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琪的淡定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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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它丢在风里……
  
  伴着台下若隐若现的惊叹声,我一副至尊红颜的模样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叫何佳琪,转来这里实属情非得已,在中考来临之际,我希望男生们……”没等我说完,台下就响起了起哄声。面对有些失控的场面,班主任王老师一边安抚大家的骚动,一边转向我说:“学校有规定,像这样的衣服是不能穿的。”我低头一看,裙子左侧裂了一道线,原来大家刚才惊叹的不是我的容貌,而是开线后露出的大腿。天哪!糗到这种地步,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的座位……”王老师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个突然闯进来的男生打断了。“宋欣哲,你又迟到了!”老师面露愠色。那男生态度极其嚣张,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王老师对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其他人则一脸木然,仿佛已是很平常的事了,只有我目瞪口呆地欣赏着帅哥的叛逆秀。
  “王老师,我就坐他旁边吧。”我的话让所有人吃了一惊,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不觉得那个位置有点太靠后吗?”王老师试探着希望我改变主意。“不用了,我和宋欣哲认识的。”这个令我自己都不能相信的谎言,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吐了出来。结果,我在众人吃惊目光的注视下,走到了一脸茫然的宋欣哲旁边。
  “以后请多指教。”我友好地伸出手,没想到宋欣哲竟头也不抬地继续看他的小说,让我十分尴尬。好不容易挨过了一节课,我完全没有听进去,一直在思索感叹,上帝果然是公平的,他长着如此俊美的脸庞,听口气成绩也绝非等闲。不过有句话叫“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这么有距离感的男生怎么与其相处啊,难怪没有朋友。
  突然,他抬头看着我,然后说:“你是白痴吗?”这句话显然让我清醒了不少,我本能地反驳:“你会不会说话啊?”不过他清新的气质显然削弱了我的攻势,我似乎又掉进了花痴的世界,像记者一样问道:“你家在哪?”
  “你不是认识我吗?应该知道啊?”他反问道。刚才一时嘴快为了让老师信服我坐过来的理由,我居然完全抛到了脑后。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盛气凌人地说:“说认识你是对你的恩赐,坐过来是对你的同情,本小姐初来乍到,不习惯太嘈杂的环境,看你周围空位这么多,怕你孤单—人就坐过来,就这么简单。”
  随着来到8班的日子由短渐长,我熟悉了这里的一切。转眼间,到了我很期待的校艺术节,大家像听新闻联播似的听着班长任靖里在台上口沫横飞地述说着艺术节的各项活动。本以为枯燥的校园生活总算能带来一点生机了,可是看到大家这种状态,还真是让我失望,于是我自告奋勇向老班提出了参加艺术节的想法。
  可是孤掌难鸣。写出剧本后,排练的过程堪比难产,首先是角色问题,其他角色还好找,只是剧本中男主角爱德华爵士,我是特别为宋欣哲量身定做的,尽管我已跟他周旋了很久,但他始终都是不答应。
  “拜托,请你体谅一下我的苦心好不好?我可是费尽心思把你的台词雕琢得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我苦口婆心地对他说。“我不感兴趣。”还是冷冷的回答。“你真是太没班级荣誉感了!”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你不要再来烦我了,找别人吧……”他从座位上起来准备走出去。“你去哪儿?”我抓住他的袖子问。“去厕所,你不是也要跟来吧?”看着他的背影,我也不知哪根神经错乱,竟尾随他走到男厕所门前。
  “你到底想怎样?”宋欣哲一只手搭在墙上,面孔离我的脸越来越近,我一把推开他:“只要你一天不答应,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这次的事件在年级里风传了很久,对我指指点点的人不少,但随着大家对我的熟悉,也就不再把我当成外星人看待了。
  虽然有很多人觉得宋欣哲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我能感受到他眼神背后的热情,这也是我执著的原因。
  夕阳洒进窗棂的时候就是放学的时刻,今晚刚好不用上晚自习,我当然不能放过这样排练的好时机。这么想着,看见宋欣哲已经在收拾书包,我眼疾手快地拦住他,对他下最后通牒:“无论你愿不愿意都由不得你,让你演这个角色只是要知会你一声,你不需要有什么意见。今年的艺术节训导主任负责,你要是这点面子都不给,今后可有你的麻烦了。”
  “随便你……”宋欣哲背起包就向门口走去。“站住!”我大声喝住他,正准备给他点颜色,没想到脚下一个踉跄,飞身扑倒在他身上。教室里虽然剩下的人不多,但是周围还是出现了不小的反响。
  “你……你干什么?”宋欣哲有点“花容失色”了。我赶忙站了起来。突然间,我意识到这是个顺水推舟的好机会。于是我顾不上腿部的疼痛说:“就凭刚才的举动我就可以向老师告你的状去!”看着周围已经被惊呆的男女生,我故意吓唬他说:“你要是不答应出演我的话剧,你我的事明天人人就都知道了!他们全都可以作证!”不知所措的众人像看疯子一般看着我连连点头。
