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语言不仅制造陌生感,而且它本身也是陌生的。"[1]"陌生化"原则驱使新时期作家在比喻上不断求新、求异,先锋小说语言的"陌生化"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比喻来完成的。虽然现代比喻的结构形式较之传统比喻没有很大变化,但是在相似点及喻体的选择及功能上与传统比喻大异其趣;他们脱离了简单的类比和替代,颠覆了传统比喻的"阐释"功能,更多的是为了创造一种"陌生化"的效果。事实上,比喻的新变不仅可以是表层的,如设喻者在操作中的灵活变通,在已有的模式内跳跃腾挪,而且这种新变也可以在较深层次上进行,例如人们在一种新观念的支配下,大大拉开了本体与喻体的距离,由重本体转向重喻体,强化了喻体的地位,淡化了原来的说明性,从而使喻体超越了原来被指定的角色,在修辞活动中发挥了更大的作用。人的联想本无拘禁,新时期以前传统现实主义作家的感觉和想象应当也是活跃的、跳荡的,在天地之间自由地驰骋来往;但是传统创作方法和美学观一方面多少抑制了这种想象,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它使作家不敢违背常理,在相似点较弱或有着较大背离的事物之间大胆地勾连。莫言认为"想象力是一个作家最重要的、最宝贵的素质"。[2]莫言的比喻通常凭借丰富的联想和想象把内深处的感觉,不露痕迹地用比喻外化成语言。凭借其开阔的艺术视野,在小说中莫言很少把比喻简单地当作深入浅出地说明问题的一个工具,更多地是把它作为自己感觉的主观性抒发,使特定的现实成为自己情感体现的象征和替代物。笔者拟从相似点‘似’与‘不似’的把握及创造,对喻体的中心化与"陌生化"意象开拓等方面分析论述莫言小说的"陌生化"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