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片段一:
　　(苏教版一年级下册《雨点》教学片段)
　　师:同学们,雨点还会落在哪里?会在做什么呢?
　　生1:雨点落在花瓣上,在花瓣上跳舞。
　　生2:雨点落在玻璃上,在玻璃上画画。
　　生3:雨点落在草丛里,在草丛里打滚。
　　生4:雨点落在冰棒上,在冰棒上……
　　师:(转向其他学生)雨点能落在冰棒上吗?
　　生:(齐答)不能!
　　教学片段二:
　　(苏教版一年级下册《小池塘》教学片段)
　　师:同学们,桃花倒映在池塘里,像什么呀?
　　(过了很久)一学生答:像小朋友的笑脸。
　　师:(转向其他学生)桃花能像笑脸吗?
　　生:(齐答)不能!
　　师:桃花像什么,还有谁说说?
　　(好久无人举手)师:你们说像不像天空里的片片彩云啊?
　　学生齐答:像!
　　反思:
　　片段一中那位学生的想象极其丰富,令人称奇。因为,春天到来,校园里时见吃冰棒的学生。我很想知道他下面的联想,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师暗示性的反问打断,并且和其他学生一起否定了他的这种说法。课后我问这个学生,雨点落在冰棒上,会在冰棒上干什么。这个学生一口气说了两个答案——雨点落在冰棒上,在冰棒上滑冰;雨点落在冰棒上,在冰棒上冬眠。这样的联想虽然没有“在花瓣上跳舞”、“在玻璃上画画”、“在草丛里打滚”那么有诗意,但这同样是儿童自然、率真的个性化语言,同样是缘于实际生活的联想,同样是那样的奇妙和精彩。
　　片段二中,那位学生的比喻极其准确。我们常见将人面比作桃花的,如词语“面若桃花”、“艳若桃花”,再如诗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诗经》里也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年级的孩子也许不能用这些现成的词语、古人的诗句来佐证自己的说法,但他凭借敏锐和敏感让自己的联想与古人相接,不得不令人惊叹。也许是由于知识的贫乏,教学视野的狭隘,这位老师也用暗示性的反问否定了学生的回答,然后竟用“标准答案”替代了学生个性化的回答。灰蒙蒙的天空里,有几个孩子看到过“片片云彩”。在老师的“标准答案”面前,学生选择的是对老师的附和,对权威的服从。
　　看过这样一幅漫画:新人学的一年级孩子,有三角形脑袋,有圆形脑袋,有梯形的脑袋,还有平行四边形脑袋……放学了,孩子们走出教室,无一例外的,他们的脑袋都成了老师一样的——长方形!上面的片段中有两个不同的课堂,两个不同的孩子,而相同的却是一附和权威的群体,那两位学生只有红着脸默默地坐了下去,没有坚持,没有争辩。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的个性化语言,个性化思考将在沉默中逐渐地被从众和对权威的屈服所取代。肖川在《警惕人类学上的退化》一文中写道:“当标新立异被斥责,开拓创新的路口就被阻塞了;当所有的‘答案’被标准化制作,探索和发现的头颅就被切断了;当每一个单个的喉咙都不发出声音,‘声音’就被消灭一;而当所有喉咙都只发出一种声音。那情形便几乎是灾难!”很多人发出这样的感慨:中国培养不出一流的科学家!从杨振宁、李政道、丁肇中到李远哲、朱棣文、崔琦,华裔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微乎其微,究其原因有多种,但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基础教育的问题。试想,学生在一年级,独立思维的火苗就被熄灭在标准化答案中,自主探究的火苗就被熄灭在权威的否定中,哪来思维的创新,哪来个性的发展。
　　“儿童是天生的诗人”,请保护他们的诗意,尊重他们的童真。不要用师者的权威去压制,也不要用成人的语言去替代。让学生长有属于自己形状的“脑袋”!让学生发出属于自己童真的“声音”!
　　
　　作者单位
　　江苏省沭阳师范附属小学
　　责任编辑:陈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