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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时间为主线,在分析五行关联图式之建构与特性的基础上,探讨前者对唐前文学(性)叙事的渗入、作用与发展,及其所体现之特质和内在原理。五行关联图式是以金木水火土为枢纽取象归类而成的思维体系,亦是时人公认、互为表里的宇宙图式与表述体系,从而衍生出一种以近乎诡异的逻辑来进行近乎假定的因果之叙事。该叙事以时、空两大特质为中心运转,并以“喻”为关联原则的本位,通过图式的生胜休王与象类组合进行无限的推演与运动,甚至以人为命定的图式规则取代真实因果,从而干扰叙事中的各种设定与走向。唐前五行关联图式的文学性叙事,据所体现的特质,其历史发展如下:首先是“方位与序类”,分析屈骚等先秦作品中借助图式的方色、方神、方帝、方气、星宿等分布以落实现实或幻境中的“定位”之叙事特色;进而通过西汉诸赋中的征游规序、方位征象、车驾设定等叙事,建筑、地势上的借图式述位,以及汉郊祀歌各作的以图式象类架构全诗,论证五行关联叙事的序化、类化、异化与量化趋势,以及作者们创作时对属德符应的自觉与意图。其次则着重考察纬书,认为个中古史神话传说的叙事,是一种雅驯与规范化的诠释过程,而非纯粹搜罗或记载,故事的创造或编排,是根据象数之律所敷衍及繁衍成文的,意图分明。属德与符命,形象与个性,其中既定的地位、序次、类化、名谓、语辞,被作者们以一种“律的创作式”串联起来,折射了时人自觉并积极地运用五行图式的关联思维律来推演、发明并进行创作的特质。再次是“属性的中介”,五行叙事,还存在一种特殊的隐性影响方式,即扮演对象客体在塑造上的中介角色,于整个意象的流变过程背后不断施加干扰。唐前叙事中,以剑意象最能体现这种特质,如今人所熟悉的剑龙互化、侠义、辟邪、神异等寓涵,多由与五行关联体系渊源深厚的金、龙、道等的沿袭、模仿而来,其各种属性、模式等特质所源自的、最基础的原生象,以及描述话语的源泉,几乎均出于五行关联思维运作下的生成和发展。五行作为一种叙事手段,于时人并不显得晦涩难懂,反流动着无言之境的会意感与神秘性;而作为可多处套用的规律,其表现形态的扩散又是必然趋势。诗赋语言与结构、郊庙歌辞的变化、杂史志怪等的取材、思路、设定、铺垫、诠释、改造等,迎来了五行文学叙事成熟后的“纷繁而百融”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