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探脸谱艺术对现代设计的价值

来源 :作家·下半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Tsiany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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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戏曲脸谱是中国戏曲独有的,具有深厚的民族特色。本文从对脸谱艺术“形”与“神”两个方面探讨了其对现代设计的美学价值与人文价值。
  关键词:脸谱艺术 现代设计 价值
  中图分类号:J01 文献标识码:A
  
  戏曲脸谱是戏曲艺术中面部化妆的一种方式,是中国戏曲独有的,具有深厚的民族特色。一张小小的脸谱造就一个乾坤世界,种种人物性格、人间百态蕴含于方寸之中。绚丽的色彩、夸张的造型、抽象神秘的图案、丰满完整的构图,均显示出深刻的设计思想与内涵,反映了一种和谐圆满的美学观,折射出中国传统文化的道德观、价值观,堪称世界舞台上的一朵奇葩。作为传统艺术形式中的精华之一,脸谱艺术以其独有的方式浓缩了优秀的民族历史和文化,其“形”与“神”对现代艺术设计和产品设计都具有很高的美学价值与人文价值。
  
  一 脸谱艺术其“形”对现代设计的美学价值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对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是设计师的职责之一,中国戏曲脸谱在色彩、造型、图案形式方面的特点都值得现代设计师思考和借鉴。
  1 色彩的指示功能
  中国戏曲脸谱用色大胆、色彩绚丽、对比强烈、寓意分明,颜色主要有青、赤(红)、黄、白、黑五色,其中以红、白、黑为主色,黄、紫、蓝、绿、粉红、金为辅色,灰、赭、褐、银为衬色,黑与白、红与黑、蓝与绿、金与银,各色相互搭配,形成千变万化的色系。脸谱饱和浓烈的色彩,形成强烈的对比,这种高纯度、强对比,充满了视觉的张力,使其具有很强的装饰性和极高的注目率。如关公身着绿袍,脸涂红底黑髯黑眉,形成了强烈、鲜明的对比和反差,突出了人物的特点和性格,呈现出“镂金错采、雕绩满眼”的美。
  对红与绿大胆配色的应用一方面源于中国传统文化对戏剧人物形象的影响,另一方面源于中国古人对民族审美观念的自信及对民族审美标准的坚持。鸦片战争以来的近代中国失去了很多,在设计方面失去的就是这种对民族审美观念的自信和对民族审美标准的坚持。在西方文化的冲击下,我们丢失了这种鉴别的能力,不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当代中国设计师要做的就是在不断挖掘民族文化中的精华,重拾这份自信。
  戏曲脸谱的色彩同时也是性格化的,具有特殊的符号意义,用以象征人物的善恶、好坏、性格特点等等。红色代表忠义耿直,如关羽、吴汉;白色代表奸险狡诈,如曹操;黑色代表刚直勇猛,如张飞;黄色代表凶狠残暴,如董卓;蓝色代表刚强猛壮,如吕布;绿色代表粗豪暴烈,如典韦;金银色多用于神妖,如二郎神、如来等。这种色彩指代的功能,使人一眼便能辨别出善与恶、美与丑、聪慧与愚蠢。
  现代设计中的色彩同样具有指示功能,但这种功能不再是辨别忠奸,而是具有更广泛的意义。由于人类观察物体首先感受到的是色彩,所以色彩在现代设计中色彩的作用体现在对社会行为的提示或者警示上,如优秀的包装设计以其特有的色彩吸引消费者的选购等等。
  2 造型的块面划分
  中国戏曲脸谱在造型设计上也独具特色。每一部分的造型都多达十几种,眉部造型有短寿眉、卧蚕眉、五星眉……眼部造型有鳖鱼眼、平眼、丹凤眼、蝴蝶眼……其特征突出,手段夸张,深刻鲜明。这些造型特征都是从真实生活中高度提炼出来的,符合人物表情经验和肌肉运动的规律,同时又是对人物表情细节特征的夸张与凝缩。如喜鹊眼把眼角下面勾出一个拢着鼻心的尖纹,那正是因为人在露出凶相神经紧张的一刹那间,眼角的肌肉必然会紧张的往鼻心聚拢,这是一种高度凝结的规律化的美。开朗乐观的脸谱总是舒眉展眼,悲伤暴戾的脸谱多是曲眉合目;以鱼尾纹的高低曲直来反映年龄;用法令纹的上下开合来表现气质;用印堂纹的不同图案象征人物性格。这些形式可以随意“拆卸”和自由“组合”,形成“有意味”的符号体系。人物的相貌特征、年龄气质、性格特点、身份地位等等竟都从这小小的脸谱中表现出来,从而丰富了人物的内在特征,激发了观者的定向联想与不定向漫想,使演员与观众有了情感交流。
  从造型上看,脸谱更为强调块与块的分割以及装饰线条、块面的应用。当然,脸谱被抽象化、概念化,被打碎分割成块与面,再进行重组,既借其形,又离其形。
  中国脸谱艺术在现代产品设计中的应用也是需要深层次考量的。产品设计要为现实需求服务,中国元素的应用也要符合时代发展的大趋势,结合不好就容易符号化、表面化。比如在产品的表面附加上梅兰竹菊的图案,就认为产品拥有了民族传统文化,这种设计浮浅的有点悲哀。脸谱的应用也是如此,内涵丰厚、宽泛的脸谱艺术表现形式也并不局限在具体的符号上,对其块面重组和分隔才是在产品设计过程中值得我们深入思考、借鉴的。比如通过对汽车前脸的设计,能够体现汽车的个性和生命感。
  3 图案的形式法则
  中国戏曲脸谱的图案打破眉鼻眼原本形状的局限,予以抽象化、平面化、符号化,使整体形成有秩序感的脸谱图式。脸谱图式中包含了对称、均衡、对比、统一、韵律、节奏等形式法则。脸蛋上反复出现的盘旋游走的纹饰、左右对称的眉窝眼窝、独立均衡的额头图案等等,这些图案在对称中包含了不对称,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形式多样灵活、舒展流畅又不显呆板。深色的眼窝图案、眉部图案、鼻部图案、夸张的髯口与造型各异的额头图案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呈现出点、线、面的丰富变化,黑白分明,布局合理,饱满润泽,繁简相宜,夸张有趣。这些图案并非随意造就,而是有一定的寓意和说明功能。如孟良脸谱设计上在额头正中画一红葫芦,示意此人爱好喝酒,而包拯脸谱设计上常以月牙图案表示“日断阳,夜断阴”,象征他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性格特点。
  现代设计中所体现的形式感和整体感原则,都能在脸谱艺术中找到原型。脸谱艺术在现代设计中的应用靠模仿是远远不够的,设计师要研究深层次的脸谱文化特点,结合设计对象的特点和意图,提炼出某种文化的精髓和核心内容,对其进行创作和挖掘,最后提出一个系统的整体方案,将脸谱元素潜移默化地融入方案当中,进而体现出设计的美感。
  
