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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石涛是对近现代及当代中国画影响深远的两个典型人物。徐渭主要致力于花鸟画的创作,石涛主要从事山水画的创作,徐渭在“本色”创作思想指导下形成了“以情为本”的绘画艺术创作观,石涛在“我自用我法”创作思想指导下形成了其独特的“宇宙”绘画艺术创作观。“本色”与“我自用我法”既是徐渭、石涛绘画创作的总的指导思想,也是他们的绘画艺术观形成的主要指导思想。本文从这两个绘画指导思想的思想成因、内涵、对绘画创作所产生的影响以及这两个指导思想所形成的创作艺术观对传统文人画理论的意义展开比较研究,力图在比较中诠释徐渭、石涛的艺术创作指导思想。正文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本色”、“我自用我法”思想与徐渭、石涛的绘画创作艺术观。
徐渭的“本色”思想虽然兼取多家,是其三教合一思想在文艺创作思想上的反映,但他对儒、道、佛的理解更多的是落实到自我之“情”上,因此,“本色”艺术思想主要来自于儒家“心学”而偏向于“性”、“情”,具有重情反礼的一面。徐渭追求人的本“性”的“自然”,并以“情”作为艺术创作表现的根基,这体现在他的画论中,他的绘画艺术理论是一种典型的“情本论”绘画艺术创作观。石涛的“我自用我法”思想的提出主要受来自佛家思想的影响,“我法”既是他对佛学的一种认识也是他的绘画艺术创作观。石涛的艺术境界是一种充满了“我”与宇宙精神(宇宙真理)同在的艺术境界,他的绘画艺术观可以说是一种“宇宙”绘画艺术创作观。与徐渭的“情本论”绘画艺术创作观相比较,石涛的“宇宙”绘画艺术创作观更倾向于宇宙真理境界的揭示。更确切的说,徐渭在“本色”思想指导下,.通过自然界的花鸟去抒发自己的情感,是一种对生存体验的宣泄表达。而石涛在“我自用我法”指导下,要通过心灵去领悟自然山川的真谛,并在这种对自然神灵的领悟和创造过程中体会“我之为我,自有我在”的佛学境界,石涛所要追求的是一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精神境界,正是在这一层面上,石涛完成了艺术对人生理想的建构。
第二部分:“本色”、“我自用我法”思想对绘画创作影响的比较。
艺术指导思想对艺术创作的影响是深远的。徐渭“引草入画”,在笔墨语言上多选用侧锋、“扫法”、“泼墨法”,其作品多不设色,这是与他以情为本的“本色”绘画指导思想所分不开的。他以“畸人”自喻,其作品的精神面貌也是奇崛的,而风格则是浪漫、狂放的。与之相比,石涛放旷高蹈的个性和难以割舍的家国之痛无疑与徐渭有着某些共同点,这使得他的作品的精神面貌与徐渭作品的精神面貌有某些相似之处。但石涛毕竟是一个佛子,其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个自由、纯净、清明的理想宇宙境界,他的“我自用我法”就是要表达这样的具有奇幻色彩的宇宙至境。他的作品所要实现的是艺术对自我理想的提升,是其精神上的超升,他的作品风格与徐渭相比是粗中有细、放中有收。他的画法是变化万千的,从设色、构图到笔墨语言,都是要表达一种充满了宇宙氤氲之气的奇幻的艺术化境。
第三部分:徐渭、石涛的绘画创作艺术观对传统文人画理论的意义。
传统的绘画艺术观是一种“道本论”绘画艺术创作观。徐渭以情为本的“本色”绘画艺术观将心灵从传统绘画中封闭的“体道”状态转到开放的对生命情感的体验状态,从而开辟了绘画艺术表现的新天地。石涛建立在“我自用我法”基础上的“宇宙”艺术观主张“平常心即是道”,包括主体“我”之情感在内的万物都含有“道”的精神,石涛扩展了“道”表现的范围从而赋予了传统的“道”本论艺术观以新的内涵。对主体情感的强调是徐渭、石涛绘画艺术观中的共同点所在,也是他们的艺术观与传统“道”本论绘画艺术观的区别所在,他们对传统“道”本论艺术观的发展是绘画向近现代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徐渭在时代转变之际在绘画艺术领域旗帜鲜明的引领了时代潮流,石涛继之进行了新的总结,他们的艺术创作思想丰富和发展了中国画创作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