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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针对当下文学缺乏现实承担和理想关怀的总体态势,从宇宙境界这个具有终极关怀意味的角度探讨文学对“人的主题”的可能表现形态。对宇宙境界的哲学意蕴的界定是本文的根基,对文学形态的论述在这个基础上展开。论文分为三个部分。绪论。人们批评当下的文学脱离现实、缺乏思想、没有情怀,其实是说文学“人的主题”的失落。对照现当代文学的发源——五四文学——的人文主题,可以明晓当下文学的缺失。在中国传统文化和文学当中,对人的关注也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我们选取宇宙境界这个中心点来契合或者说反衬当下文学的缺陷。第一部分主要探讨宇宙境界的哲学意蕴。冯友兰先生的新理学体系植根于中国传统的哲学、文化及文学,他的人生境界论以其哲学体系为基础,而天地境界说(即宇宙境界)内在于人生境界论并且是最高的层次。逐层推进,仔细梳理人生的四种境界,在解析的基础上抽象出冯友兰的天地境界说中“人的主宰”和“宇宙大全”这一组理解天地境界的重要概念,是这一章前半部分的任务。后半部分,我们尝试运用逻辑思辨的方式对天地境界进行分析,希望破除冯友兰赋予天地境界的神秘性和不可知性。在对人的觉解的边界进行重新界定的前提下,提炼出天地境界的两种形态:入乎其内又出乎其外;对原物的纯粹静观。第二部分则是阐述中国古典诗学对上述两种形态的文学表现。文学与哲学之所以能在宇宙境界这个范畴交融,内在的肌理就在于:宇宙境界是一个对人的现实状态与终极意义都有观照的范畴,这是一个文学和哲学都不能不触及并开拓疆土的领域。文学对宇宙境界第一种形态的表现,主要是以文学形式表现现实的局限性和人生的悲凉意味,以对未知的更高存在意义的强烈指向显示超越的追求。宇宙境界的第二种文学形态,则是以空明的主体性虚出一个具有无限延展性的自由空间,尽力消解人主观视角限制,“以物观物”,使得原物状态下物与物之间多义的层次不受遮蔽。中国古典诗歌中的意境、中国汉字的象形及物的特点以及古代文言灵活的语法规则,恰好契合了这第二种形态。第三部分作为对五四运动及文学的一种反思。五四运动实则是以思想文化的手段追求民族解放的政治运动,政治目标的强大钳制力,很大程度上弱化了五四的思想文化意义。而且那思想文化还是从西方移植来的片段,既没有对西方文化的透彻理解,又跟中国的传统文化无涉。从宇宙境界的角度反思五四运动可能性就在于:五四运动可说是传统士大夫精神的一个变体,而宇宙境界是中国文化的士大夫传统中理想化与诗化的精神生活想象和体验的一个极重要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