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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族首饰是中华民族首饰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她是集北方草原游牧民族身体装饰之大成者。蒙古族首饰是蒙古民族在形成和发展的历史进程中自觉或不自觉地形成的一套身体装饰艺术,其造型艺术、材料工艺、文化内涵都具有北方草原游牧民族之特点。本研究主要以文献研究和田野调研相结合的研究方法,辅以历史学、语言学、民俗学理论,通过对蒙古族首饰的历史追溯、造型演变、工艺发展及其民俗内涵的研究,揭示其与蒙古族历史、文化之间的关系;同时,在与其他民族接触、交流的过程中,也为蒙古族首饰注入了新的造型、工艺与文化内涵。蒙古族首饰是蒙古族审美文化的一个重要缩影,也是中华民族审美文化多样性的一个重要例证。由于蒙古族首饰是蒙古民族在形成发展过程中,自觉或不自觉地形成的一套身体装饰艺术,因此本研究在第一章首先阐述了蒙古民族的形成、发展情况,继而阐明蒙古族首饰的整体情况;蒙古族首饰是集北方草原游牧民族之大成者,故而第二章从北方草原游牧民族身体装饰艺术中追溯蒙古族首饰的造型及其文化源头,说明其集大成之根据,其造型艺术、材料工艺皆具有浓厚的草原游牧民族特色;第三至五章,纵向梳理蒙元至明清时期的蒙古族首饰演变,主要以蒙古族头饰为线索,阐明其时代特点、嬗变原因,同时举证论述了蒙古族首饰与明清中原地区首饰、满族首饰之间的相互交流与影响;第六章是从蒙古族首饰制作的工匠、工具、材料和工艺角度对蒙古族首饰进行了相关研究,以此举证,再次证明了历史上波斯、阿拉伯、突厥、中原等地区对蒙古族首饰所产生的重要影响。本研究具体解决了如下几个问题:一、通过对蒙古族首饰的溯源研究,论证了蒙古族首饰是在北方草原游牧民族装饰文化的基础上形成的,蒙古族首饰是集北方草原游牧民族人体装饰之大成者,其造型艺术、材料工艺具有浓厚的草原游牧民族特色。二、蒙古族首饰造型、工艺及其内含的文化具有历史传承性。元明清蒙古族头饰造型看似大相径庭,实则其艺术造型、工艺与民俗内涵都有不同程度的延续性。三、蒙古族首饰吸收了波斯、阿拉伯、突厥、西藏、中原、满族的首饰纹样与文化,是“草原丝绸之路”和“一带一路”文化的历史亲历者和见证者(历史实物载体),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我们从对蒙古族首饰材料的命名上,就可以看出蒙古族首饰材料的名称便是沿用了波斯、阿拉伯语的称谓,说明历史上蒙古族与其有着广泛的经济、文化交流;从材料名称在历史上不同时期的改变,又说明在每个历史阶段,其他文化对蒙古族首饰文化的巨大影响,如论文中训释的“珊瑚”一词,元明时期用sitan称呼,至清代则用siru呼之,说明了“珊瑚”最初来源于古代阿拉伯,至清代西藏喇嘛教(佛教)对蒙古族文化广泛影响,才导致名称的替代。突厥与蒙古族由于历史和地缘上的关系,使得二者的很多首饰词汇存有共性或相互借用,而蒙元时期的高冠的形式虽然在中国内蒙古以及蒙古国地区已经消失,但在中亚却得以保存,说明“改朝换代”也深刻地影响了蒙古族首饰的发展。中原地区的首饰纹样更是从诸多领域的交流中影响了蒙古族首饰的纹样,如汉字“囍”“寿”纹样在蒙古族首饰中时有发现。四、在中国地域范围内,蒙古族首饰独具特色,但从蒙古族首饰的造型、命名的特点来看,它与阿尔泰地区的首饰更为接近,故而可以将阿尔泰语系民族的首饰看作是一个系统,本研究者提出“阿尔泰首饰系”(或“阿尔泰首饰风格”)的发想(设想)。五、蒙古族首饰尤其是头饰,虽然在纵向的历史中展现出了每个时代不同的面貌,但其首饰文化相关的民俗却是十分稳定的,其核心价值观念、意识形态是贯穿始终的。主要表现为原始宗教(萨满教)对生命和灵魂的观念在首饰文化上的折射,具体表现为两性的繁衍、家族的兴盛等方面。本研究首先是以基础理论与应用性研究相统一,以艺术学科(民艺学)基础理论为基础,对蒙古族首饰的工匠、工具、材料、工艺等的活态的文化进行了梳理研究。故本研究是区别于单纯的艺术造型研究的文本;其次,本研究以艺术考古为基础,辅以语言学的研究方法,以艺术考古为历史上的蒙古族首饰研究为学科支撑,又从历史语言学、认知语言学领域中得到有力补充和确证;再者,本研究大量使用了阿尔泰语系的前人成果和语言学资料,如古代突厥语、中古蒙古语,以及活态语言资料,如现代蒙古语、满语方言,对蒙古族首饰、材料、工具名称进行了大量的训释,并使用国际语言学主流标音方法即统一标注转写拉丁文音标,而非汉译法。本研究还是基于基础数据库基础上的研究,在本研究者大量田野调研的基础上形成田野调研基础数据库,又整理了阿尔泰首饰词汇(突厥语、蒙古语)使之形成语言材料数据库,在两大数据库基础上进行系统研究,并提出了“阿尔泰首饰”风格的发想。综上所述,蒙古族首饰是集北方草原民族人体装饰之大成者,其造型艺术、材料工艺、审美文化皆具有浓厚的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特色。蒙古族首饰具有历史的传承性,历史上蒙古族首饰造型看似大相径庭,但其艺术造型、工艺,民俗内涵都有不同程度的延续性。蒙古族是中华民族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蒙古族精神文化形态之一的蒙古族首饰,她是“草原丝绸之路”经济、文化交流历史的见证者和实在物质载体。蒙古族首饰大量地吸收了其他民族的装饰艺术风格、工艺、材质,同时她也影响了邻近民族的身体装饰文化,蒙古族首饰可以被视作为一个不断变化和丰富的艺术形态。蒙古族首作为中华民族审美文化的一个重要载体和文化符号,对于中华民族审美多样性研究也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