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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1933年,西方各国遭受到严重的经济危机。从1932年起,世界经济萧条波及中国,中国开始了慢性的农业恐慌。由于农村购买力的减低和国际贸易逆差的扩大,紧接着农业恐慌而来的是工商业的危机。同时,与内地经济及工商业联系相对紧密的中国传统金融机构—钱庄出现了持续的倒闭。但是,在百业萧条的经济破产中,中国新式银行业却保持着持续发展,这种发展到1934年达到最高峰。美国实行购银政策以后,汇集于上海的白银通过外国银行以及走私的方式大量流向国外,使长期以来的慢性经济恐慌终于在1935年春夏之交演化为全面的金融恐慌。此次恐慌中,钱业受到的冲击最为严重,几乎有全体罢市的危险,外国在华银行也不得不收缩业务,只有中国新式银行的主体依然保持着繁荣的发展。百业萧条而银行独兴,是银行与产业关系疏离的表现,也反映了1935年以前新式银行在金融和经济生活中的作用还相当有限。 钱业虽力谋救,银行业也给予钱业相当的援助,但终因钱业自身力量的薄弱和银行业的分散,不能成功。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在钱业及社会各界的请求之下,成为救济恐慌的主体。政府通过增加股份,改组了当时两家最具实力私营银行—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将他们纳入政府银行系统,完成对新式银行业的统制,并饬令银行业拆放巨额贷款来救济钱庄和工商业,与此同时政府还以立法等手段加强对于金融业的管制,使金融恐慌得到缓解。 1935年金融恐慌以后,钱庄的力量进一步衰退,外商银行的势力也不断收缩,中国新式银行取得了在金融界的领袖地位。然而,政府通过统制银行业来救济钱业和社会经济的手段,使恐慌救济的结果在较大程度上影响了银行自身的发展:一方面,政府对于银行的统制,使政府与银行的关系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国有银行在整个银行业中压倒性的优势,北洋政府以来银行控制财政的局面一变为由财政支配银行。另一方面,国有银行的独占使商业银行陷入困境,晚清以来商业银行繁荣发展的局面到此结束。这种对立的发展与衰败,在抗日战争期间进一步强化,并于战后达到顶峰。值得注意的是:在政府统制银行以后,整个银行业由分散走向统一,从前为社会各界所诟病的种种弊端得到了部分矫正。银行网络进一步深入内地,银行与产业的关系由疏远走向密切,并且逐渐注重对公共建设事业的投资,为国民经济的发展作出了自己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