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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犀角雕的疯狂
3月25日纽约佳士得“乘物游心:普孟斐文房清玩珍藏”专拍犀角器的热卖,最终导热了全球范围内中国明清犀角器的价格狂涨。业内人士将这场专拍誉为犀角器行情走高的重要推手。
是次专拍以犀角、象牙及其他珍贵材质雕琢而成的文房珍玩为主,上拍的158件拍品成交70.25%,成交总额1386.6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9468.05万元),创中国文房用品专拍之最。明清犀角器表现突出:22件成交品15件价超百万元人民币。估价20万至30万美元的清代犀角雕陶渊明爱菊图杯拍出了57.85万美元,明末清初犀角雕桃花源题诗杯以31.45万美元成交。较高的成交率及大部分拍品超出估价数倍的成交价,让业内人士大跌眼镜。
此场专拍之后,全球范围内的明清犀角器价格骤然走高。
5月31日,美国收藏家霍满棠的“松竹堂珍藏——重要犀角雕刻(II)”专拍亮相香港佳士得。与2008年5月27日松竹堂珍藏首场专拍不同的是,此次拍卖在普盂斐旧藏拍卖的前期造势下,犀角器的市场环境今非昔比,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简直太疯狂了!”“场面难得一见!有的拍品成交价甚至超过估价的几十倍。”记者拍前联络过的两位北京行家,当天前往香港参拍,然而皆空手而归。他们向记者描述现场所见——“刚一开场,估价10万港币的犀角桃形小杯就拍到了60多万港币。拍前估价十多万元的拍品,成交价多在百万元以上。估价五六十万元的,成交价多在三四百万元。估价超过百万元的,价格就更高了,5件价超千万港币。到后场,行家基本上都没有伸手的机会!”“大部分拍品被内地买家买下,很多标的由电话委托竞得,电话委托竟买者多数为内地人员,现场参与竞拍的港台买家仅夺得几件标的。”
这场拍卖30件拍品悉数拍出,该公司中国瓷器及艺术品部主管、高级副总裁安蓓蕾(Antebi Pola)表示:“‘松竹堂珍藏——重要犀角雕刻(II)’拍卖中,新的世界拍卖纪录纷至沓来,成就了香港佳士得2010年春季拍卖中的第二场‘白手套’拍卖。全球藏家通过现场、电话、佳士得实时在线竞投服务Christie’s LIVE TM激烈竞投,有6件拍品的成交价超过了100万美元。成交价最高的两件拍品皆以3986万港币(512万美元)落槌,创下了新的世界拍卖纪录以及该收藏类别新的价格标杆。此场拍卖的大获成功,有力地证实了该藏家30多年来丰富的鉴藏知识和无与伦比的鉴赏力。珍贵的犀角雕历来备受中国藏家的追捧,此场犀角雕专拍吸引了来自各地藏家的激烈竞投,多件拍品的成交价达到拍前估价的数倍。最终,该场拍卖以高达2.37亿港币(3040万美元)的总成交额圆满收槌,逾拍前估价7倍。”
而“松竹堂珍藏 重要犀角雕刻(1)”拍卖远没有这么幸运,当时上拍的31件拍品仪成交15件,成交率54.84%,成交额4309.15万港币。11件价超百万港币的拍品中,价超500万港币者3件,成交价最高的明末犀角雕一把莲水注仅拍至816.75万港币。
两年时间,价钱差距为何如此此之大?
