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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国家广电总局发布的《中国广播影视发展报告(中国广电蓝皮书)》把山东齐鲁电视台的发展模式概括为“直播常态化模式”。即使是到目前为止,齐鲁台仍然是国内唯一一家自办节目全部实现直播的电视媒体。
在直播常态化的基础上,齐鲁台在2008年10月、11月又进行了新的尝试。有4件事,山东省内的电视观众至今还在议论:10月9日下午,一个叫董明霞的产妇在济阳中医院生产时突发大出血,转送在济南的山东大学齐鲁医院,由于她的血型是稀有的RH阴性血,需要紧急从社会上征集。接到求助后,齐鲁台的森骥(SNG汉译音)小组在下午连续两次打断正常节目插播这条求救新闻;10月29日,位于潍坊滨海开发区的海化集团发生次氯酸钠罐体泄漏,几十名工人和附近村民出现中毒症状,齐鲁台也是中断了正在播出的电视剧,插播了这条突发性新闻,晚上18点17分在《每日新闻》时段,第二次插播最新消息;11月 11日11点38分左右,2009年第11届全运会场馆——济南奥体中心正在施工的一个体育馆顶部发生大火,齐鲁台森骥小组又在中午和下午连续3次紧急插播了火灾救援情况和济南市的新闻发布会;11月21日13点58分,滨州博兴全民健身广场一个在建的游泳馆在浇铸水泥过程中顶部突然坍塌,18名建筑工人受伤。齐鲁台又紧急中断正常节目,插播坍塌事故最新的现场报道。
由此,齐鲁台又在全国率先提出了“break新闻”的概念,并开始把“break新闻”系统化、常态化。这标志着我国新的电视传播模式革命的开始。
接轨国际新闻惯例
满足危机公关需要
“break新闻”是 CNN等著名电视机构经常采用的一种新闻报道方式。据齐鲁台台长闫爱华介绍,“break新闻”的主要特点是新闻直播,它与常规的节目编排不同,具有不可预测性和突发性,通常是随着重大事件的发生或进展而突然打断正常节目顺序对这些事件的最新进展进行现场直播。“这是与国际惯例接轨。”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闫爱华这样说。
重大突发性事件报道的这种实验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中国新闻走向的一个新的观察点。就2008年来说,就有失败的教训和成功的经验可以总结。成功的经验是:“5·12”大地震和奥运会报道,对中国的形象起到了正面树立的作用,因为报道的及时、准确、公开、透明。而“3·14”拉萨事件、三鹿奶粉事件的报道,因为延误迟缓被动,就让西方媒体拿来大做负面文章。胡锦涛总书记在人民日报社考察工作时强调:要完善新闻发布制度,健全突发公共事件新闻报道机制,第一时间发布权威信息,提高时效性,增加透明度,牢牢掌握新闻宣传工作的主动权。齐鲁台敢于这样做,可谓有高层指示精神做“尚方宝剑”。
一个来自传统观念的疑问是:这样做是不是会给政府的形象造成损害,给政府的工作带来被动?“从这4起报道的效果看,不是这样,恰恰相反,它给政府帮忙而非添乱。”齐鲁台副台长黄宝书举了几个例子来证明这一观点。比如,济南奥体中心火灾发生时,看到或听到的市民议论纷纷,猜测不断,有人甚至说是恐怖袭击,但济南市紧急救援,并立即举行了新闻发布会,通过齐鲁台进行现场直播,迅速消除了各种传言;海化集团危险化学品泄漏,当地也是有很多道听途说,网上流言四起,有人说许多人中毒死亡,但通过直播,让大家迅速了解到,事故影响远没有这么严重,多数人都是轻微中毒,无人死亡。通过及时地现场直播,真正让谣言止于公开,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
