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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与日》是弗吉尼亚·伍尔夫的第二部作品,完成于1919年10月。不同于伍尔夫的其他作品,《夜与日》的表现形式相对传统,因此引发了诸多批评。但是,它的创意价值仍然值得深入研究。小说的中心主题是对爱情和婚姻的思考,通过一系列对立因素,比如现实/想象,自由/约束,自我/社会等表现出来。小说人物凯瑟琳、玛丽、丹厄姆等都经历了自我探寻的困惑,其中凯瑟琳的探寻过程是最具代表性和典型性的。她一方面不得不面对社会和家庭强加给她的责任及义务,另一方面又极度渴望挣脱这些束缚,获得自由和独立。本文旨在揭示《夜与日》中凯瑟琳的自我探索过程。本文指出:凯瑟琳拥有两个自我:社会自我和梦想自我,其自我探寻过程包括:凯瑟琳的个体探索和凯瑟琳借助恋人的爱情所做的探索。首先,凯瑟琳努力依靠个体的力量探索自我。在现实生活中,她肩负着来自社会和家庭的沉重的责任和义务,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来表达内心深处的情感。她尝试从三个方面回归、认识和建构自我:在想象中将内心所渴望的自由授权给自己;与威廉建立无爱的婚姻以摆脱家庭的沉重负担,获取自由;在沉默、数字和星象中构建自我的庇护所。但是,凯瑟琳的个体探索并未能使她看清和把握自己。恋人丹厄姆的出现将凯瑟琳的自我探索推进到新的阶段。爱情不仅赋予她内心所渴望的自由,而且使她步入现有生活的秩序之中。认识丹厄姆之后,凯瑟琳终于开放自我心灵,与爱人分享他们各自的爱好:丹厄姆阅读了凯瑟琳涂满数学符号和图形的纸张,并接受她对数字、星星的热爱;凯瑟琳阅读了丹厄姆四周燃着火焰的画,从中领会了丹厄姆对她的复杂感情。从此,他们拥有了对生活的共同愿景。凯瑟琳原本的障碍,那道横亘在自我与社会之间的鸿沟,被弥合了,她从混乱中完整地抓住了人们终身使之成形的生命球体。凯瑟琳探索自我的进程是开放的。小说在结尾处暗示凯瑟琳最终向母亲和爱人妥协,愿意承担起她一直试图逃避的社会角色:凯瑟琳不想结婚的态度激怒了她母亲,后者尽一切力量促使她成婚;丹厄姆对凯瑟琳的爱不是纯粹的,他一直幻想通过凯瑟琳来完善自我。凯瑟琳自我探索的开放结局给读者留下了想象的空间。伍尔夫曾指出,《夜与日》使她“安神定气,并教会我一些不曾耐心琢磨的写作技巧”。《夜与日》代表了伍尔夫对自我及现代性的初步探索,为其更为成熟的自我探索打下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