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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从叛逆的精神、新都市文化的体验以及中西不同的文化传统等三个方面对英、法“唯美—颓废派”和上海新感觉派之间作了比较,希望阐明:尽管这两股思潮的出现都源于时代的叛逆精神以及受到扑朔迷离都会新景观的激发,但其间的巨大差异仍应回归到两者全然不同的文化传统当中去考察。 论文的第一部分,分别回溯了英、法“唯美—颓废派”和上海新感觉派的大致发展历程,从而可以得知,尽管两股思潮在表象和结果上相去甚远,但终归是归诸于叛逆的时代精神潮流。但他们有如此相似的动力,却得到截然不同的结果,这就导向了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对于差异原因的追寻。 第二部分则是选择“新都市文化下的写作”作为切入点,以明晰两股思潮之间的实质性差异。首先以波德莱尔和穆时英的作品为例进行比较分析,得知:两位作家在看似迷恋新都市景观的表象下,其实有着迥然不同的心态,前者因为惧怕工业社会的来临,而紧抓传统与现代交集时呈现的“幻景”不放,但后者却真正迷失在了摩登的现代社会,而对于传统社会所面临的激荡比较麻木。而之所以会有如此的差别,我们后续的文本比较中得知,波德莱尔是本雅明所定义的“游手好闲者”,是一个有效的革命者,但是穆时英则更像一个“丑角”,因为分析的伤害而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最后一个部分,首先对上海新感觉派对于英、法“唯美—颓废”思潮极其主要作家、作品的引介(包括有关日本新感觉派的引介),乃至形成风靡一时的潮流这段史实进行简要的梳理,并合理地质疑:为何该舶来的都舶来来,中国的新感觉派却终究未成气候呢?下面的部分则是通过王尔德小说《道连·格雷的画像》与叶灵凤模仿前者构思的未竞之作《禁地》之间的文本比较分析表明:英、法“唯美—颓废”思潮所扎根的西方文化传统,是处于不断地裂变之中但始终有传承的传统,它有着极强烈的对人类灵魂、精神世界乃至人间秩序进行拷问的冲动,而这些不懈的探询正是在此岸世界与彼岸世界二元对立的永恒观照之下诞生,但是在缺少严肃的宗教关怀、并且深为儒家文化里文以载道、高台教化思想影响的中国传统文化中,具有彻底叛逆性的唯美和颓废是难以真正扎根的。 经由这两股具有典型意义的思潮间的比较,可以更加清楚地凸现出中、西文化传统中的同与异,而该论文的写作同时也是对国内时下火热且泛滥的“身体写作”以及不少人对于西方文学中有关“性”的主题的诸多误解所作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