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轻轻飞过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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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送一个夏天给我吧,用一块钱一支的冰淇淋和你温和的笑脸。
  请送一个夏天给我吧,用你轻轻扬起的衣角和一夏的微风。
  请送一个夏天给我吧,用我们转瞬回头时那一句简简单单的你好。
  然而,这一切都飞过了流年,成了记忆中不曾忘却的夏天。
  ——题记
  
  一、青春明亮起来
  
  段小然最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指甲上涂涂抹抹。她不停地试验着各种各样的颜色,不停地拉着张诗浓问来问去。
  “好看么?好看么?”
  “你都快把指甲涂成调色板了。”
  “你懂什么,十七岁就该有十七岁的样子,这叫成熟。”段小然一边反驳一边继续端详指甲。
  虽然张诗浓不觉得十七岁和成熟有什么关系,但她却知道,段小然之所以这样涂涂抹抹,就是因为林苏艳丽的水晶指甲惊艳了全班同学的眼球。又或者只是因为秦朗对林苏指甲的那一句“真好看”的点评。
  是不是十七岁的女孩都渴望美丽呢?张诗浓一边看着自己泛白的指甲,一边对着段小然咯咯地笑。过了这个夏天,也许她们就都长大了。
  每次见到秦朗的时候,段小然都把自己的手翻过来,指甲朝上。可是等了好多天,秦朗都没有说一句“你的手真好看”这样的话来。段小然却依然锲而不舍,她拉着张诗浓每天去音乐教室看秦朗练琴,依然在秦朗足球比赛的时候去摇旗呐喊,依然对着达芙妮专柜上的高跟鞋流口水。
  是不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我们都会喜欢上一个人,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以后,所有的青春都会明亮起来。
  
  二、每个女孩的青春里都有一个男孩的名字
  
  “每个女孩的青春里都有一个男孩的名字”,这是段小然在一本青春杂志上看来的句子,当时还神秘兮兮地划给张诗浓来看:“看看,说的多有哲理,秦朗,就是出现在我青春里的男孩名字。”看着段小然信誓旦旦的表情,张诗浓呵呵地笑了。
  秦朗是个怎样的男孩呢,也许你的学校里也有这样的少年吧。他们身型纤长,穿任何一件衣服都会让人觉得好看;他们辗转于各个大型活动,成为女生们谈论的焦点。文艺点说,他们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秦朗就是如此,当初新生汇报演出的时候,他以一首自弹自唱的《晴天》轻易夺得了新生汇报演出的第一名。大概段小然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关注他的。
  那一天,张诗浓清楚地记得段小然拉着她很早就进了大礼堂,看到正在台上调试吉他的秦朗,段小然就站定了没走。
  秦朗在台上唱歌的时候,追光灯斑驳在少年明亮的五官上,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在唱第一句的时候,张诗浓觉得少年的眼光,那样唐突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四周尖叫不停,散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哼的都是《晴天》的调子。段小然往前台挤,奈何秦朗身边此时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段小然一直都不是很勇敢的女生,此时就更是怯懦了,拽着张诗浓几乎是夺路而逃。
  后来,两个女生坐在礼堂外的阶梯上正说秦朗,段小然大嗓门地嚷:“我觉得那时他在看我唉?这是不是叫做一见钟情啊。”张诗浓不知怎样接话,只好结结实实地给了段小然一个拥抱,就在此时,无巧不巧,秦朗恰好路过,这一次她是真的看清了,秦朗的目光稳稳地落向她们。
  那天晚上段小然做了一个很美的梦,秦朗拿着水晶鞋,向她一步一步地走来。而身旁的张诗浓却只是笑而不语。
  
  三、小心思
  
  那天以后,段小然就笃定地认为她和她的王子有缘分,尤其是在他们文理分科分到了一个班之后。张诗浓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他们在闷热的大礼堂等待抽签,队伍前面的秦朗和他的球友们走过去,乐呵呵地欢呼大家都分到了七班。身边的段小然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闭着眼睛让张诗浓去抽,当张诗浓把两个写着七的号码条摊在段小然面前,小然一下子蹦了起来。
  从此以后,段小然常常正大光明地在课堂上溜号,往左边四十五度的地方看过去。秦朗大多数时间是在脊背挺直地听课,偶尔趴在桌子上睡觉。
  有时去看秦朗踢足球,穿白色衣服的秦朗很惹人注意。段小然在球场边上拽着张诗浓的手臂来回溜达。然而现实是很残酷的,并不一定站在球场边就会被砸中,至少,不一定被男主角踢过来的球砸中。当段小然第三次把砸到身上的球掷回场上时,秦朗终于跑了过来。
  “今天似乎总是打到你们,站到那边看台上去吧。”只这一个微笑,段小然就什么样的疼痛都忘记了。秦朗的笑真的很好看,张诗浓都晃了神。她禁不住问自己,分班那一天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在过道上与那两个讨厌体育生的老实学生换来写着七班的签,而把原本属于她们的数字偷偷地换给了别人。
  青春期的小心思,自己都不太懂呢。
  
