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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乾嘉时期为考据学鼎盛时期,其考据学成就为众多研究者所关注。是故,人言乾嘉学人,多言其朴学之考据成就,而鲜有问津其诗歌之道。是故,人多知学人之盛,而不知学人诗歌盛衰之面貌。近年来,学术界于乾嘉学人诗歌已有触及,使得学人诗研究之边缘地位稍有振起,然多为鸟瞰、综述,既无个案性的典型分析,亦乏鞭辟入里的群体剖析,令人惋叹。清代乾嘉时期为学术繁荣时期,学人辈出,彼此交游唱和,逐步形成一重要诗歌创作阵营。学人诗歌鼓荡于乾嘉诗坛,俨然一时主流,可谓盛矣。乾嘉学人诗歌承上启下,上挽晚明诗风之空疏,承清初汲古通经之余绪;下导学问入诗之创作,助推宋诗运动之波澜,引领当时创作走向。因此,学人诗歌确实具有重要的诗史地位,而其作为乾嘉特定时空下心灵生存状态的写照,折射出学人智慧与个性之光彩。是故,若无宏观之关照,无从准确把握清代诗风嬗变之轨迹;若不入学人诗歌之墙室,则难得其结构与规模,也就无法确切理解学人诗歌之内涵。因此本文选择清代乾嘉时期学人诗歌为研究对象,又选取“嘉定三老”为典型研究,从宏观上,意在重置学人诗歌之诗史地位;从微观上,以三老为案例,具体而微,发掘学人诗歌之精微,尝鼎一脔,或可得其中滋味。故不揣浅陋,欲以此小文,引得诸方家昆仑之玉。 文章共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为学人之诗与诗人之诗,包括学人与学人诗、学问与性情。“学人与学人诗”一节主要是对学人的概念进行了界定,对学人诗的发展流变的过程进行了考述;“学问与性情”一节主要论述了学人之诗与诗人之诗在诗质上的差异,强调学问与性情并不相碍,两者相济,方可文质并茂。第二部分是清代乾嘉时期学人诗综述,包括朴学与清代学人诗群之崛起、乾嘉学人诗群简谱、“嘉定三老”与乾嘉诗坛。“崛起”一节主要从文化背景、当时的文化政策与机制两方面切入,对学人诗歌在乾嘉时期崛起成因进行了考释,是对学人诗歌创作心态与背景的探究;“诗群简谱”一节是乾嘉时期学者诗人群像巡视,是对学人诗歌研究整体性的观照;“‘嘉定三老’与乾嘉诗坛”一节阐释了之所以选择“嘉定三老”作为乾嘉诗坛学人诗的代表,是出于史的架构需要,以及他们自身诗歌成就所具典型意义上的考虑。第三部分就“嘉定三老”的诗歌——包括古拙朴淡的潜研堂诗、雅健生新的王鸣盛诗、醇和博雅的王昶诗,分别进行分析、论述,从认识价值、审美取向、诗歌内容、诗艺成就等方面入手,论其得失,评其优劣,力图斑窥乾嘉学人诗歌的整体风貌。第四部分是在前人对学人诗已有诸多贬抑之后,再话清代学人诗,对清代学人诗的整体风格进行了论述,以重新审视其诗史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