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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副词是现代汉语副词中一个重要的次类。据陆俭明、马真两位先生在1985年的统计,现代汉语的时间副词大约有130个,几乎占全部副词的30%。近20年来,汉语语法学界对时间副词的研究较以往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在查阅了近年来有关时间副词的论著之后,我们认为对于时间副词,目前尚有不少问题应做进一步的深入的调查和研究工作,例如:个体副词之间的辨析工作虽有不少成果,但结合语境、结合汉语“体”范畴的表达的辨析工作还有不少待改进之处;对时间副词的分类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印欧语系语言“现在——过去——将来”时态关系的限制;对时间副词与汉语的体范畴的关系缺少整体的把握,等等。 本文通过对四位不同年代的北京话作者一百多万字的语言材料的检索,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时间副词做进一步的调查和研究工作。本文主要讨论以下内容: (一)时间副词的语义分类;(二)同义时间副词的辨析;(三)时间副词的体功能。 我们认为时间副词的再分类工作非常重要。而以往的分类工作,自觉不自觉地受着印欧语系语言研究的习惯的影响,把思路局限在“现在——过去——将来”这个时间轴上,这样很难把汉语的时间副词问题理清。通过对大量语料的考察,我们发现时间副词对汉语的体范畴表达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所以我们认为不妨围绕汉语的体范畴尝试建立新的时间副词体系,对时间副词进行再分类。我们首先把时间副词分成两大类:完成和未完成。前者表示动作、状态已经完成和实现,如“曾经”“已经”“刚刚”等。后者表示动作状态尚未完成和实现,如“一直”“常常”“忽然”“立刻”等。而在未完成一组中,又进一步分成持续、进行和短时三组。 在对时间副词进行再分类以后,我们又对14组词义相近的如“曾经:已经”“常常:往往”等时间副词进行细微辨析。主要从他们适用于什么样的句式,与那些词语搭配使用,在语境上要受到什么制约,在表达效果上有什么区别等等方面入手辨析。我们认为这些细致甚至有些琐碎的工作,其价值不可低估,因为这是完整认识时间副词乃至整个副词系统的不可缺少的基础工作。 从我们掌握的语料来看,汉语的时间副词与动词的“体”范畴有密切关系。时间副词和分别表示完成体的“了”,进行体的“着”,经历体的“过”有着一定的共现关系。从数量上看,与“了”共用的时间副词最多,与“着”“过”共用的时间副词则相对较少。不同的时间副词在对不同的体的标志,即“了”“着”“过”的选择上表现出了相当明显的偏倚性。这些都可以说明,时间副词虽然还不具备“体”范畴的标记资格,但它们已经对“体”范畴的表达起到了一定的辅助作用。我们还注意到,这种辅助 作用又依具体的时间副词和“了”“着”“过”的共现关系而有所不同,有的时间副 词,如“已经、曾经、正”,这种辅助作用就相当明显,有的就相对较差。最后,我们 将语料甲全部时间副词与“体”范畴表达的共现关系列出表格,以赁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