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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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冬腊月,用什么抵挡这漫漫寒冬、寒冷和寒意?吃辣椒吧。
  对辣椒的喜爱,各不相同。在姑姑的小店里,询问顾客要不要辣椒时,回应和表达亦是各异——豪放派的说法是:“爆辣!”或是:“超辣”、“特辣”、“顶辣”,再或是:“变态辣!”婉约派是:“略辣”、“少辣”、“中辣”、“一点点”。说的时候,还会低声重复一遍:“只要一点点。”学者派的是:“微辣”、“少许”、“三五滴”。而拒绝派的回应则斩钉截铁:“不要!”土著派的是:“一丢丢!”“一丁丁”。我就纳闷儿:一丢丢,到底丢多少呢?一丁丁,又是丁多少呢?
  当兵时,福建籍炊事员来到湖北当兵,他入乡随俗,居然吃上了辣椒,还创造性发明了剁椒鲢鱼块:以剁椒拌鲜鲢鱼块,上笼屉大火蒸。部队训练强度大,总是饥饿无比,这菜无疑是我们的最爱,特下饭,一盘鱼被瞬间干掉,连盘底遗留的辣椒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若是个大且长的青椒,摘来一筐整个腌泡在盐水中,做成泡椒。老家称为“盐大椒”。几筷子蔬菜,伴一两只泡椒,就解决了一餐饭。这种泡椒的辣,如同乡间青春少年,温和腼腆。儿时家贫,饿了没东西吃,拿三两个泡椒,一口,又一口,慢嚼,既能解馋,又可果腹。
  有的人对辣椒的喜欢,接近于疯狂,简直是不可理喻。新年時的班长,湖南人,在监督我们做仰卧起坐的时候,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一个接着一个地嚼着小米椒。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腌渍的小朝天椒,以透明包装密封着,在盐水中浸泡,比花生米略大一点。我试着吃了一个,瞬间就把汗自前额和后背顶了出来,久久喘不过气来。辣,太辣了。以前家里误种了这种朝天椒,辣得无法接受,母亲后来把这辣椒都丢弃了。
  枝头长老变干发红了的辣椒,采收后晒干,就磨成辣椒粉,粗一些的就是辣椒面了。数年前,家中开小馆,岳母清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炼辣椒油。适量菜籽油,放一定比例的芝麻,大火加温至六成热,按油容量的二分之一倒入辣椒粉。据她讲,辣椒采购于四川老板店里。辣椒粉,必须是当年的,要确保新鲜,干燥。火调至中等,锅中辣椒浮动时,加入定量的水。控制温度,待水分蒸发,再加一次水。小小的厨房,椒油的辣香深厚浓郁,但却不刺鼻。几分钟后停火,自然搁凉,就可使用。辣椒粉颜色变深了,略暗。做好的鱼片,在油中或深或浅一蘸,喷香的面条,舀上一小勺,菜肴起锅时淋上少许,就可以开吃了。岳母不在身边,我试做却总是把握不好火候,要么炼老了,要么欠火候。而平常吃饭时,若没有这辣椒油,总会觉得少点什么。
  二哥在老家做豆腐乳。霉豆腐外粘上一层红辣椒粉,如一套新装,这在家乡,也是冬春时节桌上的一道亮色。养眼,开胃,下饭。前天,过早吃牛肉面,儿子果果对着操作间喊道:“老板,给我放点辣椒啊!”我担心:“不放吧,他们这辣椒太辣了,我都不敢吃呢!”果果说:“爸,吃辣椒也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啊。”
  休息时,偶尔在家做饭炒菜,绿的白菜菠菜黄菜四季豆,白的豆腐冬瓜茭白莲藕等等,我都会放上几节切成一厘米长的干辣椒,提升辣味和口感。这几年,我的胃太不如前,不能吃太辣的菜,便在菜起锅装盘时,摆上几根凉水浸泡过的辣椒丝。真的,我始终觉得,有红辣椒作为点缀的菜,才下得了饭,安得了心。
  一辣解千愁,执箸别停留哇。
  责任编辑:黄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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