  二 脸谱艺术其“神”对现代设计的人文价值
  
  现代设计中对脸谱造型的使用并不是简单的照抄照搬,而是对传统造型的再创造。这种再创造是在理解的基础上,以现代的审美观念对脸谱传统造型中的一些元素加以改造、提炼和运用,使其富有时代特色,或者是把脸谱造型的方法与表现形式运用到现代设计中来,用以表达设计理念。但这样做还远远不够,对脸谱艺术“形”和“意”的沿用只是一种浅层次的发展和提升,优秀的民族形式的创造是需要我们摆脱美学传统的物化表象,进入深层的精神领域去探寻的。
  脸谱艺术在现代设计中的应用不仅仅需要形似、意到,对“神”的领悟需要设计者更高的层次的理解。在笔者看来,脸谱艺术的“形”就是对人物形象的描绘,其“意”就是对人物性格的表现,而“神”则一方面体现在戏剧表演过程中,演员通过脸谱超越自己的原有形象而成为剧中角色,是演员自身的超越;另一方面则是剧中人物超越时间空间的限制而活灵活现地来到观众面前,以其特有的故事感染观众。脸谱艺术以符号化的、象征的、表现的、超写实的手法来体现和寓意深刻的故事内容、人物形象及道德观念,呈现出追求圆满、理想化的生活美学,其“神”在于超越。
  对于产品设计来说,产品的“形”主要是造型、色彩、材料、质感等,而“意”则是产品的功能,其“神”则是人类对自身局限性的超越。从火柴到宇宙飞船,所有的产品的目的都是为了突破人类自身的局限,达到超越的目的:电话突破了人类空间联系上的局限;飞机实现了人类飞翔的梦想;小小的保暖瓶就是为了达到人想让热水保持温度的目的,从而超越水的物理性质的局限。当产品的功能满足了人类使用需求的时候,人类就希望超越产品现有的外型以满足自身的审美需求,这样才有了对产品“形”的不断设计。在笔者看来,对脸谱艺术自信和超越精神的传承,才是对民族文化最负责任的传承。
  要使中国的传统艺术在现代设计中得以延伸发展,打造新的民族形式,我们应该在理解的基础上取其“形”,延其“意”,从而传其“神”。现代设计对民族文化的传承,不应该停留在对传统艺术中的优秀元素的借鉴和模仿层面,更应该是对民族精神的传承。在这种民族精神支撑下的设计,才能更好地体现民族特质。设计师只有在深入领悟传统的艺术精神,充分认识来自现代的各种设计思潮的基础上,兼收并蓄,融会贯通,寻找到传统与现代的契合点,才能找到真正属于我们本民族的同时又能够为国际社会所认同的现代设计。
  
  参考文献:
  [1] 章立国:《设计艺术美学》,山东教育出版社,2002年。
  [2] 荆雷:《设计艺术原理》,山东教育出版社,2002年。
  [3] 陈新生:《传统艺术与现代设计》,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05年。
  [4] 郑应杰、张晓明:《现代设计美学——工业品设计美学》,黑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1998年。
  
  作者简介:杨登丰,男,1986—,甘肃省镇原县人,四川大学艺术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设计艺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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