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捆绑游戏”,祸起那个不该保守的“黑色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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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3月24日晚上大约11时,台州市110报警中心接到报警:椒江区一生活小区内有名男子正在杀人,报警人也有生命危险!
  民警们根据提供的详细地址,迅速锁定事发住户。当民警破门而入时,发现客厅地上倒卧着一名手脚均被捆绑的男子,胸前、腹部有数处贯通伤,疑似已死亡。而卧室里,另一名男子手握尖刀,正欲对一名年轻女子行凶,而女子的手脚也同样被白色尼龙绳捆绑。民警们迅速将凶手制服,女子哭诉道,她就是报警人,死亡的男子是她男友白志勇,杀人者名叫沈斌,她和男友都被沈斌哄骗参加“捆绑游戏”,不料他突然翻脸,不但强暴了她,还将男友杀死。
  据警方了解,白志勇和沈斌是八年交情的好哥们,为什么沈斌会强暴好哥们的女友,还将他杀害?在对沈斌的审讯中,民警们发现,一切都得从一个惊天秘密说起……
  共同守住黑色的秘密
  沈斌1989年出生于山东菏泽工人家庭,2007年,他考上了山东大学水利专业。他的室友白志勇是山东莱芜人,父母也在工厂工作。家境相似又都爱打篮球,很快两人成了好哥们。
  沈斌没想到,他与白志勇因为大四那年发生的一件事,关系发生了彻底改变。据沈斌的供述和公安机关的调查,我们还原了6年前那事件的经过——
  2010年4月2日上完课后,白志勇和沈斌跑到校外喝酒吃饭后,去剑戟网吧上网。嘈杂的网吧里,白志勇玩着游戏,沈斌则与他背对背浏览网页。一会儿,沈斌说去厕所,白志勇鏖战正酣,胡乱点头。一小时后,沈斌才匆匆回到网吧,白志勇埋怨:“上厕所这么久?”沈斌却沉默不语。
  两天后,学校风传邻校一女生前晚在小北门外被强奸了。因是深夜案发,女孩又被强奸者用衬衫捂住了头,无法提供其外貌特征。但因案发地离剑戟网吧很近,所以警察根据那晚上网登记的名单,对所有案发时上网的男性展开调查,已到他们学校来了。
  沈斌坐立不安,当晚约出白志勇。他半晌才抬头看白志勇,并说出一个惊天秘密……
  原来那晚,沈斌进入了一个黄色聊天室,那充满性诱惑的话语和图片,让喝了酒的沈斌浑身躁热,他借口上厕所去透气。
  深夜十一点多的小巷寂静无人,沈斌抽了根烟正想往回走,突然远远走来个窈窕女孩,沈斌脑里顿时涌现出色情画面。他不知从哪来的胆量,伺机用衬衫蒙住女孩的头,将她拖进角落里,强行与她发生了性关系……
  说到这,沈斌痛哭流涕:“我真没想过害她,只是不该进黄色网站,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志勇目瞪口呆,沈斌扑通跪下,“你我兄弟,难道忍心看着我一时过失,毁一辈子吗?”沈斌的哭诉,让白志勇犹豫起来。沈斌哀求:“要是警察问你,你一定要证明同我在一起呀!”白志勇没吭声。沈斌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很久,白志勇说,“行!”
