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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是世界文学的一个永恒主题,可以追溯至中外文学的众多名作.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人们往往对进化论深信不疑,他们将对美好新世界的向往寄托于科学与技术的发展,在他们眼中,每一次前进都意味着进步,可历史长河并非在每个方面都呈线性发展,也许进步的背后正隐藏着某种危机.但是文学中的回归母题试图在这一问题上引发我们新的思考,它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文化视角.论及回归母题的作家几乎不约而同地阐述了在所谓的"进步"过程中人们有得亦有失,原本存在于原始社会的淳朴和谐的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身之间的关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社会的异化.基于对现实的不满,中外作家都抒发了对回归的向往.劳伦斯常将自然的力量与人的本能、本性以及生物自我的苏醒相比较,一旦人们处于大自然中,他们的生物性自我便获得了自由.简而言之,他相信人与自然之间存在看与生俱来的和谐,因此自然具有一种使人获得新生的神奇力量.而另一位著名作家乔伊斯则通过其代表作《尤利西斯》的双重结构使得读者在现代都柏林的都市生活与古代希腊神话之间作了一次平行比较.在阅读中,读者体验了重返旧日美好时光的历程.乔伊斯将1904年6月16日这一天与荷马时代相提并论的用意不外乎以古昭今来提示读者人类经验的共同性.奥德赛经历十年磨难,克服重重险阻,终于返回家园的历程多为外在性的肉体历险,相反,布卢姆和史蒂芬在《尤利西斯》中十八小时的游历却侧重于心路历程.这一平行结构所揭示的主题是人类长久以来对一种和谐,统一,以及宁静的精神世界的向往.因此,在这浮华、喧嚣的现代荒原中,对精神自由的追求以及对精神家园的探寻也就成了现代作家的当务之急. 回归母题的另一体现在于渴望拥抱死亡以达到圆满与超脱,艾米莉·勃朗蒂以男女主人公的死亡作为《呼啸山庄》的悲剧结尾.尽管凯瑟琳真心爱慕希斯克厉夫,但由于她的社会自我与自然自我两相分裂,她却无法与其结为夫妇.因此只有通过死亡,他们才能达成永久的结合.死亡对凯瑟琳而言不仅意味一种对苦难束缚的挣脱,也意味着回归儿时与希斯克厉夫在荒野上的宁静和谐的主活.因此,在回归最后家园的旅途中,死亡得到了超越.在死亡中蕴含着肉体的解脱与精神的满足.由于他们之间的爱情为尘世所不容,主人公试图在死亡中得到自我超越而与相爱的人融为一体. 简而言之,这种回归的意愿并非是对现实的忽视与逃避:相反,回归的外延是重返往昔时光,而内涵却包含了对现实世界的关怀.因此,回归母题对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人们的启示意义在于三个方面:首先,回归母题代表了人们回归淳朴的天人合一状态的共同愿望,这一愿望在人们认识到自我与环境相分裂时变得尤为迫切;其次,它表达了人们一直以来渴望精神自由的呼声,这一呼声在现代机械文明到来时更加强烈;最后,它给人们提供了摆脱当今世界之不圆满的心理途径,使人们懂憬更加美好,更富活力的生活,从而得以超越残酷丑陋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