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
奇 迹 那生长于泥土之下,在黑暗中掘进的, 会爬出地面,破壳而去, 飞翔,并鸣叫, 这是蝉,这是奇迹。 那在花丛间穿行,在晨露中忙碌的, 会收集花粉,酿造出蜜, 飞舞,并嗡鸣, 这是蜂,这是奇迹。 那从虚无而来,在大地上奔忙着的, 建造起房屋,种出粮食, 劳作,歌唱,并重归泥土, 这是人,这是奇迹。永恒之爱 每次一个人走入林间,就仿佛 回到古老的时光, 像一个初来世间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奇 迹
那生长于泥土之下,在黑暗中掘进的,
会爬出地面,破壳而去,
飞翔,并鸣叫,
这是蝉,这是奇迹。
那在花丛间穿行,在晨露中忙碌的,
会收集花粉,酿造出蜜,
飞舞,并嗡鸣,
这是蜂,这是奇迹。
那从虚无而来,在大地上奔忙着的,
建造起房屋,种出粮食,
劳作,歌唱,并重归泥土,
这是人,这是奇迹。
永恒之爱
每次一个人走入林间,就仿佛
回到古老的时光,
像一个初来世间的孩子,
好奇地打量周围的一切,
在蝉唱、虫鸣、鸟语声中
重新开口学习说话,
按自己的意愿为这些事物一一命名。
阳光穿过高大的乔木透射下来,
你第一次感受到了
永恒的爱。
小林幽记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若是小林子呢?
小,自有小的妙处——
蚂蚁穿梭着修筑城堡,蜗牛
在带露的草叶上爬行,
斑衣蜡蝉突然飞起,又在不远处落下,
带着新鲜泥土的蝉蜕,悬挂于
树干。这夏日里最令我痴迷的小家伙,
从地底钻行,到羽化飞天
谁知道它经历了什么?
蟋蟀在四下里鸣唱,灰喜鹊
在高高的树梢间跳跃,喧噪,
哦,还有必不可少的麻雀,
至于其他小鸟,抱歉啊,叫不出名字,
它们的歌喉,我同样欣赏。
还有这遍地的:
血见愁、龙葵、马齿苋、旋覆、
鸭跖草、苘麻、曼陀罗、灰菜……
它们最初的命名者
肯定是位大詩人。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若是林子小了呢?小,也能装的下
大寂静,
多炽烈烦躁的欲念之火
进来,都会“噗”地一下
熄灭。
朗朗睡了……
你和爸爸在林间散步,嬉戏,
夏至时节,白杨树投下清凉的阴影,
蝉声的合唱,多么悦耳,
像被绿叶过滤后的爽风。
马陆在三叶草间穿行,吸引了你
好奇的目光,
喷灌花木的水管,让你发出
一声声惊叹。
还有那抖风轱辘的老人,
旋转的空竹,呜呜的鸣声
让你不忍离开。
可是,睡神捉住了你小小的身体,
你累了,你困了,
躺在爸爸的臂弯睡着了。
那就好好睡一觉吧,这里
多么凉爽,多么安宁,
蝉声是最好的催眠曲。
微风比空调舒服,节能。
好好睡吧,等你醒来,
爸爸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只有他知道
哪一片野草间,会长出
圆鼓溜溜的马粪包,
哪里会在雨后
钻出调皮的小蘑菇,
哪一片竹子下面
会长出鸭跖草,那蓝色的小花,
像是充满探询的小眼睛。
其他文献
一条发亮的嚼铁在阳光里一闪 这是要出征的前一刻 马头向南 风和阳光正好 父亲去低矮的平房里取旱烟 我看见嚼铁在马嘴里一闪 这亮光十几年了 每一匹来我家的马都不能舍弃它 嚼铁在嘴里翻滚 好似含有糖,乐此不彼 父亲还没有出现 我有跳上去的冲动 馬的耐性在马蹄上呈现 突然父亲出现了 他的小个子让他具有灵活性 他跳上马车的动作让我羡慕 随后留给我背影 是马套上的铁和车帮振
行走在漆黑的曠野 遇到一只萤火虫 为我送来一丝光亮 增添一些独行的慰藉 第二天,本想去拜访 它从不肯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选自《中国诗人》2021 年2 期)
