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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格蒙特·鲍曼(ZygmuntBauman)是英国当代著名的社会学家,他对“现代性”、“后现代性”,以及“流动的现代性”的研究颇有创见,独树一帜。国内对鲍曼思想著述的译介工作成绩突出。作为与利奥塔、杰姆逊等一样的后现代理论家,鲍曼的研究却明显不足,而且基本局限在社会学领域。由于研究对象、视角与写作风格独特,鲍曼的社会思想呈现出丰富的美学意味。90年代美学研究范围不断扩大,社会学家的社会、文化思想也逐渐进入其视野。在此时研究鲍曼社会思想及其美学意义一方面是呼应美学的这种变化,另一方面也是对当前文化、社会学研究热潮的回应。
本文主要从鲍曼“流动的现代性”思想中两类隐喻身份入手,以管窥豹,研究鲍曼社会思想及其美学意义。第一类是“观光者”,主要从现代“朝圣者”与后现代“观光者”的比较,文化消费时代作为普遍隐喻的“观光者/消费者”统一体呈现出审美泛化,以及对这种审美泛化现象中的“观光者/消费者”的主体性与个体性的反思,这三方面展开讨论。鲍曼一方面强调“观光者”的自由流动与自由选择,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消费社会“观光者”受到控制,这显出他对“观光者”在认识上与情感上的矛盾性。但是本文认为在当前社会的消费控制中“观光者”的主体性和个体性都是不完全的,选择并不如鲍曼有时描述的那么充分自由。第二类是“废弃物”,主要从废弃人口的分类,废弃策略及其结果,废弃物的审美及批判,以及人与人间纽带关系“废弃”后如何相处,这四点展开研究。“废弃人口”虽然哪个时代都有,但是这个问题在后现代时期尤其突出,而且出现了新特点:“废弃人口”不是真的因“废”而“弃”,他们只是过剩的与功能性的存在。以不断“废弃”来创造完美的秩序是不可能的,废弃物所代表的混乱与秩序本就是相互依存的、共生的。另一方面废弃物包含了创新性与丑恶两面,人们热衷创造废弃物是因为他们迷恋“废弃”的瞬间体验,但这种体验却因放弃对永恒的追求而显得轻飘与沉沦。最后当人们习惯了即用即断的人际关系,乐于只以“相伴”、“相处”方式面对陌生人时,鲍曼却提出“为他人负责”的“相依”相处模式,这是深刻反思后现代性后对个体的道德规劝与期望。
由于鲍曼的犹太身份和早年流离坎坷的人生经历,“他者”成为他思想中持续关注的主题。而本文研究的两类问题并非随意选取,其中一个原因当然是这两类隐喻身份富含美学意味,另一原因就与他始终关注“他者”有关。“观光者”相对于“流浪者”——“废弃物”的一种,是自由的审美主体,但颇为讽刺,两者又是一体两面的,在当前消费社会同样都有受迫的特点,但他们的不同在于一种是显而易见的,另一种则是隐性的。所以研究“观光者”我们从“主体性”和“个体性”入手揭示其不明显的受迫特征,而研究“废弃物”我们却要强调它是作为明显被迫的“他者”而存在的。
鲍曼习惯于研究各类后现代人群的状况,这种研究包含社会、道德、文化等各层面,不但显出一种道德的人文关怀还具有丰富的美学韵味。我们对鲍曼的思想及其美学意义的研究从这两类隐喻入手又不仅仅局限这些,而是尽量在与其他隐喻形象对比中更全面展现鲍曼的思想,使我们的研究更深入和广泛。