明清犀角器存世总量有限
市场规察人士指出:“今春明清犀角器行情的飙升,有两方面的原因,首先是当前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行情整体向好——2009年秋拍以来,以中国古代、近现代书画作品为龙头的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行情突变,成交价超过亿元的作品出现多件,带动了艺术市场行情持续走强,历代工艺品价格也普遍走高,今春市场行情更进一步;其次是明清时期遗仔有限的犀角器,凶数量稀少,受到了收藏家、投资者的关注,特别是在纽约普孟斐旧藏犀角器拍卖的高成交率、成交价的推动下,最终导致了,明清犀角器的行情飙升。”
霍满棠先生是日前所知私人收减明清犀角器数量最大的藏家,早在1976年即开始着手购藏,“买到2006年最高峰时一共有120多个”,他藏品越过90%来自国外的拍卖会。收藏三十余年之后,霍满棠结合自己的减品和收藏心得,参考世界各地的公私收减品,出版了《中国犀角雕刻珍赏》一书,至今被誉为犀角器收藏、研究的奠基之作。此书出版后,霍满棠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收藏犀角雕刻品的任务”,因此决定自2008年开始出售藏品,当年首次挑选了31件藏品交香港佳士得进行专场拍卖,成为了全球范围内的首场犀角器专拍。今年春拍再推由30件藏品组成的第二场专拍,创造了明清犀角器拍卖史上的数个第一。
与其他门类的中国古代工艺品相比,明清犀角器存世总量极为有限,这是广受市场人士关注的重要方面。霍满棠在《中国犀角雕刻珍赏》中指出:“据我初步统计,存世的犀角雕作品数量不足4000件,而精工巧绝的佳作更少之又少!在这有限的存世藏品中,大部分落在世界各地知名的博物馆内和著名的收藏家手里。有人认为会有一定的数量存在中国民间。但经多年考察,发现在中国除了部分博物馆有犀角雕藏品外,民间基本上是没有的。原因是古代制作不多,更经过几百年来人们早已把它耗尽在药用途径上。近年来,犀角雕作品在古董市场上升值迅速,加上台湾等地增加了不少新的收藏家,在市场的殷求下,不少多年隐藏着的作品都出现在市场,在世界上仍隐藏着的数量更是日渐罕少了。”
据记者查证,内地仅北京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有一定量的收藏。北京故宫原收藏有清官旧藏74件,1985年接受香港收藏大家叶义医生捐赠了81件;台北故宫收藏36件,其中4件未经雕刻;据上海博物馆副研究馆员施远介绍,该馆大约收藏有百余件,大部分来自购藏和公私机构、收藏家的捐赠,如叶恭绰、吴湖帆、顾丽江、乐笃周,童今吾等人的旧藏品。其他省、市博物馆收藏数量有限。
海外博物馆方面,爱尔兰切斯特
比棣图书馆收藏219件,数量惊人。施远介绍,这是所知全球范围内数量最大的犀角器收藏,十余年前一度传闻被都柏林国立博物馆接管,但迄今仍独立管理。荷兰鹿特丹博物馆藏有77件,美国波士顿哈佛大学佛葛美术馆收藏有70多件(原为Mrs.JohnNichols Brown[H藏),芝加哥自然历史博物馆收藏有40多件(原为JohnT.Mitchel旧藏)。私人收藏中,瑞士华人仇大雄继承了其父仇炎之旧藏的40多件犀角杯,后又陆续买进过30多件。
数量少仅仅是导致明清犀角器价格暴涨一方面原因,中国内地收藏家、投资者的介入,才是今春霍满棠旧藏专拍30件拍品最终创造了超过2.37亿港币的主因。挤身专拍现场观摩的行家指出,“这批藏品超过八成落入了中国内地买家之手,而且高价位成交的精品全部被他们竞得。可以说,现在犀角器的重要买家主要在内地!”
内地买家缘何自去年秋拍开始大量购买高价文物艺术品? 有投资行业人士分析,“内地近年来股市、房市走势趋缓,大量资金开始寻找新的突破口,文物艺术品市场成了一部分资金转移的对象,不仅传统的中国书画、瓷器、玉器精品成为首选品,犀角、珐琅器等小门类经典品也备受青睐。”
老犀角真伪容易鉴别
