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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与决策的研究发现,人们容易过多关注于问题的某些方面,对其赋予过高的权重,但对其他方面则考虑不足甚至完全忽视,导致决策的聚焦偏差。有趣的是,在空间判断中人们也存在类似的认知聚焦倾向,从而在相关判断中出现偏差。在很多情况下,图形是一种重要的信息记录、传递方式,而图形表征在传递信息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表达某些空间特性,尽管这些空间特性本身并不代表任何意义,但我们基于已有的研究推测,这些空间特性很可能会诱发对某个维度的非理性关注,进而导致决策与判断本身产生偏差。本研究的实验结果证实了我们的假设。
在实验一中,我们通过变换图中的单位大小,操纵了选项在不同属性上的相对距离,从而使不同图形表征版本属性差异的相对突出性发生变化。结果,尽管决策信息本身保持不变,这种图形表征差异对风险决策偏好结果产生系统性的影响,这初步证实了图形突出效应的存在。
在实验二中,我们依据EV值的大小设计了两类风险决策问题,即金钱占优的问题和概率占优的问题,通过比较不同图形表征版本下决策偏好和反应时大小两方面的差异,从决策结果和决策过程两个方面证明了图形变化对决策本身的影响。
实验三和实验四则分别从决策类型、决策中侯选项数目的角度验证了图形突出效应的普遍适用性。
实验五用齐当别模型探讨了该效应的过程机制。中介分析的结果表明,齐当别模型有效地从决策过程的角度解释了图形突出效应。
实验六检验了消除或抑制图形突出效应的干预方法。结果发现,尽管抽象的原理性提示在有的题目上能够消除图形突出效应,但对大部分题目而言,这不是一种稳定、有效的方法。对比而言,结合具体例子的原理性提示在所有题目上都消除了图形突出效应。
实验七操纵了图形表征的方向,没有改变选项在不同属性的相对距离。结果,尽管长度本身没有变化,方向的变化也会使长度的感知产生偏差,进而使图形表征版本影响决策偏好。这说明,简单的调整图形表征的方向也会导致决策中产生图形突出效应。
因此,本研究通过多个实验,用多种方法(如,比较决策结果差异、比较反应时差异)、在多种条件下(如,不同的候选项数目、不同决策情景)、在不同性质的决策中(风险决策、无风险决策)、通过不同的图形表征操纵方法(改变选项间的相对距离、改变图形呈现的方向)系统证明了决策中图形突出效应的存在,即信息图形表征形成的无关空间特征会改变图形的空间突出性,进而对判断与决策产生系统的、可预期性影响。
在行为决策领域,尽管已经有很多研究发现相同决策问题的不同表征会导致不同的决策偏好,但本研究首次证明了在判断与决策中存在一个空间表征的框架效应,进而从图形表征这一全新的、非语言描述的角度质疑了“偏好描述不变性”这一理性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