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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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煤油灯的夜晚总感觉很悠长 土屋是发黄的纸,任我的身影 跳跃成一幅幅画像 墙是柔软的,冬夜里透出暖香 煤油灯像夜的眼让我的目光拉长 那些年我蘸着灯光 在墙上画了成群的鸟成群的羊 画了成群的伙伴成群的山冈 还有天空的月儿和星光 多少年过来了,我画的人和物 陪我走陪我忙,还有那盏煤油灯 和土屋里扑闪着眼睛的娘 村南苜蓿地上的我和羊 看不见天了, 天跟地 是两张混淆的脸 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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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煤油灯的夜晚总感觉很悠长
土屋是发黄的纸,任我的身影
跳跃成一幅幅画像
墙是柔软的,冬夜里透出暖香
煤油灯像夜的眼让我的目光拉长
那些年我蘸着灯光
在墙上画了成群的鸟成群的羊
画了成群的伙伴成群的山冈
还有天空的月儿和星光
多少年过来了,我画的人和物
陪我走陪我忙,还有那盏煤油灯
和土屋里扑闪着眼睛的娘
村南苜蓿地上的我和羊
看不见天了, 天跟地
是两张混淆的脸
灰突突表情凝重
白色的羊成灰色的
偎依着我, 在村南的苜蓿地
成为蠕动的枯黄风景
羊镢深入不了地层, 迸溅的火星
让羊镢有了冬天的温度
那年我六岁,羊两岁
羊揪的枯草变成奶
温暖我的肠胃和羸弱的身心
爹说羊是我的妈妈
她才两岁啊, 温婉中有了娘的表情
那年冬天, 村南的苜蓿地
是我和羊的天地
不知道是我牧羊還是羊牧我
走出那个天地很远了
那个冬天依然形影相随
羊眼睛娘眼睛
每每重叠在我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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