“老犀角的真伪比较容易鉴别!犀牛角材质特殊,特别是明清时期的犀角器,是难以伪造的。”6月2日上午,北京翰海拍卖公司总经理勾惠贤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指出。今年春拍,在翰海公司上拍18件明清犀角器,成交16件,3件价超百万元,明晚期犀角夜游赤壁杯以212.8万元拍出。据勾惠贤透露,“翰海这次上拍的犀角拍品全都来自国内收藏家,现在,内地的藏家买犀角的非常多。”
勾惠贤指出:真伪容易鉴别,也是犀角器近年来行情走高的重要原因。收藏犀角器的入门门槛相对较低,只要买过一二件,把玩一段时间,对犀角的材质就会一定的认识。老犀角的年代判断也不难,明清犀角器的鼎盛时期主要在明末清初这一段,清中期以后的较少,盛行时间短且较为集中,所以工艺风格很容易把握。雕工新旧程度是鉴别新旧犀角雕重要的一个依据,新的犀角雕工艺水平明显与老雕的相差甚远,特别是仿古风格的最为明显。材质方面要首选纹理细腻的亚洲老犀角雕。老犀角器的质地色泽变化自然,有行内常说的包浆,新刻器不自然。
勾惠贤分析,
“当前书画、瓷器精品的价格都很高,相对而言犀角器的价格还很低,空间还很大。”
北京翰海是内地拍卖明清犀角器数量最大的公司,1994年秋该公司举办首场拍卖时,明代的犀角雕鹤鹿同春杯即以5,06万元成交。记者由该公司网站公布的数据初步统计,1994年秋季至今年春拍间,该公司每年春、秋两季拍卖大约拍过302件明清犀角器,成交203件,平均成交率超过68%。203件成交品中,2000年以后成交的占到了288件,2004年上拍高峰时,36件成交了30件。内地拍场流通的不少犀角器精品最早都曾由该公司拍出,是内地犀角器拍卖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以明晚期春风得意图犀角杯为例,此杯2004年首次由北京翰海拍出时成交价仅为60.5万元,入台湾藏家黄玄龙之手,2006年中国嘉德春拍第二次现身黄玄龙翦淞阁文房专拍时,拍至341万元,2008年春北京翰海再拍时,成交价被改写为649.6万元,这一纪录在内地一直保持到去年年底。
如果说春风得意图犀角杯先后3次成交的情况,客观呈现出了2004年以来内地犀角器拍卖行情的变化。那么,霍满棠旧藏清康熙犀角雕张骞乘槎杯两次成交的情况,则体现了纽约、香港市场最近5年犀角器的行情,此杯2006年3月29日霍满棠自纽约佳士得竞得时,成交价为34.08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73万元),今年春拍在香港拍到了818万港币,5年间价格翻了近两番。
犀角器行情上涨透视
事实上,明清犀角器拍卖行情的上涨也就是2004年以后的事,此前虽然也是拍场常客,但受关注度远不如其他门类的艺术品。
记者初略统计了纽约、伦敦、旧金山、巴黎、香港、北京、杭州7个地区近十年成交过的明清犀角器,涉及到12家拍卖公司,价格超过百万元的成交品约180余件。其中127件入闱犀角器拍卖TOP100,入闱品中价格超过千万元的8件,价超200万元的81件,价超百万元的38件。
犀角的特殊造型决定了犀角雕的器型大部分以各式杯为主,127件入闱品中犀角杯达102件之多,其他器型有莱菔尊、水注、鼎、盒、炉、碗、盘、仙人乘槎、佛像、摆件以及各种仿古器型等等,但数量不大。这些高价品雕刻的纹饰多为人物、动物、龙凤、植物、仿古器物图案以及诗文等等,常见的是各类植物花卉和动物纹饰,人物常以山水人物、典故人物以及婴戏图案出现,龙纹多见蟠螭、海水龙、云龙纹,仿古图案多见兽面纹,佛像人物常见文殊像、市袋和尚像等,各类纹饰均有高价品成交。
前百名成交品中12家公司的拍品分布大致如下:佳士得56件,苏富比20件,旧金山伯得富2件,伦敦宝龙1件;北京保利26件,北京翰海10件,中贸圣佳4件,中国嘉德2件,北京匡时2件,浙江钱塘2件,北京华辰1件,西泠印社1件。
就犀角器前百名的成交地区分布看,中国市场成交的数量最大——90件,包括香港佳士得、香港苏富比成交的42件,内地8家公司成交了48件。佳士得人闱的56件中有36件由香港公司拍出,苏富比入闱的20件中有7件由香港公司拍出。海外市场37件人闱。