  第二天,警察果然找到了他俩进行了单独询问,白志勇按预先说辞告诉了警察。因沈斌离开时电脑仍挂线,网吧记录也显示他一直在上网,再加上白志勇作证,所以沈斌排除了嫌疑。
  一段惊弓之鸟的日子后,沈斌的阴影渐渐淡去。大学毕业时,白志勇和沈斌竟一同被浙江台州市一家水处理工程公司聘用,分别在设备部和现场项目管理部。白志勇笑容灿烂,沈斌想着那个秘密又将跟随着他到工作单位去,心中一丝忧虑。
  最可怕的鬼是“疑心生暗鬼”
  当年6月,两人一起到单位报到。沈斌热血沸腾,在学校,他的学习一直比白志勇优异,他坚信工作上也能超过白志勇。但事实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一天,沈斌乘单位电梯,眼看上班时间要到了,他和一位怀孕的同事一起跨进电梯。电梯因超载叫了起来。大家都看着电梯口的沈斌,可他想着要迟到,于是一动不动,那位怀孕的同事退出了电梯。
  沈斌没想到,这事竟让他从此有了“极品男”的外号。与此同时,白志勇因性格开朗,又愿意为大家服务,而迅速成为最受欢迎的男生。
  2012年4月,公司市场销售部公开竞聘部门副主管。这是个不错的位置,好多人跃跃欲试。因为此部门指明优先考虑本科为给排水专业的竞聘者,白志勇和沈斌不论从年龄、专业和工作业绩方面,都是最适合的竞争者,因此两人对竞聘都很重视。
  沈斌为此写好竞聘演讲稿,从各方面阐述了他对这岗位的认识和理解,以及将会开展的工作。终于让这稿从高度、深度到语言都无可挑剔,他相信,自己的发言一定会圆满。
  竞聘那天,第一个发言的是白志勇,他的演讲朴实无华,也没出彩的地方。沈斌信心立刻高涨起来。没想到,白志勇结束时说:“论才华,我不是最高的;论能力,我不是最强的;但我自信有端正的品质和坦荡的心,相信这两点能为我公司的销售工作带来巨大的能量。”沈斌顿觉得他话中有话,甚至感到,白志勇在提到“端正的品质和坦荡的心”时,眼睛不住地瞟向他,他开始冒冷汗。
  轮到沈斌演讲时,他紧张极了,结结巴巴地好不容易把讲稿背完,就匆匆走下台,那一刻他绝望了。
  经过投票,白志勇以最高票数获得了这一职位,大家簇拥着让他请客。沈斌被冷落在一边,他觉得窝囊极了。
  这以后,沈斌见到白志勇就绕道走。一天,白志勇喊沈斌一起出去喝酒。几杯酒下肚,白志勇说:“兄弟,你好像对我有意见啊?”沈斌把酒杯一顿:“你总拿那事威胁我,还敢说是兄弟?”白志勇忙摇头。沈斌忍不住提起演讲,白志勇火了:“我要想害你,直接打110,犯得着这么啰嗦吗?”听白志勇这么说,沈斌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你敢发个毒誓?”白志勇立即发起誓言。
  有了白志勇的誓言,沈斌稍感安心,他举起酒杯:“干!”白志勇干了酒后,伤感地说:“沈斌,从什么时候起,咱们要靠发誓才能信任了。”
  职场的争斗就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自白志勇比沈斌先上半个台阶后就顺风顺水,2014年底,他成为部门副主管,在2015年春节后被提拔为部门主管。
  而沈斌始终原地踏步,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真希望自己从没犯过那个错误。同时他也恨自己竟将这秘密向白志勇吐露,让他有拿捏自己的把柄。   参加工作后,沈斌也谈过几次恋爱。或许是被那次错误所伤,他单独面对女孩时,脑子里条件反射似的出现乱七八糟的场面,然后满头大汗……最后,几次恋爱都无疾而终。
  2015年3月,白志勇谈了个年轻漂亮的女友江楚。两人很快就同居了。看着他俩恩恩爱爱,沈斌心里就像扎了根刺。
  江楚年轻时尚,开朗大方,得知沈斌是白志勇最好的朋友,常喊他一起玩游戏,比如德国心脏病、狼人、层层叠等。沈斌虽玩得少,但很快就像模像样。江楚夸他:“你真聪明!”沈斌渐渐也愿意与白志勇他们在一起了。
  “捆绑游戏”让罪恶发酵
  9月,江楚介绍新游戏“捆绑游戏”。这款游戏本来是网游,但后来发展到网下,一般是在比较信任的朋友之间玩。由正方将反方的手和脚用尼龙绳捆起来,系成复杂程度不同的活结,被捆者靠自己的智慧和耐力,将这些结解开,时间用的越短越好。这游戏类似中国的“九连环”,关键就在于绳结,国外许多“捆绑游戏”的爱好者研究出数百种巧妙的绳结,有的已经结集出版,新的玩法还在不断发展中。
  江楚常约上三五个同事一起玩。很快,沈斌就学会了100多种打结方法,他系的结一般都很难解开,但绝对有法可循。这样几个月后,沈斌感到自己与白志勇间的猜疑似乎消散了。
  然而2016年2月,沈斌被指派到山区水库工作两年。这是谁也不愿意干的倒霉事,山区条件差不说,两年后回来,公司的好位子都被别人抢光了。而就在这时,白志勇竟提拔为公司技术部经理,成为公司最年轻的高层干部!
