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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雇保护也经常被称为就业保护、工作保护、工作保障等,通常是对员工解雇进行管理的规则。从内容上看,解雇保护主要涉及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最典型的关于常规合同的解雇保护规则是规定劳动关系终止的条件。特别是,他们设定了在何种条件下可以解雇员工(公平解雇),以及出现违反这些规定的情况时处以何种处罚(不公平解雇)。其次,解雇保护规则还包括个体解雇时,雇主从决定解雇员工到合同事实上终止所必须遵循的程序。再次,解雇保护规则还指定当雇员被解雇时应享有的货币补偿,即解雇费。最后,对于集体解雇,OECD国家也有额外的条款,特别是针对雇主所规定的程序上的不便利。此外,解雇保护规则也规定了在何种情况下,可以与员工签订固定期合同或其他类型合同(如季节性合同或者与项目有关的合同)。从历史角度看,解雇保护是通过减少工作毁灭来保护工作、增加工作稳定性的。这必然会阻碍企业面对冲击时对劳动力的调整,进而增加企业调整劳动力的成本。调整成本的增加会扭曲企业的生产选择及改变员工的行为,从而会通过各种渠道影响生产率的水平及增长,且各种渠道的作用方向是不同的,因此这些相互抵消的净影响是不明确的。
首先,解雇保护会通过影响资源配置效率而直接对生产率水平产生影响。解雇保护引起的劳动力调整成本的增加,会降低工作毁灭的生产率水平和企业愿意解雇员工的生产率门槛。也就是说,解雇保护会限制有效的工作分离,并间接减少有效的工作创造。保持一些低生产率的工作和员工必然会降低企业的生产率水平。同时,由于解雇保护限制了公司终结劳动合同的能力,因此员工因差的工作绩效或者旷工而被解雇的威胁变小。因此,高的解雇保护会造成员工降低自己的努力程度,进而降低生产率。但是当调整劳动力的成本很高时,企业会在雇佣及使用员工时就采取相应措施,以减少解雇行为的发生,进而避免支付高额的解雇成本。比如,只要培训现在的边际雇员的成本低于解雇他们并雇佣生产率更高的员工所需费用,企业就会选择增加对现有员工的培训以提高其生产率水平而非解雇他们;企业也会在引进新员工时采用更严格的甄选措施,提高新员工进入的生产率门槛,选择生产率更高的员工;解雇保护还会促进资本深化,促使企业采用节省劳动力的资本密集型技术来提高企业的生产率水平。此外,解雇保护所带来的工作任期的增加,会激励员工增加企业特殊人力资本投资,提升自身生产率水平。而且,从均衡失业模型来看,更高的解雇成本增加了现任雇员要求更高工资的谈判力度。雇员对更高工资的要求,刺激企业减少工作创造并增加企业雇佣生产率水平门槛。因为企业更谨慎的雇佣使得效率低的雇佣不再发生,这可能增加企业的生产率水平。因此,从理论上讲,解雇保护对生产率水平的影响并不明确。
其次,解雇保护还会通过影响技术进步而影响生产率的增长,进而产生对生产率的长期影响。为了避免支付高额解雇成本的风险,严格的解雇保护规则会促使企业从事改进现存的、界定明确的产品的二次创新活动,而不是从事引入新产品的首次创新。这是因为与引进新产品相比,现存产品的需求已经明确建立起来,并且相当稳定,故而生产现存产品的风险相对较低。但是,因为首次创新所带来的生产率增长率的提高明显高于二次创新。因此,解雇保护会通过阻碍企业尝试有更高潜在生产率增长的新技术,而阻碍生产率增长。但解雇保护所带来的工作任期的增加,会激励员工增加企业特殊人力资本投资,提升自身技术。一支高素质的研究和开发团队是改善技术进步的一个关键因素,人力资本积累有利于技术进步,进而提高生产率增长率。因此,从理论上讲,解雇保护对生产率增长的影响也不明确。
此外,从影响程度看,解雇保护对生产率的限制作用在不同行业间是不同的。因为解雇成本仅当员工和企业分离时才支付,所以解雇保护就像对解雇征税一样在起作用。因此,行业通过裁员调整劳动力的倾向越大,解雇保护所带来的成本就越大。而解雇保护规则的限制作用又取决于他们给企业带来的成本的大小。也就是说,行业的自然解雇倾向越高,解雇保护规则对其生产率的限制作用就越大。具体来说,面对外在冲击,那些更加倾向于通过解雇员工来重构生产的行业,解雇保护规则所带来的成本就较大,进而对其生产率的限制作用就较大。而那些更加倾向于通过内部劳动力调整来重构的行业,解雇保护规则所带来的成本就较小,对其生产率的限制作用就较小。
本研究采用中国解雇保护指标和27个行业2000-2006年的生产率数据、行业指标数据,建立倍差模型,通过对比自然解雇倾向不同的行业间的全要素生产率差异,研究了中国解雇保护规则对生产率的水平效应和增长效应。结果发现,严格的解雇保护规则对那些解雇受到更强约束的行业的生产率的增长效应和水平效应都有不利的影响。也就是说,解雇保护所带来的劳动力市场僵硬,一方面会降低资源配置效率,直接阻碍生产率水平的提高;另一方面会降低经济主体从事技术创新的意愿,不利于技术进步,从而阻碍生产率增长率的提高。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实施解雇保护制度,加强对员工的保护是必需的。但是,既然严格的解雇保护对生产率的水平和增长都有不利的影响,那么在强调保护员工的同时,就必需注意解雇保护所付出的成本--生产率的损失。因此,在实施解雇保护的的时候,就需要权衡解雇保护带来的工作稳定性增加与生产率损失,以确定一个最优的解雇保护程度。防止像欧洲福利国家那样,为了保护员工,而过度损害效率,造成经济发展停止。
但是,本研究获得的数据年度跨度较小,且并没有得出何种程度的解雇保护会严重损害生产率及经济的发展,这使得研究存在局限。未来的研究可在完善数据的基础上,进一步挖掘何种程度的解雇保护会严重损害生产率及经济的发展,从而确定最优的解雇保护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