从入闱TOP100的127件拍晶的成交时间分布,可清晰看出犀角器行情的涨幅变化——
2004年2件入闱,明末犀角雕饕餮纹狮钮执壶252.775万港币在香港佳士得秋拍中拍出,创当年犀角器最高纪录。执壶高24.8厘米,2001年纽约佳士得秋拍时曾以19.3万美元成交。
2005年入闱7件,前述明16世纪末犀角雕双螭海棠形杯1076万港币的成交,在中国市场上引发了首轮犀角热。
2006年13件入闱,先是旧金山伯得富春拍时,清代犀角雕三足鼎以83.225万美元拍出,打破了上年的纪录。其后纽约苏富比秋拍推出的清康熙“尤侃”款犀角雕仙人乘槎杯,估50万至70万美元,结果拍至203.2万美元,再创纪录。
2007年入闱14件,纽约苏富比春拍,清康熙“尤侃”款犀角雕高仕饮酒题诗纹杯以54万美元居首位。
2008年17件入闱,霍满棠旧藏的首场拍卖中9件入闱,明末犀角镂雕一把莲水注以816.75万港币占居榜首位置,当年此场拍卖尚未引起内地收藏家、投资者关注,致使近半数拍品流拍。值得一得的,这一年中国市场上成交了3件明末北京犀雕名家方弘斋的作品,尤为难得。1件是霍满棠旧藏的镂雕“兰亭序”大杯,香港佳士得春拍以456.75万港币易主。另外2件在北京拍出,翰海春拍的春风得意图犀角杯以649.6万元高价拍出,保利秋拍的秋江渔乐图大杯以436.8万元成交。秋江渔乐图大杯原为美国海军将领哈里·雅内尔(Harry Yarnell)20世纪30年代在北京期间购得,后归美国驻上海(1987-1989年)领事孙学理(Charles Syluester)。3件均形制较大,镂雕精细。所知有方弘斋原刻款的犀角雕存世仅4件,上述3件外,北京故宫收藏有1件。
2009年犀角器拍品数量大增,入闱前百名的多达22件,北京保利上拍的明代犀角雕螭龙三足鼎式炉以414.4万元价居首位。此鼎收藏传承清晰,原为玛丽、庄智博夫妇旧藏,2005年香港苏富比秋拍时以348万港币拍出。鼎高8.7厘米,刻“星岳”款,曾被霍满棠收入《中国犀角雕刻珍赏》一书。“星岳”即明末清初治犀名家胡 星岳的刻款,其“以雕刻夔龙、仿古题材著称”。北京保利历年上拍的犀角器数量较大,有26件人闱。
今年注定是犀角器拍卖最疯狂的一年,仅1月1日至6月10日就有53件成交品人闱犀角器TOP100。入闱品以普孟斐旧藏、霍满棠旧藏专拍的数量最大:前者11件人闱,占该场犀角器成交品的50%;后者人闱24件,占专拍全部拍品的80%。
北京市场今春犀角器拍卖不逊于纽约、香港市场,几家公司成交了65件,38件价超百万元:中国嘉德6件犀角雕悉数拍出,2件价超百万元;北京翰海18件成交16件,3件价超百万元;北京保利33件成交30件,16件价超百万元,美国西海岸私人收藏的清康熙犀角雕英雄杯拍至716.8万元,创内地犀角器拍卖的纪录;北京匡时3件成交2件,法国Cedric Curien家族旧藏的清康熙御制犀角“苍龙教子”三足爵杯估120万至180万元,拍至560万元,被内地行家竞得;北京诚轩5件悉数拍出;北京华辰1件拍出;北京永乐4件全部成交,2件价超百万元。其他省市的拍卖中,云南典藏4月25日上拍12件,成交9件。
刻款器、名家递藏品成交价格最高,是市场上最抢手的热门货。
涉足明清犀角器的收藏家较少,因此名家经手的藏品在拍场上尤显珍贵。如2005年10月香港苏富比推出“玛丽及庄智博文房瑰宝珍藏”专拍,犀角器8件,因来源可靠,不仅悉数成交,且5件价超百万港币的拍品皆人闱犀角器成交TOP100。编号93的明16世纪末期犀角雕双螭海棠形杯估100万至150万港币,最终拍至1076万港币,成为全球范围内首件价超千万元的犀角器;2008年5月霍满棠旧藏首批31件上拍,虽仅15件成交,但9件人闱前百名。
明清时期制犀名家普遍不刻款,存世作品带款器百中无,由此也导致刻款器身价备增,是藏家首选之物。也正由于此,才凸现出了名家旧藏品的可贵价值,成为藏家竞相追逐的目标,举凡高价成交品,鲜有来源不清者。
有行家指出,“收藏明清犀角器不一定非得追求带款器、名家藏品,其实,只要是雕工一流,材质优良,色泽上佳的作品都可以人手,此类作品目前价格相对低廉。”
