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识经济时代,创新是获取排他性竞争优势,保证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同时也是推动宏观经济增长和社会进步的核心引擎。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中国企业的创新无论在微观行为能力方面,还是在外部制度安排方面都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中国企业内生创新与外部空间环境的互动过程存在诸多生涩的环节,无论协同创新、网络创新,亦或是开放创新,对于企业创新内外两个系统之间的互动渠道与反馈桥梁的作用机制研究相对缺乏。这已成为制约中国企业提高创新能力、转变经济增长模式、提升国家综合竞争力的瓶颈。纵观现有文献,理论界关于空间经济系统和企业创新系统的研究都比较深入,但对于空间经济范畴下的企业创新空间的构念、构成、量化,以及两者之间的动态互动机理的系统性研究却比较少,对于开放条件企业创新空间、知识流、企业内生创新的内在耦合关系研究缺乏。本文在空间经济系统和企业创新理论的基础之上,结合耗散结构和熵变理论、开放式创新理论,以及前期研究的成果,对企业创新的要素配置边界、知识流及其扩散、企业创新空间构成、量化以及知识流空间耦合机制与效应进行深入探索,开创性的研究空间、知识流、企业内生创新,三者之间的动态内在逻辑、理论框架。本研究以开放条件下企业创新的知识流空间耦合效应为关注焦点,综合运用理论研究、大样本调查数据统计分析等研究方法,把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有机结合,探讨知识流在企业创新空间与企业内生创新之间的作用机制和理论模型。首先,通过理论分析明确企业创新要素配置边界具有价值实现维度严格封闭和价值创造维度模糊开放的双重属性,即边界的单向模糊弹性,并结合开放创新下知识流的作用机制,明确企业创新空间属性。在此基础上,以空间经济系统相关理论为出发点,探索企业创新的广义构成维度,通过引入“态函数”对企业创新及其空间的各构成维度和向量进行量化,进而从空间、知识流、企业内生创新三个维度构建开放条件下企业创新知识流空间耦合效应的研究框架。再次,借助耗散结构和熵变理论工具对企业创新广义维度进行拟合分析,深入探讨企业创新的知识流耦合机制,分析空间知识耗散结构特征,对企业创新的知识流空间耦合效应进行分析,并提出假设体系。最后,通过问卷设计,对空间、知识流、企业内生创新各维度进行测量,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对开放条件下企业创新的知识流空间耦合效应进行验证。本文研究意义体现在:第一,拓展了关于企业创新系统维度的研究范畴。在系统论和空间经济学的指导下,结合耗散结构理论的平衡条件,从创新三维空间、知识流、企业内生创新三个维度解读企业创新的广义维度,是对企业创新系统维度研究的开创性拓展。第二,深化了创新三维空间对企业内生创新影响的研究。在进行大量企业调查的基础上,着重探讨企业从创新三维空间中获取知识流对企业内生创新的影响,将创新三维空间、知识流、吸收能力、整合能力和企业创新效率纳入一个统一的框架中考虑,解释空间、知识流、企业创新三者之间的耦合效应,是对当前创新环境与企业创新效率之间关系研究的理论拓展和补充。第三,从微观层面上,为企业从外部获取知识流提供现实选择。通过探讨创新三维空间、知识流、吸收能力、整合能力和创新效率之间的耦合关系,分析知识流在创新三维空间与企业内生创新之间的耦合效应、吸收能力与整合能力在知识流与企业创新效率之间的乘数效应机理,行业、规模、年龄等异质条件的异化效应,使企业可以更加明确的认识创新三维空间通过知识流影响企业内生创新的机制,更好地识别影响企业内生创新的外部条件和内部因素,制定企业从创新三维空间获取知识流、吸收和整合知识流,从而提高创新效率的合理战略。从宏观层面上,为政府制定促进企业创新能力与效率的相关政策提供理论指导和策略支持。研究结果对转型背景下企业创新能力的构建与提升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体现为:对于企业经营实践而言,企业需要强化对知识流的吸收和整合能力;对政府部门而言,应为企业创新营造更好的经济空间、地理空间和人文空间。本文主要的研究结论有以下几个方面:(1)开放条件下,知识性要素作为现代经济中的超级要素,以开放互补、动态反馈、去中心化、高渗透性为主要特征在企业物质边界和能力边界中高频交互,使得企业的要素配置边界以极低的配置成本得以扩张。非竞争性、非排他性、高渗透性“知识元”对现代企业理论所强调的企业严格边界产生的这种持续冲击,决定了创新并非企业的排他性内部行为,而是一种进化的、非线性的、企业和环境交互作用的过程。这一过程通过知识性要素的扩散和流动,即知识流,成功的将“无形”的创新网络空间连结在一起,成为创新空间中开放式创新模式内生动态耦合机制的核心。(2)知识熵的动态变化实际上就是经济区域系统内的知识流,知识流的内化过程趋向于减少企业创新空间的自由能,增大企业创新空间的知识熵。企业创新空间维度的自由能(也可以理解成空间中的创新知识)越大,空间向企业的创新知识流动就会越强烈,若企业能够积极的吸收并消化来自空间的“自由能”(或者“知识流”),企业内部的创新知识存量也会增加,当空间中的企业规模、数量,以及知识流储备达到一定的阈值,企业或者企业集群就成为空间中的新的经济系统,同样具备能够向空间释放“自由能”的可能,这种释放是企业维度向空间的知识流外化过程。知识流内化和外化过程将以系统动力学动态平衡的形式呈现,且在企业创新的广义维度下,空间、知识流、企业内生创新三者之间具备耗散结构要求的所有条件。空间、知识流、企业内生创新在系统动力学规律的作用下进行循环累积、互为因果、交叉互动的自组织过程,并最终以有序的耗散结构呈现。(3)创新三维空间的不同维度均对企业内生创新有正向效应。创新三维空间为知识流在区域内企业之间的快速和高效流动提供了有效的耦合载体,在较大程度上节约了企业搜寻创新所需各种知识资源的成本,从而促进了企业创新效率的提升。知识流、吸收能力和整合能力是创新空间作用于企业内生创新的耦合机制核心。创新三维空间的合理配置会强化区域内部的知识溢出效应,从而促进区域内部企业之间知识的流动,而这些知识流是企业创新效率提升的必要条件,但知识流转化为促进企业创新的特定要素还有赖于企业自身的能力,包括吸收能力和整合能力。此外,行业特征、企业规模、年龄等外生条件的异质性对于空间、知识流、吸收能力和整合能力之间的耦合效应存在明显的异化调节作用。本研究创新和贡献主要体现在:(1)深入分析空间、知识流以及企业内生创新之间的复杂关系,将知识流作为整个系统运行的动力内核和运转回路加以考察,探索开放条件下企业创新的知识流空间耦合机制与效应。(2)识别了企业创新广义维度之间的系统动力学关系和内生驱动机制,在系统论、耗散结构理论的指引下,明确“企业创新空间”、“知识流”、“企业内生能力”,以及“吸收能力”、“整合能力”、“异质条件”之间的交互关系,在解释企业创新能力的本源以及创新空间与企业创新系统互动反馈影响的“黑箱”这一历史性课题上进行了有益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