“break新闻”,实际上是危机处理中政府公关的一项有效手段。闫爱华在一篇题为“危机处理中的政府公关”的文章中这样分析,危机发生时,通常有两种危机处理方式:一是封闭型处理。在危机发生后,先尽可能封锁消息,然后进行封闭式调查分析、总结处理,待一切完成后再向公众公布。这种方式在过去信息闭塞的时代,有其实用的一面,即在大多数人尚不知情的时候已经把危机处理完毕,从而避免更大范围的社会震荡,其代价是危机发生地的群众要承受更多的损失。目前的情况是媒体形态空前发达,传播方式空前普及。对任何危机事件,想要做到完全封锁消息,事实上已无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政府的沉默、本地媒体的失语,等于是把事件的描述权、评论权拱手让人,听凭各种谣言甚嚣尘上。等到政府和官方媒体再发布确凿消息时,人们在各种传言的轰炸下多已丧失了判断真伪的能力,政府的信誉、官方媒体的公信力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另一种是对危机事件的开放式处理,这是坦荡、自信的表现,也是一个现代领导人不可或缺的条件。而“break新闻”及时地发布事件过程、政府声音,将起到政治避雷针的作用。
为何齐鲁电视台率先出发
那么,这一变化为什么能首先出现在齐鲁台?这是因为齐鲁台拥有直播的历史、技术和团队积累。据齐鲁台报道部主任刘忠国介绍,齐鲁台目前拥有一台大型电视转播车、两台SNG车,在全国地面频道中数量是最多的。早在1998年,齐鲁台就首次在户外开放空间中进行大型直播,1999年进行了《为了一个年轻的生命》——母女换肾8小时间断式直播,接着其后的《高楼平地行》、《渔都毁船记》、《公车改革在威海》、《长龙跨海——烟大铁路轮渡试运行》,一共有5场大型现场获得中国广播电视奖新闻直播类一等奖。除了这种大型直播以外,齐鲁台SNG技术运用已经常态化。从2004年引进SNG之后,齐鲁台就在每天新闻时段插入现场直播,实现了SNG天天有。这在全国是唯一的。根据它的译音,齐鲁台给它起了一个中国化的名字,叫“森骥行动”,意思是说像森林中的骏马一样冲破各种障碍,而且要马到成功。
提升电视的影响力和公信力
4年来,SNG已经被全国20多家电视台引进,但是在一年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齐鲁台这几年SNG天天有直播,但是也主要局限于固定的新闻时段,这是齐鲁台SNG负责人邵银龙一直非常苦恼的一件事,上午发生的新闻,只能做好片子,等着晚上播出。“现在变了,有了突发性事件,我们能马上出发,马上让观众看到事情的最新进展,稳定人心。”闫爱华做了这样一个形象的比喻:“原来我们有SNG,等于有了金箍棒,但各种清规戒律的束缚像是一个紧箍咒,使这个金箍棒难有用武之地,现在这种禁锢解除了。”
清华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院长尹鸿教授认为,中央文件打破禁区,等于是中国新闻宣传的一次思想解放。思想解放了,电视的优势就发挥开了。新闻的定义大家都知道:是最近发生的事件的报道,这是任何新闻媒体追求的目标。在纸媒时代,遇到重大事件,往往发行所谓的“号外”。但从采写到印刷发行,再快的“号外”也要隔几个小时的时间。2008年网络新闻传播加快,但是主要限于文字和图片,对观众缺乏视觉直感。电台具有第一时间传播的技术特点,但是它是声音的传播,不具备视觉传播的能力。只有电视,才能集视觉、听觉、文字等各种要素于一体,实现新闻传播的最新和最快。现在,由于SNG、海事卫星等直播技术的运用,第一时间的现场直播已具备条件。拥有如此优势的电视应该充分发挥特长,让观众第一时间通过电视来了解真相,通过电视的影像声音来引导舆论。尹鸿大胆预测,当全国各地更多“break新闻”出现的时候,中国电视的主动地位才能真正确立起来。
据了解,下一步,齐鲁台将更加明确地推行这种“break新闻”,并准备开办一档名为《独家》的栏目统领所有的“break新闻”,形成合力和规模优势。闫爱华说,这将是齐鲁台2009年形成影响力和公信力的最大增长点。
“break新闻”,对重大新闻、最新消息的非常规直播,有可能也是中国各地政府和电视媒体确立公信力和影响力的重要一环。正如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宣部部长刘云山所说,传播力决定影响力,透明度决定公信力。只有对重大事件达到及时、准确的传播,才能保证让人民及时了解真相,让政府最早引导舆论,这就是影响力的体现。也只有公开透明了,才能让政府和媒体得到人民群众的信任,建立起公信力。中国传媒大学教授胡智锋认为:“在重大事件到来的时刻,‘break新闻’及时发声,将使中国电视能够影响世界,取信于人民。”
(作者单位:齐鲁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