需要注意的是,犀角与象牙的私下交易是各国政府严格打击的对象,受1973年3月联合国环境则划署颁布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保护,本文所述仅为明清时期遗存下来的老犀角器,收藏者购藏犀角器,应从合法的正常渠道购买。
6月27日,北京古天一将在昆仑饭店上拍15件明清犀角器精品,这批拍品早在5月中旬亮相该公司精品展时,已经引起藏家的关注。其中14件拍品估价均超过百万元,质地细腻、呈金琥珀色的明代犀角雕“一堂富贵”杯估价250万至300万元。3件刻款器尤为引人注目,分别是清初“冶亭”款犀角雕山水人物杯,明末清初“尤侃”款犀角雕螭龙仿古杯,清初“六吉”款犀角雕秋园杯。北京歌德春拍上拍3件,明晚期透雕螭夔纹犀角杯重564.5克,估价260万至300万元。不知这批拍品中是否将会有新的高价品出现,且让我们拭目以待。
3月25日纽约佳士得“乘物游心:普孟斐文房清玩珍藏”专拍犀角器的热卖,最终导热了全球范围内中国明清犀角器的价格狂涨。业内人士将这场专拍誉为犀角器行情走高的重要推手。
是次专拍以犀角、象牙及其他珍贵材质雕琢而成的文房珍玩为主,上拍的158件拍品成交70.25%,成交总额1386.6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9468.05万元),创中国文房用品专拍之最。明清犀角器表现突出:22件成交品15件价超百万元人民币。估价20万至30万美元的清代犀角雕陶渊明爱菊图杯拍出了57.85万美元,明末清初犀角雕桃花源题诗杯以31.45万美元成交。较高的成交率及大部分拍品超出估价数倍的成交价,让业内人士大跌眼镜。
此场专拍之后,全球范围内的明清犀角器价格骤然走高。
5月31日,美国收藏家霍满棠的“松竹堂珍藏——重要犀角雕刻(II)”专拍亮相香港佳士得。与2008年5月27日松竹堂珍藏首场专拍不同的是,此次拍卖在普盂斐旧藏拍卖的前期造势下,犀角器的市场环境今非昔比,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简直太疯狂了!”“场面难得一见!有的拍品成交价甚至超过估价的几十倍。”记者拍前联络过的两位北京行家,当天前往香港参拍,然而皆空手而归。他们向记者描述现场所见——“刚一开场,估价10万港币的犀角桃形小杯就拍到了60多万港币。拍前估价十多万元的拍品,成交价多在百万元以上。估价五六十万元的,成交价多在三四百万元。估价超过百万元的,价格就更高了,5件价超千万港币。到后场,行家基本上都没有伸手的机会!”“大部分拍品被内地买家买下,很多标的由电话委托竞得,电话委托竟买者多数为内地人员,现场参与竞拍的港台买家仅夺得几件标的。”
这场拍卖30件拍品悉数拍出,该公司中国瓷器及艺术品部主管、高级副总裁安蓓蕾(Antebi Pola)表示:“‘松竹堂珍藏——重要犀角雕刻(II)’拍卖中,新的世界拍卖纪录纷至沓来,成就了香港佳士得2010年春季拍卖中的第二场‘白手套’拍卖。全球藏家通过现场、电话、佳士得实时在线竞投服务Christie’s LIVE TM激烈竞投,有6件拍品的成交价超过了100万美元。成交价最高的两件拍品皆以3986万港币(512万美元)落槌,创下了新的世界拍卖纪录以及该收藏类别新的价格标杆。此场拍卖的大获成功,有力地证实了该藏家30多年来丰富的鉴藏知识和无与伦比的鉴赏力。珍贵的犀角雕历来备受中国藏家的追捧,此场犀角雕专拍吸引了来自各地藏家的激烈竞投,多件拍品的成交价达到拍前估价的数倍。最终,该场拍卖以高达2.37亿港币(3040万美元)的总成交额圆满收槌,逾拍前估价7倍。”
而“松竹堂珍藏 重要犀角雕刻(1)”拍卖远没有这么幸运,当时上拍的31件拍品仪成交15件,成交率54.84%,成交额4309.15万港币。11件价超百万港币的拍品中,价超500万港币者3件,成交价最高的明末犀角雕一把莲水注仅拍至816.75万港币。
两年时间,价钱差距为何如此此之大?
