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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鲍威尔(Anthony Powell, 1905-2000)是二十世纪英国著名的小说家,《午后的人们》是鲍威尔的开山之作。小说以人物的日常生活为线索,描写了两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中上层阶级的生活方式与精神风貌。以往的学者主要从人物分析和历史意义等视角研究该小说,少有人从情感社会学角度进行分析。本文选取美国社会学家兰德尔·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拟从“互动”的视角去挖掘小说中人物所面临的情感、心理以及行动困境。
柯林斯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可以产生情感能量,并以此来延续下一次互动。最成功的互动仪式是指参与者在交谈中受到了很强的关注,从而创造了情感连带,产生了高度的社会团结感。以柯林斯的理论来审视《午后的人们》,情感能量延续的互动陷入困境,在互动交谈后,集体成员失去情感连带而失望逃离。
本文运用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以青年艺术家为切入点,以互动困境为关键词,探讨他们在互动过程中经历的疏远、逃离与堕落三种困境。疏远是现实的表征,逃离是对现实无声的反抗,而堕落则是对现实的妥协。本文逐步阐述了青年艺术家作为局外者、反抗者和遗弃者的困境。第一章分析青年艺术家阿特沃特等人在亲情、友情和爱情三方面沦为局外人的困境。对爱情的犹疑、友情的挥霍以及亲情的淡漠使得他们在情感上失去主动权,陷入困境。第二章阐述青年艺术家为逃离集体生活所做出的反抗。他们拒绝参加集体成员举办的聚会。苏珊逃离英国,渴望在自由的美国开始新的生活。这些都表达出他们对集体价值观的不认同以及对集体生活方式的厌恶,努力逃离却发现自己早已深陷其中,从而产生了心理困境。第三章探讨青年艺术家反抗失败,颓废堕落,最终沦为社会的遗弃者。他们不再把艺术当作改造社会的积极力量,反而逃避应承担的社会责任与义务。这样的文本细节折射出了他们所面临的行动困境。
本文立足于对三种互动困境的文本分析,阐释了鲍威尔创作心理中独特的社会关怀,分析了青年艺术家在社会转型时期内心的焦虑与行动的缺失。青年艺术家的身份决定了他们不仅应有普通人对社会的知觉,更应具备推动社会变革的责任感与使命感。《午后的人们》从一定程度上批判了青年艺术家逃避责任和放任自流的态度,传递出鲍威尔对人们走出困境的希冀,更呼吁人们在新时期以正确的价值观来重塑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