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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数字技术的迅速发展和大量应用,制造业的国际生产分工和贸易格局正在呈现出新的变化趋势。本文以东亚地区为主要研究对象,从信息技术(IT)和通信技术(CT)两个类别出发,探究数字技术对东亚地区内制造业贸易结构产生的影响。为确保研究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同时搭建西欧地区内制造业贸易的数据集,从跨区域比较研究的视角,探究数字技术在以发展中国家为主的东亚地区和以发达国家为主的西欧地区所发挥影响的异同点。在实证研究部分,本文使用贸易引力模型,从进口国和出口国、数字技术水平的高和低、东亚地区和西欧地区三个角度测算了数字技术对地区内制造业贸易量的影响。回归结果表明虽然信息技术(IT)和通信技术(CT)发挥的影响不同,但总体来看数字技术对东亚地区内制造业的贸易量发挥促进作用。本文参考Baldwin(2016)的分类标准,采用将数字技术分为信息技术(IT)和通信技术(CT)两类进行讨论的研究框架。信息技术(IT)包括工业机器人、人工智能和3D打印等终端技术。信息技术对制造业产生影响的逻辑是强化单个生产单位,旨在通过高效集成信息、加速数据处理、减少任务分工数量,这将产生压缩劳动分工和集中经济活动的效果。通信技术(CT)包括互联网技术、第五代移动通信系统技术(5G)和智能手机等终端技术。通信技术对制造业产生影响的逻辑是强化生产单位与生产单位之间的联系,旨在通过强化建立点到点之间的网络,提高沟通效率,克服与信息交易有关的距离阻力,减少供给侧与需求侧的匹配成本,这将进一步推动国际化分工。本文使用描述性统计的方法,概述东亚地区代表性数字技术发展的趋势和特征。本文采用工业机器人运行密度和互联网使用率为核心指标,捕捉信息技术(IT)和通信技术(CT)的发展趋势。数据表明,无论是在全球范围还是在亚洲地区,正在运行的制造业工业机器人的数量持续增加,其中亚洲每年贡献超过一半以上的增长。这意味着亚洲国家引进工业机器人的速度比世界其他地区更快。同时,互联网的使用在全球范围内迅速普及,但是东亚地区与发达国家和地区相比仍有差距,2019年东亚地区的互联网使用率仅达到60%。在东亚地区内部,国家和地区之间的差异也较为显著,这表明目前互联网普及率较低的东盟六国等新兴经济体在未来仍有较大的增长潜力。本文使用实证研究的方法,讨论了数字技术对地区内制造业贸易量的影响。本文实证手法与先行文献相比的创新点在于以下三点。第一,本文考虑了双向贸易的方向性,分别对出口国和进口国数字技术的效果进行了估计,研究了出口国和进口国的数字技术在贸易中发挥的不同影响。第二,根据Obashi和Kimura(2021)的方法,本文不仅对两个贸易国中数字技术水平较低的数据进行估计,同时也对数字技术水平较高的数据进行估计,并根据回归结果进一步分析贸易伙伴之间数字技术水平差异对贸易量的影响。第三,本文构建西欧地区的数据集,从跨区域比较研究的视角探究数字技术在以发展中国家为主的东亚地区和以发达国家为主的西欧地区所发挥影响的异同点,并从全球化理论的角度对实证回归的结果进行解释。实证分析的主要结论包括以下三点。第一,在区分出口国和进口国数字技术的不同影响时,出口国的数字技术对贸易量的影响比进口国更为显著。出口国的工业机器人运行密度和互联网使用率都与贸易量的增长存在正向关系,意味着由于工业机器人的引进和互联网的普及,出口国增加了其制造业的出口价值。第二,在区分较小值和较大值时,对于数字技术水平较低的国家,工业机器人安装密度和互联网使用率的系数都是正数。然而,在数字技术水平较高的国家,互联网的使用率的系数为负。这表明,互联网等通信技术(CT)水平的较大差异可能会对两国贸易量造成负向影响,两个通信技术(CT)水平更为接近的国家可能保持更加顺畅的贸易。第三,当分别对东亚地区和西欧地区进行估计时,工业机器人在两个地区对制造业贸易量都有正向影响,但是互联网的普及率仅在东亚地区回归系数为正,在西欧地区则系数为负。其中一个可能的原因是,在全球范围内,互联网等通信技术(CT)加强了全球产业链,鼓励国际分工,可能会导致生产区块从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因此,西欧地区内的制造业贸易量呈现出伴随通信技术(CT)的普及而减少的倾向,东亚地区的制造业贸易量呈现出伴随通信技术(CT)的普及而增加的趋势。本文的分析结果表明,数字技术在提高东亚地区制造业的贸易价值方面发挥了正向作用。其中,出口国的数字技术对贸易量的影响比进口国的影响更为显著。同时,机器人等信息技术(IT)的影响效果比互联网等通信技术(CT)的影响更为明显。研究还表明,数字技术对于发展程度不同地区的影响可能不同。互联网等通信技术(CT)的传播,进一步促进了国际分工,使得生产区块从西欧等发达国家地区向东亚等发展中国家地区持续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