明清犀角器存世总量有限
市场规察人士指出:“今春明清犀角器行情的飙升,有两方面的原因,首先是当前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行情整体向好——2009年秋拍以来,以中国古代、近现代书画作品为龙头的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行情突变,成交价超过亿元的作品出现多件,带动了艺术市场行情持续走强,历代工艺品价格也普遍走高,今春市场行情更进一步;其次是明清时期遗仔有限的犀角器,凶数量稀少,受到了收藏家、投资者的关注,特别是在纽约普孟斐旧藏犀角器拍卖的高成交率、成交价的推动下,最终导致了,明清犀角器的行情飙升。”
霍满棠先生是日前所知私人收减明清犀角器数量最大的藏家,早在1976年即开始着手购藏,“买到2006年最高峰时一共有120多个”,他藏品越过90%来自国外的拍卖会。收藏三十余年之后,霍满棠结合自己的减品和收藏心得,参考世界各地的公私收减品,出版了《中国犀角雕刻珍赏》一书,至今被誉为犀角器收藏、研究的奠基之作。此书出版后,霍满棠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收藏犀角雕刻品的任务”,因此决定自2008年开始出售藏品,当年首次挑选了31件藏品交香港佳士得进行专场拍卖,成为了全球范围内的首场犀角器专拍。今年春拍再推由30件藏品组成的第二场专拍,创造了明清犀角器拍卖史上的数个第一。
与其他门类的中国古代工艺品相比,明清犀角器存世总量极为有限,这是广受市场人士关注的重要方面。霍满棠在《中国犀角雕刻珍赏》中指出:“据我初步统计,存世的犀角雕作品数量不足4000件,而精工巧绝的佳作更少之又少!在这有限的存世藏品中,大部分落在世界各地知名的博物馆内和著名的收藏家手里。有人认为会有一定的数量存在中国民间。但经多年考察,发现在中国除了部分博物馆有犀角雕藏品外,民间基本上是没有的。原因是古代制作不多,更经过几百年来人们早已把它耗尽在药用途径上。近年来,犀角雕作品在古董市场上升值迅速,加上台湾等地增加了不少新的收藏家,在市场的殷求下,不少多年隐藏着的作品都出现在市场,在世界上仍隐藏着的数量更是日渐罕少了。”
据记者查证,内地仅北京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有一定量的收藏。北京故宫原收藏有清官旧藏74件,1985年接受香港收藏大家叶义医生捐赠了81件;台北故宫收藏36件,其中4件未经雕刻;据上海博物馆副研究馆员施远介绍,该馆大约收藏有百余件,大部分来自购藏和公私机构、收藏家的捐赠,如叶恭绰、吴湖帆、顾丽江、乐笃周,童今吾等人的旧藏品。其他省、市博物馆收藏数量有限。
海外博物馆方面,爱尔兰切斯特
比棣图书馆收藏219件,数量惊人。施远介绍,这是所知全球范围内数量最大的犀角器收藏,十余年前一度传闻被都柏林国立博物馆接管,但迄今仍独立管理。荷兰鹿特丹博物馆藏有77件,美国波士顿哈佛大学佛葛美术馆收藏有70多件(原为Mrs.JohnNichols Brown[H藏),芝加哥自然历史博物馆收藏有40多件(原为JohnT.Mitchel旧藏)。私人收藏中,瑞士华人仇大雄继承了其父仇炎之旧藏的40多件犀角杯,后又陆续买进过30多件。
数量少仅仅是导致明清犀角器价格暴涨一方面原因,中国内地收藏家、投资者的介入,才是今春霍满棠旧藏专拍30件拍品最终创造了超过2.37亿港币的主因。挤身专拍现场观摩的行家指出,“这批藏品超过八成落入了中国内地买家之手,而且高价位成交的精品全部被他们竞得。可以说,现在犀角器的重要买家主要在内地!”
内地买家缘何自去年秋拍开始大量购买高价文物艺术品? 有投资行业人士分析,“内地近年来股市、房市走势趋缓,大量资金开始寻找新的突破口,文物艺术品市场成了一部分资金转移的对象,不仅传统的中国书画、瓷器、玉器精品成为首选品,犀角、珐琅器等小门类经典品也备受青睐。”
老犀角真伪容易鉴别
“老犀角的真伪比较容易鉴别!犀牛角材质特殊,特别是明清时期的犀角器,是难以伪造的。”6月2日上午,北京翰海拍卖公司总经理勾惠贤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指出。今年春拍,在翰海公司上拍18件明清犀角器,成交16件,3件价超百万元,明晚期犀角夜游赤壁杯以212.8万元拍出。据勾惠贤透露,“翰海这次上拍的犀角拍品全都来自国内收藏家,现在,内地的藏家买犀角的非常多。”
