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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力图通过重新解读许地山的作品,探讨其独特的人生观、文化认同和审美趣味。许地山的悲观主义主要体现在哪里,他是如何解决自己的文化认同危机的?他的独特审美取向又有何表现?这是本文关注的中心问题。 许地山的人生观中有一点特别引人注目——悲观情怀。生于忧患、长于忧患的许地山身上有着无法摆脱的悲观色彩。许地山的这种悲观情怀却又与“文研会”诸作家有所不同。其他作家主要倾向于对社会层面的关注,而许地山更多是在个体生命体验中流露出无法遏止的悲剧感、虚幻感。但是,许地山不是一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他对未来、理想依旧存留着美好的向往。在近现代各种文化的碰撞中,中国现代知识分子普遍面临着文化、伦理价值观念的解体和重建问题。在传统文化失去了其物质承担后,许地山面临着同样的困境。相对于大多现代知识分子将目光锁定于西方,力图以西方知识和价值取代中国传统文化抑或在中西文化之间进行某种糅合,许地山似乎更倾向于在传统文化的摇篮里找寻自己的文化根基。他对传统文化的梳理和认同与宗法男权社会的主流文化意识产生了诸多差异。他对民族文化的认同更多倾向于道家文化和向来被宗法社会排拒到边缘地带的女性亚文化。身为一名作家,许地山精通道,熟悉佛,对基督教亦有深入的研究,这在“五四”作家中是不多见的。但是长期以来,在谈到许地山思想与创作的宗教性的时候,人们大多只提到佛教的影响,而对道教、基督教的影响关注不多。基督教对于许地山创作的影响固然更多停留于表层的题材选择,但道教的影响却是无处不在,甚至可以说他所接受的佛教影响也是以道教为基础的。虽然佛道思想在许地山的精神世界中都有显著表现,但相比之下,道教文化对许地山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其文化心理深处的某种文化价值认同,而佛教则相对较多地反映在其审美意识的层面。他的作品语言流畅自然,与口语接近,恐怕就跟佛教文学的影响有关,特别是他对于意象和譬喻的刻意追求,更深得佛教文学的三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