  这两个消息同时出现,让沈斌本已平复的心一下又失衡。他想来想去,决定请白志勇出面找领导求情。没想到,白志勇却拒绝:“你还是去的好。一是公司已作出决定,不会轻易更改;二,去山区工作虽然艰苦,但也容易出成绩,你要抓住这机会。”白志勇说的本在理,可沈斌却觉得是推托!
  眼看去山区报到的日子快到了,沈斌越想越郁闷。他恨白志勇掌握了自己秘密,在自己面前充满了优越感,一步步把自己逼到了绝境。自己还傻乎乎地相信他是最好的哥们,相信他会无条件地替自己保守秘密!他若真想帮自己,为啥不提携自己,反而形成今天这样大的差别?
  这么一想,沈斌决定在去山区前把白志勇教训一顿,起码出口气!
  2016年3月24日,沈斌约白志勇和江楚到家吃饭。三人边聊边吃,又喝了些酒。此时,他提出玩捆绑游戏,江楚欣然答应。
  首先,白志勇用尼龙绳将沈斌和江楚绑了起来。白志勇绑的只是平常的八字结,沈斌没费多少功夫便解开了。按游戏规则,该沈斌绑白志勇和江楚了。
  沈斌对江楚说:“你俩不许教对方,你到里屋去。”江楚答应了。沈斌给江楚绑了个“渔人结”,以她的水平,这种绳结够她解半天的。然后沈斌转回来绑白志勇时,却给他的手和脚都绑上了“上吊结”,这种结是萨达姆被执行绞刑时用到的绳结,除非暴力拆解,自然解开可能性基本为零。白志勇玩捆绑游戏的水平很低,根本看不出沈斌打的是死结。
  把白志勇捆好后,沈斌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开心吧?”白志勇问他什么意思,沈斌发火:“这么些年,你捏着我把柄一步步上位,没有你,我不可能混得这么惨!”
  听到他这么说,白志勇骂道:“你后悔告诉我,我还后悔听呢!你以为我好受啊?你那是强奸罪!我帮你瞒了这多年,我也是包庇罪!如果哪天这事捅出去,我比你的损失还大呢!你还是不是人啊?”
  听到“强奸罪”,江楚在里屋叫:“谁犯强奸罪?”沈斌的脸色惨白。这些年,他小心翼翼地回避着这几个字,然而白志勇今天竟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他大叫着扑向白志勇,对他拳打脚踢。白志勇被捆得结结实实,只能被动挨打。江楚哭喊起来:“沈斌,你住手,我报警了!”说着她用尚能活动的手指翻出手机,开始拨号。
  沈斌听到报警,连忙闯进里屋去夺江楚的手机。撕扯中,江楚衣裙被撕破。沈斌咬着牙说:“白志勇,你让我难受,我也不让你好过!”说完扑倒江楚,将她强暴了……
  客厅的白志勇听到女友的求助,忙乱地解着手上的结,却怎么也解不开,“你这个小人!我当年真该报警!哪怕搭上自己,也要让你受到惩罚!”
  听到白志勇的叫喊声,沈斌明白,他再也不能指望白志勇替他隐瞒罪行了。他穿上衣服,到厨房顺手拿起把长长的西瓜刀,一步步走向白志勇……
  白志勇大叫:“你别乱来!”刀却刺进了他的胸口……就在沈斌丧心病狂地刺杀白志勇时,江楚爬到地上将刚才被沈斌扔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拨打了110。
  果然,沈斌杀死白志勇后,便提着刀一步步逼近江楚。他渴望,随着这两个生命的消失,他的秘密将会永远被埋葬……然而就在他欲再次行凶时,警察破门而入,江楚也因此而得救。
  案发当晚,沈斌被椒江区公安分局执行拘留,在审讯过程中,他如实交待了几年前犯下的强奸案,他所犯下的罪行将得到应有的惩罚。
  沈斌身犯数罪,固然应该受到惩罚,然而白志勇当初为朋友隐瞒了不该隐瞒的罪恶,也给自己埋下了祸根。虽然沈斌人生的失败与他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有很大关系,但白志勇帮朋友隐藏的秘密,在沈斌眼中却成为了去不掉的“把柄”,不论他用或不用,这个“把柄”都硬生生地横亘在他俩之间。白志勇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告诉人们一个人生教训:不是所有的秘密都值得保守。
  (因涉及隐私,除犯罪嫌疑人之外均为化名)编辑/杨晓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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