  宋欣哲愣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走了过来,从我手中拿过剧本说:“今晚我先熟悉剧本,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能听到这些话我已经很高兴了,起码这一摔没有白费,虽然不厚道,但很值得。
  之后的日子,排练还算顺利。但是好景不长,离正式演出只有一个星期了,可暴露出的问题却还很多。生活委员韩林所饰演的伯爵夫人总是出问题,开始是碍于情面我没有做过多的追究和指责。但是,随着她出错的次数增多,而且演出日期的临近,我仅有的耐心也所剩无几了,终于在一天晚上爆发了。
  “韩林,这个部分要展示出伯爵夫人的傲气,要揣摩人物性格,你这个角色本来是剧中的亮点,被你演得反而成了剧中的污点了!”韩林也毫不示弱地说:“我已经很用心了,如果你觉得不好的话,那就另请高明吧!”说完,韩林脱掉自己的戏服夺门而出。
  见此情景,大家一言不发。宋欣哲打破了沉默:“不演的话,我就走了。”“全部都走!”我已经无法克制自己了。整场排练就这样不欢而散。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昏黄的路灯,我心里难受极了。我为这个话剧付出了很多,可换来的却是大家的不理解,今晚发生的事令我注定要以失败告终了,想着想着,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吓得叫出声来。转头一看,居然是宋欣哲:“你把它落在教室了。”他淡淡地说,手上拿的是我的剧本。“谢谢你。”不知为什么,要强的性格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怎么掩饰得了呢,眼泪不自觉地又跑了出来。
  “哭吧,难过的权利每个人都有,我知道你为演出付出了很多,也明白你此刻的心情。”这样的话很让我安慰,而且从他嘴里说出来,更让我心里暖暖的。临别时,宋欣哲说:“累了就停下来,世上没什么比放弃的速度更快了。”我转过头去,发现他已走远,只是那个在灯下若隐若现的身影,在我心里却是那么清晰。
  也许是宋欣哲的话激励了我,我决定不能放弃。经过再三考虑,我在翌日早上找到韩林,向她表达了我的歉意。我说:“韩林,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今天找你说这些,并不苛求你继续来演这部话剧,我只想让你知道,演出如果没有你们,单凭我一人是完不成的。但如果要以牺牲你我的友谊来排演这部剧,那我宁可放弃。”韩林听了,摊开双手说:“我只当你昨天发了疯,下次排练是什么时候?”
  最终,我们的话剧取得了成功,为班级夺得了二等奖,我也得到了比荣誉更值得的东西,成长了不少。
  转眼间模拟考试开始了,之前在排演话剧上花掉的时间现在得拼命补回来。我深知自己在年级属于中等水平,将来和他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他会去全市最好的一中,而像我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只有去中等生的“集中营”——玉林中学。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肯放松,想要搏一搏。于是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奋战一中的战斗中,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遮不住我日益加深的黑眼圈。而宋欣哲呢,每天显得很悠闲。我心里既羡慕又嫉妒。两个月的奋斗是否有成效终于在这次的模拟考试中全面揭晓。
  望着成绩单上醒目的年级排名47,我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比起以前的成绩进步了很多,但这个成绩要上一中还是凶多吉少的。想着想着,我心中涌上一股心酸,眼泪也直打转。
  “天道酬勤啊!”背后传来宋欣哲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在天台?”我问道。“猜的。”他跳上天台,坐了上去。“你上来有什么事吗?”我接着问。“没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何佳琪,其实你是挺让人瞩目的,如果能把成绩再提高点,那可就完美了。”“可我怎么提高成绩呢?”我又黯然伤神了。“我帮你。”说着,宋欣哲伸出了他的手。我犹豫片刻,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从那以后,宋欣哲天天都在课间或放学后主动帮我补习功课。炎炎夏日,我们的汗水最终蒸发在六月半……尽管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还是没能摆脱去玉林中学的命运,这让我整个暑假都沉浸在失落之中……
  九月,新学期开始了,新班主任在讲台上讲着新生注意事项,突然有人敲门,并示意她出去一下。过了不到5分钟,她带着一个男生走了进来,微笑地引介道:“这位是宋欣哲,中考成绩非常优秀,希望大家多向他学习。”说完这些,老师准备安排座位,宋欣哲指着坐在后排的我说:“把我安排在何佳琪的旁边吧,我们认识的。”这句熟悉的话让我的激动达到了沸点。我一脸疑问地望着他,他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淡淡地说:“我从没说过我要去一中啊。再说,我答应过你的事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望着这熟悉的面孔,我心中波涛澎湃,我感谢自己没有放弃期许,感谢自己的人生开启了新的篇章,而且是之前美好回忆的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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