定,谈这类小说是很要有心智的。”①确实,阿来的中短篇小说更集中地表现他的才情,阿来总能为它们找到最恰当的书写形式,他的中短篇小说简短却不简单,很多时候它们是阿来生命的反刍,却因经过时间沉淀而分外耐看。
  然而,阿来并没有停止生命探寻的脚步,在书写了“城市花草笔记”《成都物候记》和“非虚构”作品《瞻对》后,2015年,阿来重新出发,从“青藏高原上出产的,被今天的消费社会强烈需求的物产入手”②写下了《三只虫草》《蘑菇圈》《河上柏影》(《三只虫草》下文简称《三》,《蘑菇圈》下文简称《蘑》,《河上柏影》下文简称《河》)这三个故事,合称为“山珍三部”。“山珍三部”依然围绕着边地村落展开,它们是21世纪“机村”(《空山》)生活的延续,同时也显示了阿来在人与自然关系探索上的掘进。我发现,社会身份的转换以及文化视域的进一步开阔,都使得阿来更加自觉而审慎地对待民族文化以及故乡藏地。他以自然之眼观物、以智性辩物、以感情悟物,直面衰颓的乡村现实,既不回避丑恶,也不渲染温情,而是把现实与梦想、憎恶与悲悯拧在一起,发掘自然生命的韧性与温度。
  一直以来,阿来都是边地文明的守护者,他以谦卑的姿态聆听自然的声音,努力在作品中述说青藏高原的原真样态,即便如此,“我们今天的边疆文学或者少数民族文学,特别是我们本地人自己对边疆地带的书写,很少按照它本来的样子。……我们在按照别人所想象的西藏或新疆来书写这些地方。结果是,书写越多,我们离本身的生活越远。我们的写作本来是在地的,但是成了对非在地的书写的模仿,成了‘中心城市的文学在天边的回响’。”③可以肯定,“在地”是阿来在文学意义上扩大的故鄉,它不仅是血缘范畴上的故乡而且是文化范畴上的故乡。更进一步地说,“在地”与“非在地”不仅仅是地域空间上边地乡村与中心城市之间的差异,它们还涉及落后与先进、现代与民族等多重问题。可是,“在地”与“非在地”之间并非是简单的二元对立。我们发现,阿来很少直接描摹“非在地”的城市,但它却作为辽远的存在,影响、规约着“在地”,进而改变着“在地”的思想观念以及人际关系。事实上,“在地”是阿来作品中文化碰撞交融的话语场,生命的焦虑、渴望与怅惘由此展开。阿来密切地关注时代变迁中,个体生命的精神困惑及价值选择,并从广阔的自然中汲取力量,积极构建新时代边地生活的人文景观。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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