白云下面的鹰 凌宵的文笔 我们是惊讶的 荒原上挺立的树 岩石间昂然问天的破土而出 我们是赞叹的 矮到黄土里的草 一矮矮到荒原的沟底 我们常常视而不见 风的托举 尘土的托举 因上下而不同 高原让我陷入接连的空洞 饥渴的高原上 活着和托举 都是一件高贵的事情 层层陷落的黄土 让人肃然起敬 一个农民手拿着原始工具 出上入下我的泪水被一个细节洗劫 高原向天空挺进 到
远山的鬓角 午夜,莲花镶嵌青铜 月色、河流、星光、犬吠 它们都是静物 风,试图挪动雪落的声音 和婴儿的呼吸 夜越来越轻 我预想,一种白,旷野 村庄、道路、夜行人的脚印 远山的鬓角 那个冬季,也被一片白凝固 关于黄昏,眼泪,你 都在爱的休止符里凝固行走的花朵 阳光长出根须,西山背后 月亮扇动着翅膀,在天空的旗袍上 缝制细密的星光 一只蝴蝶提着灯笼,潜入轩窗 紫鹅绒帘
洞见,于大风洞 我用整个春天来猜想一片竹林的死因 在一个暮晚,清明 我看着车厢节节呼啸而过 装载过往、病苦、茫然无措和欲望 我目送它们消失,翻身来到大风洞口 是谁来过,谁又小坐后离开 是谁让野花摇摆接引人群到来 让洞穴的幽深、炫彩;让钟乳石与地下河 打击我们,敲响体内的编钟与大提琴 回响,在洞穴的皮肤与皱褶间 又是谁,用宽袍肥袖与长发,安抚我们 —— 暗处的心思与危楼 靠
破 冰 大寒之后,星群沿着银河逆流而上 向故乡洄游 而我怕冷,很久没回老家过年 深知空心村,难起微澜 今年正月初一,突然老家来电 叔叔、伯伯、堂兄弟们,上坟扫墓后 聚在一起喝酒,想起我来 要和我用微信視频聊天 一张张亲切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以方言呼唤我的乳名 刹那间,我幡然醒悟 孤独的异乡,疲惫的心脏 喧嚣的名利场,才是泥淖深潭 叔叔、伯伯、堂兄弟们,像一群破冰的人
接近冬天 那些廉价的药片,根本无法 抵御哮喘 母亲的肺结核病又在加重 我常常在她剧烈的咳嗽声中惊醒 不知所措 时间久了,我已习惯了在这种噪音中 安然入睡 那一晚,天寒地冻 母亲的咳嗽声显然轻了 梦里,她再也抓不到一根稻草 但她坚持着用力 咳出最后一口血 存放在漫漫长夜 那一晚,我失去了母亲 那一晚,雪,下得很大 风,刮得太猛情 结 早些,或者迟些 邂逅纷纷扬扬的
烟雨楼,纯粹的思绪 这几天 离宫的湖面有袅袅轻烟般的水汽 让烟雨楼实至名归,这更让人猜不透曾经的思绪 已越过雕梁画栋 并且沾染上俗人的偏见 其实我就站在烟雨的对面,想透过 这一湖之雾,与一壶龙井叙叙往事 皇帝有皇帝的难处,百姓有百姓的苦衷 史学家们研究出了因果关系 当年可没人敢用我这种口气议论 罢了,罢了,烟云过眼。 湖面上已看不清是非 一湖烟雨外 我形单影只,却不是唯
蚱 蜢 不认识就没法发现它 通体碧绿的隐者 被小孩手里的枝条摁住 懒洋洋、象征性地 扑腾翅膀 它强健修长的大腿肌肉 相当于我们人类 从这个部位到那个部位 那些锋利的倒刺 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浪费了许多威风凛凛 谁也无法模仿 它诡秘的逃跑路线 跳到一半,如梦初醒 倏地调转方向 开始扎扎地飞行 我曾近距离观察 捏紧它的“膝盖” 仿佛一架农用飞机 发出阵阵轰鸣 我
星空没有边界 白天的星空被光遮蔽 所以你只看到近旁的事物 而夜晚是属于醒着的灵魂的 只要你仰望,离开城市 离开人造的光芒 那么空不再是空 黑暗也赋予了另外的意义 这时候,大批的星星涌来 犹如羊群渴饮清澈的河水 你感受到驰骋草原的快意 请问正在活着的人们 在你们经过的地方,还有哪里 比这高远的星空更高远 任凭思想松开缰绳 在这里,巨大的事物是多么渺小 而细小的尘粒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