勾惠贤指出:真伪容易鉴别,也是犀角器近年来行情走高的重要原因。收藏犀角器的入门门槛相对较低,只要买过一二件,把玩一段时间,对犀角的材质就会一定的认识。老犀角的年代判断也不难,明清犀角器的鼎盛时期主要在明末清初这一段,清中期以后的较少,盛行时间短且较为集中,所以工艺风格很容易把握。雕工新旧程度是鉴别新旧犀角雕重要的一个依据,新的犀角雕工艺水平明显与老雕的相差甚远,特别是仿古风格的最为明显。材质方面要首选纹理细腻的亚洲老犀角雕。老犀角器的质地色泽变化自然,有行内常说的包浆,新刻器不自然。
勾惠贤分析,
“当前书画、瓷器精品的价格都很高,相对而言犀角器的价格还很低,空间还很大。”
北京翰海是内地拍卖明清犀角器数量最大的公司,1994年秋该公司举办首场拍卖时,明代的犀角雕鹤鹿同春杯即以5,06万元成交。记者由该公司网站公布的数据初步统计,1994年秋季至今年春拍间,该公司每年春、秋两季拍卖大约拍过302件明清犀角器,成交203件,平均成交率超过68%。203件成交品中,2000年以后成交的占到了288件,2004年上拍高峰时,36件成交了30件。内地拍场流通的不少犀角器精品最早都曾由该公司拍出,是内地犀角器拍卖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以明晚期春风得意图犀角杯为例,此杯2004年首次由北京翰海拍出时成交价仅为60.5万元,入台湾藏家黄玄龙之手,2006年中国嘉德春拍第二次现身黄玄龙翦淞阁文房专拍时,拍至341万元,2008年春北京翰海再拍时,成交价被改写为649.6万元,这一纪录在内地一直保持到去年年底。
如果说春风得意图犀角杯先后3次成交的情况,客观呈现出了2004年以来内地犀角器拍卖行情的变化。那么,霍满棠旧藏清康熙犀角雕张骞乘槎杯两次成交的情况,则体现了纽约、香港市场最近5年犀角器的行情,此杯2006年3月29日霍满棠自纽约佳士得竞得时,成交价为34.08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73万元),今年春拍在香港拍到了818万港币,5年间价格翻了近两番。
犀角器行情上涨透视
事实上,明清犀角器拍卖行情的上涨也就是2004年以后的事,此前虽然也是拍场常客,但受关注度远不如其他门类的艺术品。
记者初略统计了纽约、伦敦、旧金山、巴黎、香港、北京、杭州7个地区近十年成交过的明清犀角器,涉及到12家拍卖公司,价格超过百万元的成交品约180余件。其中127件入闱犀角器拍卖TOP100,入闱品中价格超过千万元的8件,价超200万元的81件,价超百万元的38件。
犀角的特殊造型决定了犀角雕的器型大部分以各式杯为主,127件入闱品中犀角杯达102件之多,其他器型有莱菔尊、水注、鼎、盒、炉、碗、盘、仙人乘槎、佛像、摆件以及各种仿古器型等等,但数量不大。这些高价品雕刻的纹饰多为人物、动物、龙凤、植物、仿古器物图案以及诗文等等,常见的是各类植物花卉和动物纹饰,人物常以山水人物、典故人物以及婴戏图案出现,龙纹多见蟠螭、海水龙、云龙纹,仿古图案多见兽面纹,佛像人物常见文殊像、市袋和尚像等,各类纹饰均有高价品成交。
前百名成交品中12家公司的拍品分布大致如下:佳士得56件,苏富比20件,旧金山伯得富2件,伦敦宝龙1件;北京保利26件,北京翰海10件,中贸圣佳4件,中国嘉德2件,北京匡时2件,浙江钱塘2件,北京华辰1件,西泠印社1件。
就犀角器前百名的成交地区分布看,中国市场成交的数量最大——90件,包括香港佳士得、香港苏富比成交的42件,内地8家公司成交了48件。佳士得人闱的56件中有36件由香港公司拍出,苏富比入闱的20件中有7件由香港公司拍出。海外市场37件人闱。
从入闱TOP100的127件拍晶的成交时间分布,可清晰看出犀角器行情的涨幅变化——
2004年2件入闱,明末犀角雕饕餮纹狮钮执壶252.775万港币在香港佳士得秋拍中拍出,创当年犀角器最高纪录。执壶高24.8厘米,2001年纽约佳士得秋拍时曾以19.3万美元成交。
2005年入闱7件,前述明16世纪末犀角雕双螭海棠形杯1076万港币的成交,在中国市场上引发了首轮犀角热。
2006年13件入闱,先是旧金山伯得富春拍时,清代犀角雕三足鼎以83.225万美元拍出,打破了上年的纪录。其后纽约苏富比秋拍推出的清康熙“尤侃”款犀角雕仙人乘槎杯,估50万至70万美元,结果拍至203.2万美元,再创纪录。
