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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前
《山河令》播出后的一个月里,龚俊接受了密集的采访。如果不把这些故事割裂开来,而是横向对照,会发现他的某些特质还是得到了统一的勾勒。比如,表达时他通常很直接,相比花时间寒暄,他更喜欢立刻切入主题;比如他不喜欢给模棱两可的答案,要么是,要么否,不然就是当下真的不知道。而我们所观察到的也确实如此。“老师,没有问题,你说,直接问就行”,结束所有的拍摄工作后,龚俊一边签手里的拍立得照片一边说。
对现在的他而言,时间变得更绵密了:他仿佛正在高速路上奔跑,速度会带来一种亢奋。当天平面拍摄的主题是“黑色幽默”,这个抽象的概念给了龚俊更多“玩”的空间。片场的背景音经常是小众的电子乐,龚俊刚一进门就问,“可以用我自己的歌单吗?”很快,周杰伦金曲开始联播,几乎每个人都能边干活边跟着唱起来。龚俊偶尔也会跟着唱两句,音量还不小,在一片嘈杂中得以清晰分辨。“周杰伦的歌我基本上都会唱,能帮我找到轻松的状态。还有李荣浩和王力宏,我一直喜欢这几位老师的歌。”比在屏幕上更加明显,他外形出众,皮肤很白,鼻子很挺,但身上带着人间烟火气,表情也生动。聊到在KTV的必点曲目,龚俊发出字正腔圆的笑声,“嘿嘿!我如果玩开心了会唱《音浪》。”
在拍照这件事上,工龄不短的龚俊自称没什么诀窍,唯一有效的技术就是瘦下来。“哪怕瘦一两斤,你上显示器都会很明显。我以前不觉得,但是自从拍戏之后,发现一两斤的区别也这么大。”现在他正处在有史以来体重最轻的时候《山河令》播出后,龚俊太忙了,尽管不刻意熬夜,收工回去就睡觉,每天也要到;麦晨一两点钟。“多多多,(拍摄采访和活动)太多了,今天好不容易可以收个早工,非常开心!”听到他说这句话,我们才发现他已经签完照片,正懒懒地向后靠窝在沙发里,像个静待下课铃响的孩子。

選择
《山河令》播出后,来找龚俊的角色—下变多。没有走进大众视野的那几年,他面前的选择比现在“得少个百分之五六七八十吧”。听上去数值跨度也太大了,但这是龚俊描述近期生活的语言特色。这一两个月,他的生活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一条陡然上升的曲线连接在很近的两点间,用一两个静态的词很难精确地对比前后。最近他去面试了一个剧组,支撑这部作品的是一家“哇噻,好厉害”的制作公司。龚俊见到了制片人和导演,也聊到了对人物的感受。虽然最终因为没有档期无法合作,但业内高手们都平易近人,他聊得非常开心。尽管还没有实质的东西攥在手里,未来的机缘已经打开,这种拨开云雾的感觉让他非常开心。“拍戏是我喜欢的事情,最近迫不得已要推掉一些工作,但其实我自己也不想推……”已经连着一两个月凌晨睡觉的龚俊还是因为错过了一些作品而惋惜。他常常被称为“快乐打工人”,因为在工作场景中永远是情绪高涨的。正常来说,龚俊也更喜欢拍完一部戏休息一阵子再继续,但既然好不容易来到了上升阶段,他不想现在过得那么保守,不一定非要劳逸结合。“如果下一个工作是我非常满意的,我不休息都可以,直接进组也无所谓,我事业心还算比较重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山河令》播出后他能拥有一段完整的时间宣传和活动是因为原定的一个戏暂时搁置,而过不了几天,就又要进新剧组了。和龚俊一样,他身后的“十八线艺人团队”也正在经历断崖式成长,从全力争取到学着取舍。龚俊和同事们没有具体开过会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但团队里都是年轻人,大家想法都比较一致,那就是要抓住这个上升期,积累精进演技和拓展戏路的作品。“现在你能控制自己的工作节奏吗?”“不能”,龚俊回答得直白利落。在他看来名叫“龚俊”的演员是整个团队唯一被看到的部分,但他背后是每个人的付出和成长。现在是最应该齐心协力、心往一处的时候,“不能因为我太累了不接了,就把作品给停下,把脚步给停下,对吧?”
事实上,龚俊对自己在《山河令》里的一些表现是不满意的,他不愿意具体说,只是告诉我们他留下了挺多遗憾。自己追过了剧,他就去微博搜“龚俊”的名字,看观众对他的各式评价,感觉虽然这次大家对他的批评少了很多,“但一些地方可能是我表演得太心急,演技方面确实还有很大一部分成长空间。”

因为从小危机感强,温水煮青蛙的事不会发生在龚俊身上。相反,他很容易会被某事件刺激,然后去做出颠覆性改变。高考复读时,刺激他努力的事件是好朋友考取了很好的大学而自己没有。大学时他尽力多拍广告,脑子里想的是:如果现在不拍,等毕了业怎么办?而在大学毕业那一年,龚俊在上海做模特,拥有一份算稳定的工作,每周都可以拍两三次,收入也不菲。只看眼前的话,那又是比较舒适的一种生活,但“我觉得不能拍一辈子广告吧,还是想人生有个奔头。”于是他想找机会拍戏。等到真正来北京开始跑剧组,龚俊已经决定要做一辈子的演员了。“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蝴蝶效应”,他的选择权早就握在自己手里。现在他的新选择是加强自己的不可替代性,让自己的演技变得足够好:目前阶段,网络评价仍是他判断自己的重要指标。“说不定到七八十岁还在演,还会觉得自己演得不够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