  四、每个人都有一点小秘密
  
  那天练球结束后秦朗居然要请张诗浓和段小然吃沙冰。张诗浓本想推脱,可是被段小然强拉过去。“好啦,你就当陪我吧。”张诗浓只能苦笑着跟着段小然,她不想当这个电灯泡,但是令人惊讶的是,电灯泡不只一个。
  本来是秦朗请客,但是他的话却奇少,只有段小然讲些琐碎的笑话。从头到尾秦朗都保持着一种礼貌的微笑。段小然的眉间像是能够开出花来一样,张诗浓暗暗地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继续埋头专攻自己的芒果沙冰。就在此时,林苏出现了,她的水晶指甲亮闪闪地挥动着,就好像一盏明亮的探头灯,把段小然晃的心神不宁。
  “我家就在这附近呢,怎么你们也来吃沙冰。”林苏果然健谈,白色的雪纺裙和她的小卷发就像是一个cosplay的精灵少女。她的出现让气氛活跃了不少。从冷饮厅出来的时候,段小然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哦,秦朗请我吃冰哦,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班花家参观啊。”难得林苏邀请她们,段小然可是一心想去班花家探讨如何变漂亮的秘籍。
  可生活委员张诗浓知道,林苏登记在班级的家庭住址,其实远在城北的杏林路,这个小谎言还是不戳破的好。
  果然,每个女孩都是有一点小秘密的。
  
  五、谁该穿上水晶鞋呢
  
  日子依旧一刻不停地前行着,转眼市里的学生文化节如火如荼地拉开帷幕,这是市里各学校的重要交流活动。班主任钦点秦朗他们班出演一幕叫做《情书》的舞台剧,本来是古板的说教不要早恋的故事,被张诗浓的巧手一改便顿时生动有趣多了。试演的时候,竞选女主角的人本是段小然和林苏。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秦朗和班主任都推荐了张诗浓,这是张诗浓始料不及的。大家各怀心事地排练。张诗浓摇了摇头,直说自己不行。
  本就是王子和公主的舞台剧,为什么要自己来穿水晶鞋。
  段小然倒是心无城府,这些天一直乐呵呵的。张诗浓听着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她和秦朗的臆想故事,无奈地摇头。
  公演那天,效果很好,当男主角把写着我爱你的情书叠成纸飞机往天空抛的时候,不仅观礼的学生,甚至领导都透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最后一句台词秦朗没有用麦克,轻轻俯在张诗浓的耳边呢喃细语。落幕时全场掌声雷动,款款谢幕之后,忙碌了好久的伙伴们都提议去庆祝。林苏的戏份在第二幕就结束了,她迎上秦朗说了什么,沉默了半晌之后,犹豫着先走了。等到张诗浓整理了道具出来,她早就不见踪影。张诗浓揶揄段小然说:“还不抓紧机会?等什么呢?”段小然无所谓地笑笑:“他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我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多喜欢他。”说完三下两下就凑到秦朗身边:“我们这么卖力地演出,你不送我们点什么纪念一下?”问秦朗要了一只纸飞机,大方地写下了“我曾经很喜欢你”,告诉秦朗扔出去。那原本是情书里的剧情,每一个爱人都是前世放飞的纸飞机,今世才飞回到彼此的手里。“嘿嘿,这样下辈子,说不定你的纸飞机会飞回来呢。”段小然笑得顽皮。
  最后他们的纸飞机并排从台阶上飞出去,可惜他们的纸飞机,都留在了十七岁的世界里,飞不往十八岁的天空了。
  
  六、其实,她想要一个夏天
  
  其实,张诗浓刚才真正想要的礼物是一个夏天,用一块钱一支的冰淇淋和秦朗暖意融融的笑脸做清凉的微风,用段小然艳丽的指甲做颜色的点缀,用一句简简单单的“你好”来完成所有的对白。
  在这个故事里,也许每个女孩子都是公主,总有王子捧着水晶鞋在等待吧,现在我们还没有到拉开大幕的时间,故事的主角还等我在未来。
  临别的时候,张诗浓笑着对秦朗说:“我记得你说的话了,再见哦。”
  只有张诗浓才知道吧,在她放飞的纸飞机里,是秦朗清朗的字迹。那上面固执地写着他的思念,最后呢,所有的迷题都得到了解决,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答案。
  可是故事的结局呢,张诗浓想到这里笑了一下,在舞台上,秦朗俯在她的耳边说的最后一句台词是——“我们大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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