2007年入闱14件,纽约苏富比春拍,清康熙“尤侃”款犀角雕高仕饮酒题诗纹杯以54万美元居首位。
2008年17件入闱,霍满棠旧藏的首场拍卖中9件入闱,明末犀角镂雕一把莲水注以816.75万港币占居榜首位置,当年此场拍卖尚未引起内地收藏家、投资者关注,致使近半数拍品流拍。值得一得的,这一年中国市场上成交了3件明末北京犀雕名家方弘斋的作品,尤为难得。1件是霍满棠旧藏的镂雕“兰亭序”大杯,香港佳士得春拍以456.75万港币易主。另外2件在北京拍出,翰海春拍的春风得意图犀角杯以649.6万元高价拍出,保利秋拍的秋江渔乐图大杯以436.8万元成交。秋江渔乐图大杯原为美国海军将领哈里·雅内尔(Harry Yarnell)20世纪30年代在北京期间购得,后归美国驻上海(1987-1989年)领事孙学理(Charles Syluester)。3件均形制较大,镂雕精细。所知有方弘斋原刻款的犀角雕存世仅4件,上述3件外,北京故宫收藏有1件。
2009年犀角器拍品数量大增,入闱前百名的多达22件,北京保利上拍的明代犀角雕螭龙三足鼎式炉以414.4万元价居首位。此鼎收藏传承清晰,原为玛丽、庄智博夫妇旧藏,2005年香港苏富比秋拍时以348万港币拍出。鼎高8.7厘米,刻“星岳”款,曾被霍满棠收入《中国犀角雕刻珍赏》一书。“星岳”即明末清初治犀名家胡 星岳的刻款,其“以雕刻夔龙、仿古题材著称”。北京保利历年上拍的犀角器数量较大,有26件人闱。
今年注定是犀角器拍卖最疯狂的一年,仅1月1日至6月10日就有53件成交品人闱犀角器TOP100。入闱品以普孟斐旧藏、霍满棠旧藏专拍的数量最大:前者11件人闱,占该场犀角器成交品的50%;后者人闱24件,占专拍全部拍品的80%。
北京市场今春犀角器拍卖不逊于纽约、香港市场,几家公司成交了65件,38件价超百万元:中国嘉德6件犀角雕悉数拍出,2件价超百万元;北京翰海18件成交16件,3件价超百万元;北京保利33件成交30件,16件价超百万元,美国西海岸私人收藏的清康熙犀角雕英雄杯拍至716.8万元,创内地犀角器拍卖的纪录;北京匡时3件成交2件,法国Cedric Curien家族旧藏的清康熙御制犀角“苍龙教子”三足爵杯估120万至180万元,拍至560万元,被内地行家竞得;北京诚轩5件悉数拍出;北京华辰1件拍出;北京永乐4件全部成交,2件价超百万元。其他省市的拍卖中,云南典藏4月25日上拍12件,成交9件。
刻款器、名家递藏品成交价格最高,是市场上最抢手的热门货。
涉足明清犀角器的收藏家较少,因此名家经手的藏品在拍场上尤显珍贵。如2005年10月香港苏富比推出“玛丽及庄智博文房瑰宝珍藏”专拍,犀角器8件,因来源可靠,不仅悉数成交,且5件价超百万港币的拍品皆人闱犀角器成交TOP100。编号93的明16世纪末期犀角雕双螭海棠形杯估100万至150万港币,最终拍至1076万港币,成为全球范围内首件价超千万元的犀角器;2008年5月霍满棠旧藏首批31件上拍,虽仅15件成交,但9件人闱前百名。
明清时期制犀名家普遍不刻款,存世作品带款器百中无,由此也导致刻款器身价备增,是藏家首选之物。也正由于此,才凸现出了名家旧藏品的可贵价值,成为藏家竞相追逐的目标,举凡高价成交品,鲜有来源不清者。
有行家指出,“收藏明清犀角器不一定非得追求带款器、名家藏品,其实,只要是雕工一流,材质优良,色泽上佳的作品都可以人手,此类作品目前价格相对低廉。”
需要注意的是,犀角与象牙的私下交易是各国政府严格打击的对象,受1973年3月联合国环境则划署颁布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保护,本文所述仅为明清时期遗存下来的老犀角器,收藏者购藏犀角器,应从合法的正常渠道购买。
6月27日,北京古天一将在昆仑饭店上拍15件明清犀角器精品,这批拍品早在5月中旬亮相该公司精品展时,已经引起藏家的关注。其中14件拍品估价均超过百万元,质地细腻、呈金琥珀色的明代犀角雕“一堂富贵”杯估价250万至300万元。3件刻款器尤为引人注目,分别是清初“冶亭”款犀角雕山水人物杯,明末清初“尤侃”款犀角雕螭龙仿古杯,清初“六吉”款犀角雕秋园杯。北京歌德春拍上拍3件,明晚期透雕螭夔纹犀角杯重564.5克,估价260万至300万元。不知这批拍品中是否将会有新的高价品出现,且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