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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邦从1978年至今已发表作品300多万字,田园牧歌和人性诗意的书写受到研究者的颇多关注,爱欲与死亡较少进入研究者的视野。对异性的渴求和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类最基本最强烈的心理体验,是人类生命力最极致的表现形式。处于社会底层的群体,构成了不同于宁静祥和的田园牧歌别一样的世界。刘庆邦小说在爱欲与死亡中,揭示了农民和矿工生活的艰辛,关注他们的生存状态和生命价值,挖掘底层空间小人物生命因子的活跃,在极端的困境中拷问人性,探索底层在中国当代语境中无法摆脱的悲剧性命运。刘庆邦笔下的底层是无法言说的,作者试图发现被历史文化遮蔽的底层并努力还原,同时也开始陷入一种理性上欲摆脱而情感上又纠缠的心理,这使还原变得异常艰难。作者在冷意和温情中辗转,寻找底层的出路和底层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刘庆邦的底层书写和真诚的精神品格,对了解和还原底层有重要的意义。
论文整体由导论、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和结语五部分构成。
引言部分在综述国内外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本文的研究对象。刘庆邦的底层是具有相似身份的一种总体把握,指经济地位、社会地位处于低端的社会群体。底层主体为生于乡土的农民和到煤矿打工的农民,主体与其生存语境共同构成底层世界。他们是沉默的群体,没有自己的话语权。刘庆邦的底层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它回应了当前中国日益彰显的“底层”这一社会问题。爱欲包括肉体层面的性欲和精神层面的情欲。前者被认为纯粹是肉体上的,多与爱情无涉;后者多指向精神层面,与爱情相关。死亡成为这些处于底层的群体最多的结局,生存之重带来的死亡,也使底层更具有宿命意味。
第一章的主题是“生存和生命”。承接引言的论述,本章将对刘庆邦文本所反映的底层群体的生存和生命给予关注。生存之重是底层书写中常见的主题。在刘庆邦的笔下,底层的生存裸露出死亡的尖冷,各种各样的死亡成为底层躲不开的宿命。底层在死亡之中变得暴躁,走向杀戮之路,底层世界危机四伏。生命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寻求着自身的丰富和完整,寻求欲望和情感的寄托,维护被侵犯的自尊。强悍的生命被作为底层言说的方式。极端处境中的人性暴露地非常充分,作者在社会性与人性结合点上,对底层男人和女人、人性和兽性进行审视,表现出对底层人性与文化伦理本能等底层文化环境和社会环境的沉思。
第二章的主题是“遮蔽与还原”。在刘庆邦小说,底层属于无言的群体,处于被言说的状态。被言说,意味着被遮蔽。刘庆邦立足自身经验,努力发现被历史文化遮蔽的底层并还原。我们一次次看到底层被遮蔽下的生命的丰富和细腻,绝望与哭泣。作为一名来自底层的书写者,作者与底层之间摆脱又纠缠的精神特点也预示着底层言说的文化重负和艰难。
第三章的主题是“冷意和温情”。在底层书写时,作者在冷意和温情之间辗转。首先,悲凉来自于作者对底层生命生活的体察和理性思考的痛苦;其次,冷静的叙述、阴森恐怖的气氛、令人绝望窒息的结局都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冷意。冷冰冰的文字表像下,埋藏着刘庆邦对底层生活温度的体察,对底层处境的焦虑和忧患。温情作为一种美好精神的寻找,是刘庆邦对底层人与人之间和谐关系的一种追求。带有伦理色彩的温暖,是作者在抚摸底层人物生命中,内在情感和价值取向的一种不自觉的流露,是他的人生理想在审美上的一种自然映现。
结语部分重申了作家底层书写的意义,并指出不足之处。一个社会对底层群体的态度,体现出这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刘庆邦的底层可能离我们有些远,但是底层世界的危机四伏也意味着整个社会的危机四伏。刘庆邦的底层书写,让我们更加需要对人类的存在情境,对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做深层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