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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追随杜莹左右的再鼎核心团队,大多曾在制药巨头担任过要职,或曾长期从事新药研发工作,或在外资药企的中国市场开发中立下过汗马功劳。梁怡便是其中之一。他出任再鼎医药首席商务官之前,是阿斯利康中国副总裁,负责肿瘤事业部。有着“肺癌靶向神药”之称的泰瑞沙,就是在他任内推入中国市场的,这款创新药物不仅打破了国内药物引进的纪录,而且也创下了中国市场单款药品的惊人销售额。
“找我的公司很多。”梁怡说,可他还是选择了杜莹和再鼎。“我们现在做决策更快,在办公室可以很快地讨论,适应国家变化,我们会很积极。”
徐宁也有类似感受。再鼎刚创立时他便加入其中,深感若在跨国巨头工作,研发领域国内团队往往只是执行者,但在再鼎这样的创新药企业,研发人员有了更多施展才华的空间。商务人员也能参与新药审批到上市的完整过程,得到极大锻炼。
二次创业,杜莹采用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工作模式。“不追求大,追求精,追求更前沿的科学,追求做药的时候,从源头上减少失败率,这能够更好控制药的成本,让患者吃得起。”
做出几款完全由中国人自己研发的创新药,是杜莹从未放弃的一个梦想。“我们也希望监管层和我们抱有同样的初心,在加速审评、医保准入等方面继续深化改革。这不仅是对本土创新医药产业的支持,也是对患者需求最实际的回应。”杜莹说道。 “两条腿走路”,提速进入“商业化下半场”
政策行业等大背景,加上杜莹既往研发和投资的成绩,为新公司释放出利好信号,也博得了投资人的再次青睐。2014和2016年,再鼎医药先后完成A、B轮融资,总额高达1.3亿美元。成立三年,即以14亿美元的市值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创下国内创新药企的纪录;而2018年末,卵巢癌靶向新药则乐(尼拉帕利)在香港成功上市,再鼎进入商业化“下半场”,前后只用了不到五年时间。
一款新药的研发往往历时10-15年,耗资10亿-20亿美元,结果依然难测。美国250个进入临床前研究的新药里,只有1个能获批上市,而每10个上市新药中,只有3个能收回研发成本。
再鼎在香港上市的卵巢癌治疗靶向新药,是杜莹发挥她非同一般的“新药猎手”嗅觉与新公司研发策略的一次完美结合。
杜莹坚持“两条腿走路”。一条腿是从零开始,自主研发,另一条则是外部引进,合作研发。具体来说,即通过药物专利使用权转让的方式,与全球顶尖制药公司或研究机构开展项目合作,遴选有前景的临床新药,合力研究,加快上市速度。
凭借既往同多家跨国巨头合作的经验,杜莹在这条快车道上冲在了前头。
数据显示,2007-2017年间,中国共39家公司开展海外新药研发授权合作,引进项目90项。其中,仅再鼎一家就有十多项,均为肿瘤、自身免疫和感染性疾病等領域,是引进新药最多的本土药企。
卵巢癌作为女性肿瘤的三大顽疾之一,历来是杜莹特别关注的疾病领域。卵巢癌新药研发的经历也异常坎坷,在近30年里,几乎没有新的一线药物出现。2016年她从美国制药公司Tesaro手中买下新药尼拉帕利在大中华地区的独家研发、生产和销售权时,被视为一项极为冒险的买卖。因为彼时其临床数据尚未揭晓,新药疗效仍是未知数,全靠预判。
“当时我对这个药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我觉得之前其他公司在同类药物研发的失败并不是因为它的机理,而是化合物本身设计有问题。”杜莹这样复盘当时的决策历程。
后来的事情,再次证明了她的眼光。再鼎接手该药的中后期研发,三期临床数据显示,该药在有BRCA基因突变的卵巢癌患者中无进展生存时间为21个月,相比采用传统化疗手段的患者,延长了近3倍。同时对没有BRCA基因突变的患者也有良好的治疗效果,因此也成为全球首个获批适用于所有铂敏感复发卵巢癌的PARP抑制剂。这也是杜莹二次创业中又一个奇迹。2018年12月,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也正式受理了尼拉帕利(则乐)的新药上市申请。
同一个月,再鼎宣布旗下用于多形性胶质母细胞瘤(GBM)的肿瘤电场治疗产品Optune正式登陆香港并惠及首位患者。这距再鼎医药获得Novocure公司独家授权,在大中华区引入并开发这一技术仅仅四个月。在今年3月的中国脑胶质瘤学术大会上,国家卫健委印发的《脑胶质瘤诊疗规范》更是将其作为一种全新的治疗方案纳入了临床规范。
对于接踵而来的成功,杜莹轻松以对,“买药不是买苹果,不能只挑它的外表,也不像买白菜,看看它是不是烂掉了,买药本身就是对公司非常强的考验。”
问她个人的秘诀何在,是出于多年的科学家的训练,还是女性特有的直觉,她沉思了一会儿,“确实,这门‘功夫’需要时间,需要学问,有时也需要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